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只小白兔》鲸梦烟嚣

51、四时珠

　　“四时珠。”

　　玄武的声音在白洛脑海中响起。

　　“四时珠？那是什么东西？”

　　玄武：“普通精怪要修炼成妖并非容易的事情，结成妖丹是成妖的第一关，而这些妖中，唯有大妖能够化形成人，而大妖所生者则生来体内便含有妖丹。四时珠是我的主人无聊时作出的玩意，他见妖结丹如此幸苦，便做四时珠，让普通精怪能够复刻妖丹，进而修炼成妖。但这四时珠原本应该被封印在秘境之中……”

　　白洛第一次听说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但玄武的意思他立刻便明白了，此刻这两只妖气一模一样的妖，应该是四时珠搞的鬼。至于玄武口中的主人，白洛以为说的是楚天阔，便没在意。

　　“这四时珠的存在，有谁知道吗？”白洛问它。

　　“楚天阔知道，他知道很多事情……”

　　白洛觉得玄武这句话有些古怪，不过很快便忽略了过去，跟前影令几人还在等着自己的回应。

　　阴暗的地牢，白洛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其他事情，两个具有一模一样妖气的妖…… 如此说来，在阶上留下字的，也并不一定是他们。

　　“放他们走。”白洛对影令道。

　　影令愣了一下，但很快猜中白洛的用意，知道他是想先将人放出去，再偷偷跟踪其行迹。

　　他抱拳应道：“是。”

　　见他明白，白洛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燕回，我想去妖刑大牢，看一眼那只树妖。”白洛让燕回跟上自己，月令则和影令一起处理地牢的事情。

　　妖刑大牢

　　在燕回的开路下，白洛十分顺利进入了妖刑大牢。

　　“哪个是陈榕？”燕回问带路的狱卒。

　　狱卒恭敬答道：“就窝在角落里那个。”边说边指给燕回看。

　　“将人提出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燕回吩咐道。

　　狱卒：“好的大人。”

　　被单独带到一间干净的牢房时，陈榕以为挨了这么多年，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引颈就戮的结局，只可惜他来不及看他的夫人和孩子最后一眼。

　　但没想到牢房里等待他的，不是满脸横肉的刽子手，而是一位矜贵英俊的公子哥，和一个面色冷淡的……侍卫？

　　陈榕沉默着站在牢房门口，等着对方先开口。

　　白洛在狱卒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着陈榕，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居然能够和挑剔眼光高的狐族相恋成婚，看来果真应了那句话，各花入各眼，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你儿子很可爱。”白洛一开口便直击陈榕软肋。

　　果然，听他提到自己儿子，陈榕原本平静的神态瞬间被打破。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陈榕以为他们是想收买自己做什么肮脏事。

　　燕回：“不需要你做什么，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要如实回答。”

　　陈榕：“只要是我知道的，你们随便问。”

　　白洛：“你为什么入狱，还记得吗？”

　　“呵，我怎会不清楚，那日我在街上错手伤了人，才入狱的。”陈榕道。

　　白洛语气加重：“你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入狱？”

　　一瞬间，陈榕明白了，这个人并非如同此前只一味想给他定罪的那些官员般，愿意听他那些已经说烂了的认罪的话。

　　“那日，我和夫人如同往常一样，”再开口，陈榕的嗓子哑了几分，“在街边摆摊做些小生意。夫人姿容美艳，常有不识相的人上前调戏，但一般我在的时候，不会有人那么大胆子来找不痛快。但那天那人身份不一般，他居然想当街就将夫人抢回府去，我太过气愤，便出手了，但我本意只是让他别再纠缠我们，谁知却失去神志，回过神来时，已经将人打得只剩一口气了。”

　　白洛：“你本意并不想打伤对方？”

　　陈榕苦笑：“我知道对方是富家子弟，我们夫妇俩无权无势，并不想招惹太多麻烦。”

　　白洛：“你还记得失去神志前有什么异常吗？”

　　陈榕沉默着回忆。

　　燕回看了白洛一眼，想说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真有什么，陈榕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

　　但出乎他意料，陈榕记得。

　　“我记得，那时候闻到过一股香味。因为平时卖的是钗环粉脂，所以一开始我并未在意，但是后来夜夜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幕幕，那股香味让我至今都耿耿于怀。”陈榕低垂着眼，“那不是我们家买的脂粉的味道，也不是那街上此前有过的味道，我是第一次闻到那种香味。像冷梅的香味一样淡，但闻过一次就忘不了。”

　　白洛掐着下巴，沉思。

　　“你想查令我妖性大发的原因？”陈榕明白过来他们的目的了。

　　白洛抬眼看他，眸光淡淡的：“是有这么个意思，但线索太少。”

　　陈榕强压住激动：“我还记得那香味，只要让我再闻到，我肯定能认出来！”

　　白洛：“再闻到的时候就是你再次丧失神志的时候。”

　　陈榕：“只要身边有比我强大的妖在，及时将我关起来便是。”

　　白洛向后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对牢房外静候的狱卒道：“可以了，把他带回去吧。”

　　待人走后，燕回才开口问白洛道：“你觉得那香味有文章？”

　　白洛点头，沉吟片刻，豁然起身，道：“走，我们去妖刑使司那里翻翻这几年的卷宗。”

　　“你觉得可能还有和这陈榕相同的情况存在，只是没被发现？”燕回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白洛：“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直觉这事不太对劲，反正闲来无事，便去查查吧。”

　　这一查，还真让两人查出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这四年间，有近百起案件，袭击者都称自己出手并非本意，出手那一刻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凑巧多是妖与妖之间的斗殴，并未出现如同陈榕这个案子般，出现死人的情形。

　　陈榕那案子之所以只判了十年，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邵凉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城里百姓都觉得他死得活该，而且他调戏陈榕夫人在先，妖刑使司考虑到这些情况，才只判了他十年。

　　而此刻白洛他们翻到的这些案件，大多只当作一般斗殴处置，罚钱的罚钱，关几天的关几天，故而一直未引起重视。

　　燕回：“你的直觉没错，这里面有人在搞鬼。”

　　虽然不知背后之人目的是什么，但是显然，有人在制作让妖丧失理智妖性大发的东西。

　　白洛坐在案桌后，托腮看他。

　　燕回：“我马上让人去查。”

　　白洛伸了个懒腰：“我有点累了。有消息了回灵召阁和我说。”

　　燕回知道他又犯懒了，无奈笑着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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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这个燕回会，燕回来，燕回超级棒的！青织，好青织，你帮帮我吧……”

　　“你这只懒兔子，想累死老娘吗？”

　　“燕回，青织嫌弃我……”

　　“她没有。”

　　“呵，我嫌弃你？我是仇恨你！就会剥削我们两个，你这个大老板一点也不靠谱！”

　　“……你要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你看人家燕回，从来不会和我计较！”

　　“他都在心里骂你，你不知道而已。”

　　“诶，燕回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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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斋里那些打打闹闹忽然在燕回的脑海里闪现，尽管如今物非，但好歹，人是吧。

　　他总是会帮他的。

　　“离开京都时我没帮你，是我不对。”燕回忽然开口。

　　白洛怔住，但很快释然一笑：“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我总不会真的怪你。”

　　那些重逢后似有若无的隔阂，在这一刻尽皆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