9、进退维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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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的青团，暖洋洋的青团，来到青团怎能不来团团温泉！
蓝底白字的广告牌飞快地离开车窗框住的视线范围，车窗缓缓放下，风像闻见腥味的鲨鱼一样涌入车窗中。
Thunderman在驾驶位上开车，原本白鸟昙想坐在副驾驶位，但透过车窗看见副驾驶位上放着抽纸、钥匙扣等杂物，和一个白色的玩偶，她下意识往后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向看过来的常暗踏阴眨了下眼。
今日他们穿的是常服，这是从常暗踏阴的服饰上判断的，Thunderman仍然穿着他的工装背心，黝黑的肤色，强健的肌肉，虽然发际线有点危险，但仍然散发着男人的荷尔蒙。常暗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领口以上的脖颈缠着暗红的带形颈圈。他歪过头直视着她，稍微有些拘谨地打招呼：“日安，白鸟前辈。”
“午好啊，吃过午饭了吗？”
他点点头。
这位少年真的很适合衬衫这一类禁欲系的装扮。
在玩火少年和他的一家落网之后，青团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Thunderman特地将巡逻范围换到了靠近据说全国著名的温泉的那一片辖区，在结束一天工作之后，明目张胆地带着两个后辈偷懒，不是，应该说是，进行城市体验！
此时他们正打算前往青团市内有名的团团温泉，白鸟昙虽然之前便在旅店老板的推荐下去过了另外一处温泉，但听到Thunderman热情洋溢地介绍，也欣然同意。
“温泉泡多少次都不会嫌多的啊！”
“真是知音啊小白鸟！！”Thunderman一只手撑在车窗上，风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咳咳，说正经的。今天呢，主要是为了欢迎常暗的到来，也顺便带第一次来青团的你们两位好好体验一下大青团的美！”
顺便附带的白鸟昙热烈鼓掌。
“说到这里，我必须表扬一下我们的常暗小同志！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纵火犯的事件，跟着忙了四五天，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尽管如此他从没有一声抱怨，甚至能够勇敢面对危险的敌人！”
白鸟昙继续捧场，还偷偷跟一旁的常暗踏阴咬耳朵：“这个时候要么顺着他要么夸回去就好了！来自已入职前辈的经验之谈！”
对方无奈地跟着鼓了几下掌。
他眯起直面疾风的眼，五月的天空如同洗净的湖面般遥远，青翠的农田渐渐过渡到深深浅浅的山林之中，繁花点缀其间，清凉与香气一同扑面过来。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市区，进入曲径通幽的风景区。间或有几个行人的背影一晃而过，他们的目的大抵是一样的。青团原来就是这么悠闲的城市啊。
车停入停车位，一只木屐率先踏下车，白鸟昙秉承着泡温泉就是要穿浴衣的意志，又换了一身深色浴衣，她发色很浅，如果穿浅色系，总觉得有点太亮。
常暗是第二位，休闲风的少年气息。压轴的Thunderman甩手锁上车门，带着两人往这三个人居然一人一种风格，但又很神奇地站在一起毫无违和。
在旅店登记好入住信息，此时天色尚早，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四处逛一逛，填饱肚子之后再回来享受温泉。白鸟昙单独一间，而Thunderman则与常暗踏阴同住一间。
旅店外不远处就是大大小小的温泉池子，听店员介绍，不同的池子会有不同的主题，如果时间足够可以全部体验一次。山间草木葳蕤，热腾腾的温泉沿着一格一格的木制管道奔流进各个池子里。泛着硫磺气味的温泉水从管道中冲泄而出，白色的水雾在池边积久不散。
再往外走，有一条风情街，青色的树木矗立道路两旁，各色各样的团子在在街上随处可见，也算是青团市的特色了吧。这时候并非旺季，街上人迹零落，但有一个意外之喜。白鸟昙居然见到眼熟的小摊，正是那天数钱数了半天的淡定大叔。她向大叔打了个招呼，大叔笑眯眯地让她再尝一尝新制作的苹果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出了她。Thunderman对糖不感兴趣，她就只给自己和常暗买了两个。
“那么这就是为了纪念常暗的职业体验，像苹果糖一样甜甜的！”
“嗯……一定要说的话，苹果是智慧之果的原型。”
白鸟昙于是把自己手上的那一只塞到他手里，“那你多吃点。”
常暗踏阴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吃糖。
跟着Thunderman来到一间隐藏在林荫后的一间不太起眼的小店，白鸟昙还以为会是日式餐厅，但没想到一进门，一位穿着黑色女仆裙的女仆向他们行屈膝礼。她看他的眼神瞬间改变了。
女仆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3位。”
“请往这边。”
穿过走廊，掀开深红的帷幕，开阔的大厅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米黄色桌布与暖色装潢使整间餐厅更显温馨。四周装上透明的玻璃窗，窗外，大片大片的绿色摇曳着，几瓣白色的花瓣随风飘散。
“客人如果吃得下的话，可以尝试一下我们最新推出的亲子套餐喔。”
亲子套餐？！
一个中年秃顶大叔，一个二十老几的怪阿姨和一个中二中学生，这个配置似乎真的有点像父亲带着儿女来游玩诶……
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常暗，虽然他看起来面无表情……白鸟昙坚定地摇头：“不，谢谢，但是我们是同事。”
女仆从善如流：“诶？就像吃情侣套餐的不一定是情侣一样，吃亲子套餐的也不一定是亲子啊。”
……满分回答！
最后Thunderman算了一下价格，发现亲子套餐比较划算，果断地选择了亲子套餐。女仆调皮地笑了，替他们去送点餐单。
“那个纵火犯，总算被抓住了啊。”
大厅中还有几桌客人，在他们附近还有另外一桌，也许因为有点激动，他的声音传到了白鸟昙这边来。他们在议论的是电视里的新闻，大厅中央的电视屏幕中正播放着关于昨天落网的纵火犯的报道。
另外一个人不满地嚷嚷，“那帮警察和英雄到底在做什么啊，拿着我们纳的税吃白饭吗？”
“有个性的犯罪者，也不好对付吧，能抓住不就行了？五年前那个碎尸案最后好像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抓住的。”
“没抓住的你怎么知道？”
那人眉头一挑眼看就要吵起来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三人拿过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几个穿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一脸严肃地唱着古朴的歌谣。
“又不归你们管，瞎操心什么啊。”
白鸟昙听得有趣，大部分人的意见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有人认为是因为得到个性之后失去人性的渣滓，有人认为犯罪率上升就是警察和英雄的失职，也有人觉得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是在青团这种犯罪率较低的地方，更多的是第一种和第三种人。但在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大城市里，人们的争论往往更加尖锐。尤其是在欧尔麦特去当了雄英的老师之后，许多慑于其威名的敌人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刚入职时就想过这个问题，将所有的光都交由那一个人背负真的行得通吗？身处最明亮的光下，同时也必须承受最深沉的黑暗。
“他们还真严格啊，”Thunderman摸了摸下巴，“估计是游客吧。”
她凑过去，“老实说，大叔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呢？被粉丝追着问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的Thunderman了！”
“不，小白鸟，这种情况是不会有的。”
“欧尔麦特一定有吧？”
“绝无可能！”Thunderman瞬间炸毛，“常暗，你快告诉她欧尔麦特是不是受人敬仰毫无弱点从来不上厕所！”
“……”常暗无视了最后那句话，“欧尔麦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英雄。”
“听到了吧！”
话题突然来到了欧尔麦特身上，白鸟昙放弃和他的狂热粉丝争论这个话题。Thunderman说起他很久以前职业体验的经历，那时候他们每天都要巡逻，就算累到只想躺床也被要求必须每天上交一篇体验报告，于是他每次都会在网络上搜索……
“咳咳，但是我也得到了很多收获啊。其实青团真的不大适合职业体验啦，让常暗遇到了这些事情，虽然很抱歉但是也算是上了一课吧。”
“为你们事务所增加了一名免费劳动力才对吧，”白鸟昙无情地戳破大叔的老官腔，“雄英运动会前三的超级英雄苗子会选择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三流事务所，你们才是要列队欢迎的人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常暗可是慕名而来的！慕名而来！”
“大叔你为什么这么迷之自信，从业多年的我可是从没听说过这间事务所的名字啊……”
“哦，我好像没有说过，这间英雄事务所的名字。”Thunderman故意拖长音，“——漆黑影武事务所！”
“虽然还是没听说过，不过好像稍微能够理解为什么了。”
常暗踏阴默默听这两人耍宝。
亲子套餐的分量很足，一大份糯米饭让三人瓜分完毕，还有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餐盒与甜点。由于还有未成年在场，就只点了果汁，三人举起盛满果汁的高脚杯相碰，齐声说道：
“干杯！”
吃饱喝足，大叔实在吃不下了，但据说甜食装在另一个胃里的白鸟昙和常暗踏阴还在街边买了些青团果子。
戴着面具的和服女子，摇摇晃晃的灯笼，穿梭在人流间的赤足童子，西装革履的男性，人间烟火在温泉的袅袅雾气中模糊了界限，此时红日西落，只剩几缕艳丽的晚霞仍浮在天际。
夜风微凉中，白鸟昙看了许久，“这时候如果有烟花就完美了。”
“烟花啊，现在还不到时候呢。”大叔也觉得有些可惜，但无可奈何。
回到旅舍，各自回房间准备泡温泉。大叔有点不放心她一个人泡温泉，提出可以一起到混浴池里泡。
“如果只有小常暗绝对没问题，但是再加上大叔你一起实在是令人难过……”
“你难过什么啊！大叔我也是有很多少女粉丝的喔你这个怪阿姨！”
白鸟昙对Thunderman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路上异常沉默的常暗踏阴向她点头致意，正打算离开。她拉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他愣了下，然后闭目摇头，跟上Thunderman离开了。
这股闷气直到她进到温泉里还在，被热气一蒸就更加膨胀。她旁边有两位颇有韵味的妇人在闲聊，“听说长野还有个猴子温泉”“我可不想和毛茸茸的猴子一起泡温泉”之类的闲话，若在平时，她说不定还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和两人一起微笑。但今日不知道为何只觉嘈杂。
好吧，原因她知道，但是知道也只能束手无策。
她把半张脸沉进温泉里，“咕嘟咕嘟”吐着泡泡。今晚无月，倒有几粒星子隐在云间闪烁。两位妇人不知何时已起身离去，远处传来一声猫头鹰的鸣叫。
好像有什么落水的声音，声音很轻，不像是人，难道是猴子吗？
刚经历过纵火犯事件的白鸟昙警觉地爬出池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进退维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