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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二月你睡在隔壁/三月下起大雨/四月里遍地蔷薇/五月我们对面坐楔子着/犹如梦中/就这样六月到了/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七月,悲喜交加/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之水/你是青天的云/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装满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十一月尚未到来/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了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弥漫 ——林白《过程》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你有没有梦见过那个地方?
      那是一片草原,绿到远方的远方,天蓝得澄澈。阳光洒下来,像洒下一片片梦。住在那里的风,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事。关于沧海,关于桑田,以及关于那个名叫漓水的湖泊。
      你要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进,并在日落之前到达,这就是漓水。
      我要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进,并在日落之前到达。我要去的地方,叫做漓水。
      有个声音问我: “你为什么要去漓水?”
      “……我不知道。”
      “你从什么地方来?”
      “……我不知道。“
      那个声音笑了:“那你找不到漓水的。”
      不,我找得到。我要去的地方,是西边的西边,太阳落下的地方,梦升起的地方。
      还记得吗?无数个在泛旧的黄昏里做的梦,天边的云彩浮现着美丽的颜色,有人唱着动听的歌谣,它叫你睡去,它让你睡去。告诉你关于爱,关于梦,关于那个遥远的地方。
      你喜欢大地吗?喜欢蓝天吗?喜欢小草吗?喜欢生命吗?你觉得这所有的所有,你要怎么说才好?你觉得这所有的所有,你要如何去保护?
      曾经的曾经,我爱过一个人。
      你有过那种感觉吗?你从出生以来,就像一颗种子,一直埋在泥土里。春天来了,你也不想发芽。周围的种子都在不停的生长。只有你。你不知道生长的意义,你也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你原本打算一直睡下去。但是有一天,也许是一缕风,温暖了你的小身子,你看见了另一颗种子,你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但你想靠近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仔细的看看他,你以为你想了许多许多,你以为过了许久许久,但其实只有一瞬,他只需要对你笑一下,你便能听见全世界花开的声音。
      我曾经想去许许多多的地方,但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想呆在他的身边,直到老了,直到死去。我想和他一起,一起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对着天上的每一朵白云许愿:
      一我愿他一生平安。
      二我愿他一生喜乐。
      三我愿他,此生勿忘我。
      还记得那些遥远的温暖到让人想要落泪的日子。风吹在那些日子里,吹散那个时节欢快的笑声,吹得檐角不知挂了多少年的铜铃叮咚作响,响在那个落满雪的冬天。
      那是初见。
      那场雪,下得可真大啊!雪花飘飘扬扬,从天到地,像一朵朵梦飘落下来。天地皆被染成白色,好看干净得不得了。
      可他比那场雪还要干净。
      他就站在那片雪地里,一身玄衣,眉眼弯弯,像极了温柔的三月春风,未曾撑伞。而我,像是第一次,终于将这天,这地,给看了个清楚。
      还有哪一日比那一日更干净?还有哪一日比那一日更温暖?
      他说他爱我,我信了。
      可我现在好冷。
      一个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血?像小溪一样,源源不断的汇集,汇成一条河流。你害怕鲜血吗?害怕死亡吗?害怕背叛吗?害怕孤寂吗?你是个怎样的人,你软弱吗?你坚强吗?你爱哭吗?我讨厌哭泣,也不愿哭泣,但我害怕的事情都已发生,我太难受了,我忍不住,就让我哭一下吧,我只哭这一次。
      问君悔不悔,问君悔不悔?我如何不悔,我怎能不悔?纵我已悔,又能说与谁听?
      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那名叫漓水的湖泊。
      “你可想起来了?”
      “你可后悔?”
      “你将如何?”
      我想起来了,我已后悔,可我,又能如何?
      “你想活吗?”
      我想活吗?这片草原这么美,绿得让人心醉。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死在一个美丽的地方。让青草将我掩藏,让鲜花开满我的坟头。我希望,我心爱的人路过我的死亡时,记得的是美丽的风景。
      可是,——我想活,我不愿就此死去,化为一坯黄土。
      “那就往西边走吧,你要去的地方,在西边的西边。”
      那是太阳落下的地方,那里长着一个湖泊,那是大地的眼睛,能洗去这世间所有的污秽。
      可我还找得到吗?
      我还找得到吗?那些死去的人,那个铜铃,那个冬天之前的时光?我要如何寻找?我丢失了那么多,就让我找回一样就好,行吗?
      ——就让我找回,失落在那个冬天之前的时光吧。
      我愿,用我的身体作为祭奠,用我的灵魂作为祭奠,用我落下的最后一滴眼泪作为祭奠。我的名字——叫做西垛。
      ————————————————————————————————————————————————分割线
      公元五百三十年,雍国第三百又十一年,德雍皇帝下旨,令长公主西垛嫁于金科状元苏则,郎才女貌,传为一时佳话。公元五百三十五年,金科附马造反。杀尽王室之人,公主西垛逃脱,从此不知所踪。自此,辉煌三百年的雍措王朝易主。国号改为苏,苏则任帝,为文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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