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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闷骚沈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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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薇恹恹的:“余不才,我听出来了,你是觉得我爱干架所以脾气不好呗,那你还受得了我。”
“我不一样。”余不才站起身,笑道:“我是你的奴才,就算你早就给了我自由人的户籍,可我还是你的奴才。所以哪怕你有千万个坏毛病在我这里都是应该的。可沈相公不一样,他将来是你的夫君,管教你的坏习惯,约束你的不应该都是合情合理且为你好。我俩怎么比较啊。”
谢幼薇默言。
半晌,她说:“你才不是我奴才,你是余不才。”
“其实我猜他已经知道当初我打残周卫德的原因,也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仗势欺人的人。他现在应该只是想牢牢的束缚我在他身边。”
“这个……可我们还得找三爷啊。”余不才也挺为难。
谢幼薇:“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矛盾。经过今天的比较,我又恍然觉得,他是真的厌倦了我。所以,我想放手了。”谢幼薇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落出。
余不才也没再多说什么。
半晌,谢幼薇叹口气道:“余不才,等我找到我哥,我就给你安排一门婚事,你成家立业了,就彻底不用跟着我。”
余不才:“嗯。”
谢幼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
来,聊点轻松的话题。
余不才想了想,说:“我还是喜欢像薇姐你这样的姑娘,说干就干,人若犯我我就干人。但是呢,比你温柔点就更好啦,嗯,最好每顿饭量小一点。”
余不才从十二岁长到十八岁都跟在谢幼薇身边,说白了就熟悉谢幼薇这一个姑娘,所以把自己的另一半直接和谢幼薇作比较。
谢幼薇炸毛:“操,滚蛋,你给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吧!妈的。”
“嘿嘿。”余不才笑笑,灰溜溜跑回净房洗衣裳。
谢幼薇一个人呆的烦躁,突发奇想,拿出笔墨纸砚,摊开稿纸写字打发时间,起先还中规中矩写点古诗名言。
最后越写越起劲儿!
沈端——
你要是敢区别的女人,老子就砸死你!
*
翌日。余不才让谢幼薇在房中修整一日,他出门去将出关事宜都办妥。毕竟此去西荒山高路远,路上艰苦不言而喻,余不才不敢大意。而且在去西荒之前,他们得去一趟缘桥找到那个远狱打听谢丞的消息。
谢幼薇在客栈里待了一整日,余不才傍晚才回来,怀里带了些熟食和几个包袱。
“这些是什么?”谢幼薇咬着鸡腿问。
余不才:“是我们的包袱,我去沈府拿了回来,还有你的马现在和我的马一并系在客栈的马圈里,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些我们就出发。”
谢幼薇默默咬鸡腿,半晌,迷糊:“沈端没问我?”
“沈相公今日不在府中。”余不才皱眉道:“不过我给他留了口信,说我们要去缘桥府城,他若是想你了,就来找我们。”
谢幼薇低眸默言一会儿,抬眸看着余不才:“他要和高珍成亲应当就没时间来看我了。以后他是有妇之夫,我也得避嫌。”
“操!分手了还避个几把!”
谢幼薇脾气瞬间又暴开,掀起被子蒙住头,睡觉!
*
谢幼薇真的要离开氓城,去缘桥府城。
她和余不才在客栈住了三天,沈端也没派个人来打听两句。
他可能真的放弃爱她了。
谢幼薇也是真的心凉。
“余不才,给马喂够草料了吗?”今天我们要赶很多路呢。
“您就纵情驰骋,肆意掌缰吧!”
谢幼薇从前很野,所以她的马也野性十足。
而这匹野性十足的马还是韩桢送给她。
去年谢幼薇十八岁生辰,平郡王韩桢来顺承王府小住。他颇有哄骗讨好的意味将马牵到谢幼薇面前:乖乖薇,听说你喜欢骑马,这家伙送你。
韩桢还笑称,只要谢幼薇跟他回郡王府,他就再送她几匹好的。
他的神情有把握极了。
谢幼薇瞅瞅他,瞅瞅马,嘴角一扯:“我是要开养马场吗?”
韩桢摔开缰绳:“不知好歹。”
然后韩桢就翻脸无情去顺承王跟前开口要谢幼薇回去做妾。
做你麻痹。顺承王头七一过,谢幼薇带着余不才逃出了京都。她这两年的筹谋好在都用上了,从京都到陈郡,再到氓城,韩桢都未派人追过来。
此后天南海北,谁还记得谁是谁。
余不才常宽慰谢幼薇的一句话,偶尔还要拿出巩固几遍。
——
幼薇姐,前半生您闲云富贵,后半生您血里生风,注定要潇洒江湖。总之这辈子您的日子都不会很难过,至少我在您身边效劳。
谢幼薇斜睨他一眼:“少屁话,到底还有多久到缘桥府城。”她没精打采的裹紧衣领,“我腿都要废了。”
余不才咬着干粮摊开舆图仔细研究,研究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任性掐指一算,“还得走十四天。”
“操!”谢幼薇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恨恨说:“和沈端分手的第三天,咒他!余不才。”
“唉!”
“给我在这颗最大的树干上写:闷骚沈端,光棍头头。”
“哦。”
——
主仆二人坐在马上,谢幼薇解气看着那几个字,闭了闭目平息怒气,让你惹我!
双腿夹住马腹,“驾!”
尘土飞扬。
一路从氓城过去,谢幼薇不敢走官道,尽挑羊肠小道来走:翻越高山,跨过河流,穿越桥洞,走过峡谷。崇山峻岭的山壁,看茂树倒挂;烟雾袅袅的山谷,听高猿长啸。
夜晚电闪雷鸣,谢幼薇和余不才俩人躲在临时搭建的树叶棚子底下瑟瑟发抖;闷热难熬的树岭,谢幼薇热得直中暑。两人跋山涉水翻过一座山,站在小峰顶俯瞰脚下风景。
余不才欣喜大喊:“薇姐,看下面,是地热温泉,我操,是温泉唉。”
谢幼薇满脸尘土,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能跪下来感谢苍天大地的恩赐。
她一把扯开外衫拿在手里高扬:“走,搓澡!”
谢幼薇本来就肌肤瓷白,这小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让她浑身上下都无比干燥。
女人是水做的仙女。
更何况谢幼薇是天生尤物般的小仙女。简直恨不能长水里。
峡壁兰草丛生,瀑布从高处下悬,清白的水流落在平坝谷底激荡起阵阵水圈。地热温泉咕噜咕噜冒着小泡,水面热气袅袅。
谢幼薇把长发挽成揪顶在头上,穿着厚幔抹胸,一截儿白花花的纤细腰腹,下着能遮住娇臀的荷叶边短裙。
瓷白的身子泡在温泉里,脚下踩着鹅暖石,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
“薇姐,接着!”
余不才从远处的树林里跑出来,怀里抱一堆形形色色的果子,挑了个红山果奋力扔向温泉。
谢幼薇如出水芙蓉伸开玉臂稳稳接住果子,咔嚓咬一口。
“好甜。”谢幼薇身体内外都得到滋润。
余不才遥望她痴痴的笑。
谢幼薇脸色一变,隔空喊话:“给老子闭眼!”
“哦。”余不才转过身,撕下自己衣角一条布蒙住眼睛,转回来,胡乱摸空气扮瞎子。“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薇姐。”
“嗯。”谢幼薇一个深呼吸,沉入水里,往温泉更深处游去。
余不才抹黑凭听觉架火堆给谢幼薇烘烤衣裳,掐着指头算给谢幼薇听:从氓城到地榆上谷,他们已经走了十五天。这边山路难行,大约就是接近西荒分岔路口。
谢幼薇露出水面一只小小的脑袋,手捏鼻子仰面吸气:“还有多久到缘桥府城。”
“很快啦,我们后日走过长缘桥对岸就是缘桥府城。”余不才将谢幼薇的衣裳叠好摸索着放在温泉边。
“好!后日一早进城!”谢幼薇如蛟龙出海,从水底冒出来,双手抓过一条鱼。
“我操,这温泉里有鱼唉。”谢幼薇摇摇头,甩干脸上的水。
欣喜的举着红悠悠的大鱼傻笑。
笑得真的好傻。
不过余不才看不见,蒙着眼睛给谢幼薇捧场鼓掌:薇姐你好厉害,抓鱼技术牛逼。
和谢幼薇混得长久了,有些词他也是说得很顺口。
谢幼薇欢天喜地小仙女,只觉得这只鱼好好看,好舍不得吃掉哦。
嗯~
“余不才,架火,烧烤!”谢幼薇的主意在下一瞬的已经脱口而出。
“你敢烤我的鱼么。”男人声线清奇,口吻戏谑。
不是强盗,就是窥君子。
谁!谁在说话。
谢幼薇警惕四周。连余不才也拆开眼睛上的蒙布,循着声源打量。
“那是我的鱼。”男人朝水里谢幼薇的身边扔了块儿石头,顿然激起一圈水花。
谢幼薇用鱼挡水,怒问:“你在哪儿看多久!”
男人蹲在峭壁处,嘴角微扬,轻浮道:“从你脱衣裳开始。”
“我操。”余不才拎着柴火棍子指着上头的男人,要教他做人,“赶紧滚!”
谢幼薇将手里的红鱼往岸上抛,自己抓起衣裳往游到树木杂丛处。
男人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半隐在山腰茂草里,额前一缕飘逸的发,身着劲装,束腰,脚下黑靴,一柄黑鞘刀扛在肩头。
脸上的笑意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