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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霸王本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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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这窗外便吵吵闹闹,阿离自认浅眠,倒也不喜长睡,可这窗外叽叽喳喳声音中竟有越听越像那乔念的,这丫头从不管白天黑夜,想睡便睡,想起便起,却是个懒货,可这天还未白,公鸡还没打鸣,莫非?又闯了什么祸事?阿离来不及再细想,慌慌忙忙洗漱起身来。
只见那小身板站在围墙之上,手里拽着昨日她两一起玩耍的纸鸢,上面还系了块不知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她顺着围墙一边走动着,一边拉扯着那纸鸢,顺着纸鸢飘荡路线的是一只土黄土黄的流着哈喇子的小狼狗,那狗追赶着纸鸢狂吠着,下人们惊慌失措,追着赶狗,那小狗甚是灵巧,目的鲜明,不好驱逐不说,反倒骇人的紧,硬生生几声呲牙狂叫,吓倒了几名小厮和丫环,围墙上的罪魁祸首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一群废物,哈哈哈哈!”
阿离一出门便见到如此盛况,眉头都快皱成面筋了,气愤道:“念儿!休得胡闹!还不快下来!”阿离看着那墙头笑得左右摇晃的小身板,简直害怕极了,那约莫两三丈的围墙她是如何上的去的!?昨日拗不过这丫头去放纸鸢,竟忘了她又学了上墙这一招!
乔念看到阿离,一边指着汗流浃背,神色难苦下人们,一边笑道:“阿离!你看!这一群废物!连个不过几月大的狗都抓不住!哈哈哈哈,还吓得尿裤子了!”言语中竟无半分自责满是炫耀,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之事,忙着向阿离耀武扬威“哈哈,简直窝囊!”
阿离又恐又怕又气,嘴唇一哆嗦,竟有些语无轮次:“乔念!越发无法无天!还不快下来,还胡闹!还把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上墙遛狗!戏弄他人!你还要做甚!飞天吗?!”
眼看着乔念三五下从墙蹭滑下,气鼓鼓甩手纸鸢纤绳,那狗叼起纸鸢一阵风似跑没了,下人也随着散去,阿离捂着胸口憋着闷气,“咣”地一声关上房门。
阿离扶墙顺着凳子坐下,身体仍旧喘着粗气,她伸出苍白冰凉的小手颤抖着倚着桌角扶上微微发烫的额头,嘴唇竟也气得有些发白。
“阿离?在不?”伴随着乔念讨好般的轻声,门“吱啦”开出一道小缝透出乔念那张贼兮兮的小脸。
阿离气郁,干脆闭目不去看她。
“阿离?”那小丫头见阿离不理会她,便径直走了进来,立在桌前,拿起杯子倒了热茶,又讨好道:“阿离,别气了,喝口水可好?”
阿离听到水声不由得睁开眼睛,印入眼帘便是一张似小狗般讨好的小脸蛋就差长那摇曳的小尾巴了,这丫头还双手递着水杯,阿离看向别处,手接过水杯,不作言语。
这小丫头顺着毛摸起来,接过阿离喝过一口的水杯,走到她视线里,瞪着水汪汪的眼睛讨好道:“阿离,莫生气了可好?”
阿离转头不去看她,要她莫生气?是谁一大早兴风作浪?阿离轻抿嘴角不发一言。
“阿离,犯不着为一群窝囊废生了我的气吧?”见阿离还是不理自己,乔念放下水杯倒先为自己愤愤不平起来:“是那群窝囊废连只小狗都无可奈何!真是好笑极了!”
这丫头竟先自己有理了?阿离刚刚平复的心情差点又崩:“那你又为何爬墙?我可曾说过不许爬墙?纸鸢也是昨日放过,你今日又拿它放肆遛狗,还清早就甩弄他人?惹得整个蓝烟阁鸡犬不宁?你竟又有理了?”
“不知为何,你现在竟为自己顽劣找开脱了?我可是告诉过你,信义重要,你竟张口种种他人过失,话语避重就轻,信口拈来,我竟不知,你已到了如此地步了?难不是怪我,行不言之教,竟害了你?使得你如此恃宠而骄,善辩利己?”说着言语间浮上哽咽,眼眶发红。
乔念见她言语又开始喋喋,便知她这气出了,可又难过起来,她顿时眼眶发红,小嘴撅起道:“那群窝囊废便是窝囊废,除了会想巧偷懒便无正事可做!他们偏想偷懒,我偏要他们尝尝这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滋味!也省得腿脚不利索只嘴皮子利索!”言语间还是那般针锋,不提自己过错,说罢自顾自蹲着。
这丫头,言语间竟还是顽固!“你,,”阿离霎时顿神,又猛地想起昨日储物阁之事,这般清早作弄,竟是为自己出气?一时间话不成句,不再作声。
“咯咯咯呴~~~”一阵鸡鸣,天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也惊起不知作何感想的阿离。
“还不起身,蹲着不麻吗?”她轻叹了口气,这丫头是想让她未老先衰吗?她上前轻扯着,乔念便伸着双臂搂向她腰间小声抽噎起来,阿离一时间心软似泥,轻手拍着她后背,哭声抑止不住嗷嗷起来。
乔念哭闹一会,便消停了,阿离带着她换掉了那蹭墙而下灰破一片的衣裳,又为她洗了个手净脸白,饶是一大早胡闹饿了,便又给吃了些糕点,这小祖宗才有了倦意。
阿离将她领到床前,给她脱下衣袜,待她上床又掖好被角,正要出去,被一只小手拉住衣袖,乔念红着鼻头,眼睛像只小兔子:“阿离,你陪我吧,可不可以?”
阿离无奈顺着那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坐在了床边,乔念便一把抱住她手臂,头埋在上面,闷声道:“阿离,我知道错了,可我也只是,言迎天意,揣利害而已......“又小声嘟囔着浑浊不清的话“否则何来疏而不漏。”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阿离不去理会乔念的歪理:“老子之言到你这竟全然凭得你解读了?歪理。”
阿离伸手将她从衣袖中捧出小脸问道:“念儿,我知道你天资聪颖,道理无不明白,怎的越发暴躁,一个人知识越多越谨言慎行,处事泰然,我姑且理解你是年少叛逆而已,你可答应我少做鲁莽之事?”
乔念撅着小嘴点着头,未作声响。
阿离瞥了一眼那脏兮兮的白鞋又道:“不如先从小事试着?你这衣衫只喜浅色,却天天顽劣整得污浊不堪,以后便好生穿着,不让其生污浊褶皱怎么样?”
乔念撅着的小嘴瘪了瘪,点了头,未作声响。
阿离见她如此,抚了抚她头顶,任她抱着手臂睡去,才轻轻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