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天下》大秦巫女

83、万世情劫

　　“你的意思是说，无泪诅咒是针对马家的一个阴谋？”马叮当蹙起好看的眉毛，她向来不善长那些肮脏的政治交易，比起尔虞我诈来说马叮当更喜欢直来直往的打斗，至少不用担心随时有盟友从背后捅自己一刀，周围全是敌人只管放手大杀四方。
　　“不，无泪诅咒是阴谋的产物。马家内阁的先辈们，无一不是移山填海轻而易举的强悍之辈，原因就在于她们不动情不伤心，以至纯至诚之心感悟天地。无世俗杂事的干扰，一心向道，不牵挂红尘，才能耐得住寂寞，求取大道。”马丹娜顿了顿，看向小玲最常坐的那张办公桌，“马灵儿用毕生灵力布下的无泪诅咒，实则是为了强制后人潜心修道，同时也用靠血脉延续的言灵之力来强化后人的实力。”
　　况恋昔沉思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无泪诅咒并不单单是诅咒而已，反而对马家女人有好处。”
　　“那是当然，马家家训第一条便是以家族为重，马灵儿身为家主怎么可能做伤害后人，动摇家族根基的蠢事！”马丹娜道。
　　“那为什么我们一旦为男人流泪就会失去灵力？”马叮当忽然激动起来。
　　“既然都动情了，不如痛痛快快放弃自己的力量好好做个世俗的普通女人，马家女人何时拖泥带水过，既然无法极于道那就极于情罢。”马丹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马叮当一眼。“一旦马灵儿直系后裔中有人流泪了，她的大半灵力都会被抽取加入到无泪诅咒当中，直到有人解开无泪诅咒，那么联合当初马灵儿下咒时投入的灵力都悉数转嫁给解开无泪诅咒之人。”
　　“那个人就是妈妈！”况恋昔惊叫起来。“难怪难怪……”难怪妈妈被老姐咬成僵尸失去控制以后竟然可以一人群挑圣母人王还有不破叔叔！她早就知道平时妈妈都在压抑自己的力量，想不到居然如此厉害，照这样说来……“马灵儿加上神龙，应该可以摆平将臣才是，怎么会……惨到只能留下无泪诅咒？”
　　马丹娜横了况恋昔一眼：“你太小看将臣了！你知道他是谁吗？”马丹娜忽然住口。
　　“是谁？僵尸真祖？又或者……”况恋昔做了劈的手势，盘古开天辟地。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时候到了，该你们知道的你们便会知道，连我对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也不太清楚。”马丹娜幽幽道。
　　“好了好了，每次都这样遮遮掩掩的，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把小玲带回来，不是追究怎么没在两千多年前就把将臣结果了！”马叮当打断一老一小的对视。
　　“说到小玲就不得不牵扯到那个坏了马家大计的男人，”马丹娜狠狠地瞪了况天佑一眼，“况中棠！”
　　山林莽莽，遮天蔽日，兽嘶鸟鸣，人迹罕至。
　　果然是神农架。马小玲看着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就连现代这里都未完全开发出来，更不用说秦朝了，里面绝对是山魈精怪横行，蛇虫遍布。
　　“今晚我们就在林中露宿一宿，明日再找神龙吧。”风圣已经收起女娲炉，径直朝瘴气中走去。众人见他轻车熟路，摸到了一处僻静的山洞，洞中石榻泥锅土灶俱全，一看便知有人在此居住。马小玲细看之下发现，这些东西均是年代久远之物，用具上还残留着些许灵气。
　　“这里是炎帝故居。”风圣不再多言，挑了处铺上枯草的石榻便躺下了。
　　炎帝、赤帝、烈山氏，均指一人，便是那尝百草的神农氏先祖，三皇五帝中三皇之末。马小玲看看风圣，他和这位神话人物是什么关系？
　　入夜。
　　马小玲侧卧在石榻上，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支起耳朵一听，似乎有人出去了。假意翻身，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洞穴里少了两人，马灵儿和况中棠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瞧了一眼风圣，那家伙倒是睡得很沉，一点也不觉得石床硌人。
　　马小玲背过身，睡惯了现代的席梦思，古时候的硬板子床实在让她难以入眠，更何况这荒山野岭里的石床。
　　况中棠燃起一堆篝火，席地而坐，勾起腰边的酒囊喝了一口。马灵儿一脸沉静从暗处幽幽步出，况中棠没有回头，心上人的脚步声早就谙熟于心。
　　“怎么了？又占卦了吧。”况中棠知道每次他要出任务，马灵儿都会为他卜上一卦，若是无碍便罢，若是不祥便会差人送来护身符，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收到过一个。摸了摸怀里的平安绳，况中棠不管身在何处遭遇多大的劫难，都不曾畏惧。
　　马灵儿此刻的脸色却不太好，在苍白的月光下隐隐泛着青色。
　　“卦象不好？”况中棠无所谓地问道。
　　沉默片刻，马灵儿说道:“你会死。”空气一滞。况中棠发出低低的笑声。“你笑什么？”
　　“我要是死了，岂不是不能娶你为妻？”况中棠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军百战死，对于生死他早已看惯，只不过若不能迎娶佳人，难免死不瞑目。
　　马灵儿脸上一红。“你的平安绳呢？”况中棠摸出来了。火光下那简单的腕绳并不是常用的红线所结，而是黑色的，乃是女人的长发。马灵儿拿过平安绳，抬起况中棠的手套了进去。“平安绳要戴在手上才能保平安。”
　　况中棠看着巫女低垂的头，心中忽然一阵柔软，一股让他不能自已的情感在心口涌动。反握住马灵儿的手，他把人拉进了怀里，用下巴磨蹭着爱人的额头。
　　“我若是死了，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他生生世世都看不够那似嗔似喜的容颜，他不怕死，只怕死了便是永世相隔。他知道马家的女人永永远远都属于马家，逃不脱轮回的安排，而他一旦死了，转世投胎便不知下辈子会在哪里了。况家的不死战士，并非人人不死，不能达到至高境界的人，死去后还是尘归尘土归土，走黄泉路，过奈何桥，饮孟婆汤。
　　马灵儿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翻阅古籍，找到了一个数千年前的古老咒语，一个诅咒。任何初衷是为了美好愿望的诅咒，一旦持续上数千年都会变成一个诅咒。这个咒语叫做“万世情劫”，一对恋人需在尘世间历尽万世的爱恨情愁，这不是诅咒又是什么，但偏偏相爱的人甘之若饴。
　　“……不能同生,但愿同死,千秋万世,至死不渝……”
　　马小玲躺在床上本已沉沉入睡，忽然心跳加速，似乎看见那个讨厌的僵尸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由得睁开眼睛，按住自己不听话的心脏。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洞穴中只剩自己一人。
　　“怎么连风圣也不见了？他也要半夜会情人么！丢下我一个人，也不怕我遇到危险，这些老祖宗真不可靠。”马小玲走出洞穴，远处是篝火的火光，她自然是不会上去当电灯泡，转眼看了另一方黢黑的密林，拿出现在惯用的镜盒罗盘。“让我看看你搞什么鬼，半夜不睡觉在神农架里扮妖怪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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