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後の祭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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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一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窗外的电线杆上，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
常暗踏阴再次拜访白鸟宅，并一反常态地向她请教了英语问题。据说他们的期末考试成绩决定了他们暑假能否参加假期合宿，白鸟昙听到都震惊了，大好假期还要去参加什么假期合宿，你们雄英都是魔鬼吗？！
于是，就变成了作业讨研会。
白鸟昙坐在一边，托腮看着常暗写作业，她突然叹了一口气。
“太平静了。”
“平静不好吗？”
“不大好，因为往往暴风雨前才会有死一般的平静。”
可能是气氛太凝重了，常暗的注意力从眼前的作业本上移开，捏着笔想了一会，“上次你说的那个，店长后来怎么样了？”
“啊，那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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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整件事件都让白鸟昙云里雾里的，她还以为是前辈的美人计起了作用，结果前辈听了差点没笑掉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美人计？你是这么看我的吗？真是谢谢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前辈擦掉眼角的泪，“你，见过莉莉了吧？”
“啊对，她在巷子里救了我。”
“是她帮了我们。我原本只是想调查一下那位店长，没想到居然顺藤摸瓜摸到了最终奖励。”
白鸟昙满头雾水，前辈便让她去找被收监的店长。她笑眯眯地说：“用你的耳朵好好听一听别人的话吧。”
真澄明吾，年轻时曾经是在道上混的，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的衰亡的人。离开原先的帮派后，他开了一家咖啡厅，做起了甩手掌柜。他将店子交给了应聘的店员，由他们负责店里的事，只要按时上交保护费……租金就好。
这不是完全没有从良吗！
他没有拒绝白鸟昙的会面申请，没有了用来遮掩他身形的渔夫帽和深色和服，他现在看起来更像□□了。
“又见面了，白鸟小姐。”
白鸟昙将双手的骨节按得噼里啪啦响，“上次见面还是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厅，现在却只能隔着一面玻璃谈话。真澄店长，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有床有饭还管饱。”
他真的一副在聊家常的语气，仿佛周围冰冷的铁栏和墙壁不存在似的闲适。白鸟昙笑得更加狰狞，“店长似乎很喜欢待在这里？”
没想到真澄明吾并未否认，“小姑娘，还有什么地方比监狱还要安全呢？”
“你……不会在被谁追杀吧？过去的老大要找你灭口？”
“嗯？我只是想从那片涌动的暗潮中逃出来，仅此而已。”
白鸟昙心中一动，涌动的暗潮，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地下的老鼠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敏锐得多。想要在黑暗中的夹缝里生存下去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你应该也清楚吧，最近的失踪案件突然猛增。我可是很清楚的，还有很多生活在边缘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那么，这些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呢？我听说警察们最近抓住了好多神志不清的异性生物，他们看起来像是人但是完全无法沟通，有的甚至还有多种个性……”
白鸟昙颇为惊讶。这是塚内最近在调查的那个案子，尽管并没有保密，但普通公民是不可能得知的才对……
啊，对，就是从USJ事件开始，就一直频繁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脑无。
看起来很强大但实际上除了第一次出场，基本都是打打酱油的龙套角色！但在这些龙套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条人命。
这就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所能够看到的吗？
他肆无忌惮地与白鸟昙对视，沉默几秒，白鸟昙默默转过头。
“同志，为什么这家伙可以带烟杆进去蹲监狱？这难道不是违反条例的吗！看着这家伙装逼我好不爽啊！！！”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狱警紧张地解释：“呃这个这个，因为上头有人担保过了……检查也证明只是普通的烟杆而已……”
这个世界也太黑暗了吧！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让我想想……所以是这样的，因为你害怕被抓走，于是偷偷示意手下人违法犯罪，然后因为见到了和你境遇相似的莉莉，心生怜惜，就想办法帮助她！之后你终于成功搭上前辈这条线，所以干脆抛弃小弟自己逃进监狱了，对不对！”
“我觉得会面可以结束了。”
“等等啊！难道不是这样吗！不然你们为什么要装！”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我是不想招惹在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组织啊！和平太久了这帮人连危险的味道都嗅不出来了啊！”
不愧是能够在英雄时代还能在□□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佬，他的表情看起来真吓人。能屈能伸，装腔作势一流水平，而且急流勇退的勇气不知道有多少人欠缺的。但……但是联系之前他的形象，简直人格崩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鸟昙很不厚道地喷笑。
真澄明吾感慨，“年纪大了，心就会变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用你的手指头喂鸽子。”
“不灌进水泥柱里或者沉太平洋吗？”
“太麻烦了，毕竟你的前辈还托我好好教育一下你。”
“诶？”
“小姑娘，你太相信自己的个性了。这个世界上，真实一样可以成为虚假。最高明的欺诈师甚至能够骗过自己，执着于真假虚实的人，可是会被玩弄于股掌间的。”
白鸟昙斜着眼，对又开始装逼的店长展开吐槽：“其实你就是因为被老大追杀了才躲进来的吧……”
“好像到饭点了，可以结束这场无聊的会面了吗？”
……
“不能投身黑暗，也不能接受光明，归根结底是太过软弱。”常暗做出总结。
“是啊，是啊。”
白鸟昙一边应和着，一边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窗边悬挂的风铃，在微风中打圈，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音。
但是，只有软弱过才能懂得坚强，只有恐惧过才能明白守护。
她并不讨厌那个胆小鬼。
——但是他说自己太依赖个性就很讨厌了！
只是像这样放松地躺着，完全不需要仔细聆听，她就能够“听”见楼上的肥宅兄弟正抱着手柄，脑子里迅速刷过一大串中二的游戏名词；隔壁那个写手又在折磨自己稀少的头发，缺乏联系的各种画面犹如蒙太奇一样闪过，但他却一个字都捕捉不住；而在楼下路过的行人脑子里不断跳出一个又一个鲜红而巨大的“热”字……这么清晰的画面和感受，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闭上眼睛。黑暗的视野里，有无数意识流迅速划过，她已经习惯不去太过在意这些不能收束的乱码，专注在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上。接着，暖洋洋的日光落在她脸上，海浪起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廓，潮汐按着心跳一般节奏涨了又退。
好像在哪里也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似曾相识又非常有安全感，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
白鸟昙醒过来的时候夕阳已经从窗户边落下，只剩下天边仍有一些残影。她身上还盖着一件外套，她刚一动作，就听见常暗的声音。
“你刚刚睡着了。”
“可能是太累了……”她嘟囔着，“可恶啊，大好时机居然被我睡过去了……”
“嗯？”
她坐起身，发现屋里并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常暗，我有一件事情特别想请求你，但是你肯定不会答应我，所以我们来猜拳吧！输的人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怎么样，很公平吧？”
“……”
常暗没有回应，但是当她出拳的时候，他还是一起出拳了。
剪刀对布，白鸟昙得意洋洋地宣布：“你输了。”
“大冒险？”
常暗不置可否。
“我听说有些人可以往嘴里横着放进筷子，我真是太好奇了！这样的场面一生都想见到一次啊！”
“……恕我拒绝。”
“那你就只能选择真心话了。”
她淡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室内居然在反光，流露出危险而又惑人的神色。尽管平时没个正形，但当她认真起来，总能给人带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那双眼仿佛能够看穿你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秘密与绮思，将其轻而易举地揭露。
真心话？是的，她的个性用来分辨是否真心再适合不过了，她想知道的问题，到底会是什么呢？
常暗屏息以待，静谧中，她缓缓开口——
“你喜欢吃青椒吗？”
“……饮食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噢，那就是不喜欢了。”
常暗踏阴，十五岁，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浑身都是黑暗气息的中学生。那一天，他差一点就要突破人设大声吐槽起来：
“这么个破问题居然还要铺垫五百字作者你是有多水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後の祭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