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王仙人

5、花椒

　　半阴不晴的晴天，阳光照进来，霜一样冷。几天没出去，粮食消耗殆尽，出去走走。

　　——奇怪。

　　刚刚在电梯口，隔壁邻居也在，穿着件黑毛呢外套，手里捧着一支花椒，娇艳欲滴的红别在衣服上，真好看。

　　电梯门一开，我放慢脚步，本以为会错开，本以为这次又是无话可说。我眼睁睁目送他走进电梯，像在送神。

　　但忽然间，那道身影又退出来，脸对着我，嘴巴一开一合。脑袋嗡嗡作响，字一个一个在耳朵里进进出出，愣是拼凑不出一句话。

　　从五楼到一楼，不算慢，又出奇的慢。空气沉闷，气氛压抑，也许，只是自尊心在作祟。我小心翼翼地瞄着他一眼。

　　心想：奇怪。

　　这时，眼前多了一枝花椒。他说，咱们是邻居吧，初次照面，手边没什么好送的。

　　我接住花椒，一颗颗颤动着，花椒上有水，晶莹剔透，红豆一样。我说…说不出来别的，只好回：谢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怎么会有人见面送花椒。又想，怎么会有人收花椒。

　　现在，那枝花椒插在玻璃杯里，盛着夜晚的风，在月色下起舞。

　　有时候，等待明天的人率先死去，死去的人永远都想不到，明天会以怎样的姿态到来。也许更好，也许又是千篇一律的一日。今日如昨，昨日如今，好像总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好像存在本身就是个无奈悲哀的字眼。

　　但那又如何。

　　你看，我在平静的日子里，收到了一束花。

　　于是，我在文里写：今日如何？

　　今日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