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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一百四十诊 ...


  •   『我说……死小鬼,真的是一路上完全没反应阿你,就不怕我把你卖掉?』

      回忆由模糊转清晰,十八岁左右的金子停下脚步回头朝我发牢骚,似乎受不了我跟鬼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那时的我按他的意思,没有语调起伏地问道:「金子师兄,我们要去哪里?」

      「别喊我师兄,恶心死了。」金子嫌弃地搓了搓臂膀。

      「守屋师父说了,要有礼貌。」

      「呦,你还学会开玩笑了,那个死老头会说这种话?呵呵。」

      沙──

      【 『......真是没礼貌的小鬼。』守屋嗝了声,酒气从嘴里散了开来,『我不管你是哪里来攀关系的,想要跟我谈,就要喊“先生”。』 】

      沙──

      像是为了响应金子,回忆中,另一个有在82诊出现过的回忆片段跳了出来,遮盖了金子嘲讽的嘴脸。

      只要我不能控制联想下去,会有其他无序零碎的回忆像垃圾广告病毒那样没有休止没有规律的窜出,直到脑袋被没价值的讯息填满为止。

      早已习惯,我晃着食指,让画面回归最初。

      考虑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清理到剩一个"能正常播放的窗口"是极限了。

      「……」对于金子的嘲讽,过去的我没有吱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啧,真想把你扔地下室待着,要不是臭老头又跑了……我们要去黑市。」

      金子放弃与我眼神交流,他边喃喃诅咒着无用师傅边继续走下去,也不管我有没有跟上,也不管他说的目的地与当前的环境能吓坏多数小孩。

      我们身处于隔壁镇子破旧的贫民区,用茅草和腐木搭成的房子凌乱搭建,导致道路狭窄崎岖,随便一拐就会丧失方向。

      那天恰巧是月蚀日。

      对这边的居民来说大概连蜡烛都是奢侈品,深夜路上几乎没有光源,只有少数的矮房里有微弱的光透出,走在泥巴路上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踩到哪个睡在路上的游民。

      不过,这里很显然不是普通的贫民区。

      除了排泄、呕吐物跟有什么腐烂许久的糟糕味道之外,血液的铁锈味同样浓郁。

      黑暗中偶尔还是会有光点一闪而过,那些光无一例外伴随着满怀恶意的视线。

      来之前,金子把我扔进泥巴坑里,拎起来甩了甩,然后给我一套不合身的破外袍遮住上半张脸,又给了我根木棍充当拐杖。他身穿同款乞丐装,一脸不耐烦地让我佝偻着背跟着他出门。

      你得承认他想得比较周到,在这种混乱无序的地方,老人比小孩的吸引力要小上许多,至少人口贩子不会第一时间盯着你。

      当然了,这之后再过一年左右,金子敢不给解释就把我扔进泥坑,我就会把他头朝下扔进屎坑,直到他憋气的极限到了再拉上来。

      金子最后停在一栋跟其他破房子没什么差异的破房子前,有节奏地敲了敲组成墙壁的其中一条发霉烂木板。

      房内透出微弱的火光,木板上其中一个蛀洞有视线探出,那道视线扫了金子一阵,随后破房子的门被打开,金子轻车熟路地走过去,跟在身后的我却被一只肮脏的大手拦下。

      门口一名长相狰狞的路人脸壮汉说:「只能一个人进去。」

      「我不记得有这种规矩。」前方金子脚步一顿,皱着眉头瞇着眼。

      通常瞇眼是在表达不满与警告的情绪,但我知道金子是个大近视,而那时他并没有戴眼镜──我百无聊赖地想,破坏着回忆中严肃正经的气氛。

      「现在有了。」那个路人脸壮汉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金子持续瞇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麻布袋扔给我。

      「在门外待着,有人烦你就扔里面的东西。」语毕,他朝房子内的崎岖地洞走去。

      壮汉见金子没有反抗,顿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和他不雅观的蛀牙──我数了下,大概七颗蛀了,还有几颗牙黏着屎黄色的碎沫,很高兴今天我没吃午餐。

      唦──

      【 『呦西,一份特制七号餐好了。』 『老爷子,别再做这种料理了,这是黑暗料理界的暗黑厨师统治料理界的阴谋阿。』 『阿,坂田先生,你的餐点上有脏东西,本人来替你弄掉吧。』 『住手啊!宇治银时盖饭是无辜的阿阿啊──』 】

      唦──

      前天的午餐记忆跳出来,我轻挥食指将齐淡去。

      随便拼凑充当门的烂板子重新阖上,肮脏的街道回归浓郁的黑暗。

      过了几分钟,黑暗中响起草鞋踩踏泥泞的声音,声音凌乱但细微。

      有数个人从不同方向缓慢朝这里靠近,他们刻意放轻脚步,大概早就盯上我们。虽然比起小孩,老人更不容易被盯上,但也只是更不容易而已。

      那时的我静静站在门口,哪怕听见声音仍动也不动,视线停留在上方的点点星空。

      唦──

      直到数个黑影出现在视野余角,画面开始闪烁灰白雪花,等到噪声散去,七八个成人倒在地上,身上插着树枝或发霉的木条,木条就像是随手从哪片木板掰下的,大部分插在眼睛、咽喉,其余则遍布他们的关节手掌。

      大概是听见惨叫,金子从房子出来,他的手里多了蜡烛和一个不明包裹,闪烁的烛光照在房内倒地的壮汉上,壮汉没有明显的外伤,还能听见他细微的呼吸。

      「你做了什么?」

      金子也不皱眉了,他扫了眼地上七歪八倒的贫民区居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也不知当时的我脑回路怎么转的,我语气平淡地说:「对不起,有三个跑了,倒在最右边的还活……」

      「谁管他们。」金子语气突然变得比往常更加不耐烦,「我给你的那袋粉呢?」

      「用不上,留着以防万一。」

      「用不上个屁。」

      他冷静地说着粗俗的词汇,拎起我还握着木条的手,掰开。

      沾满泥泞和污血的木条掉落,露出掌心因为破烂碎木摩擦造成的红痕和血斑,几根细小的木屑在烛光照亮下微微反光,伤口被污泥感染,但手的主人依然没什么反应。

      「我不管你想成天摆着一副死人脸还是志愿当个杀人魔,但有件事给我一辈子记在心上。」

      金子拿出水袋冲洗我手上的污泥。

      『从医者,要对痛苦与伤痕抱持尊重。』

      画面逐渐淡去,回归黑暗。

      唦唦唦──

      「到了。」我睁开眼,车窗外已经能看见旧宅的影子。

      碰巧的是,今天也是月蚀,不过几盏旧式路灯顽强地照亮了村子。

      车子驶入山间的村庄,夜晚中老旧破败的木宅林立,村庄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明明刚入夜没两个小时却一片死寂,事实上有几不少房宅门口已经长满杂草,只有闪烁的路灯能给予一咪咪安全感。

      进入村庄后卷毛的脸色异常惨白,比之前晕车时看上去还可怜,他蚊鸣般地蠕动嘴唇,「内个……请问我们来到吶鸣村了吗?」

      「这里三四年前便彻底废弃,城市规划的关系,以前的村民大概都搬去山下了。」我没怎么组织言语,断断续续地答。

      卷毛开始冒汗:「搜嘎,银桑会被诅咒吗?」

      停顿了下,就像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卷毛脸色忽地从惨白变成完全的黑白,同一时间村庄的道路开始变窄,警车不得不停下来。

      回光返照般,卷毛颤抖的声音有一瞬回归平静,「吶吶……既然是废弃村庄,为什么路灯还亮着?」

      「坂田先生,灯还亮着自然是因为有人在这,虽然没用的作者一直拖更,也不会因此使得本卷加入不必要的灵异元素。」考虑到晚点可能还会有需要卷毛当挡箭牌的时候,我不得不安抚他。

      「早就出现啦!早在没用的废物作者开始拖更时就塞了不必要的幽波纹进来啦!!」卷毛莫名委屈地喊着。

      「严格来说丧尸化的西乡夫人并不算鬼神。」虽然跟鬼没两样是真的。

      「不对啊!根本不在同个频道!所以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安抚的效果微弱,要不是完全不见路灯的山间更令人掉san,卷毛大概已经抛弃拯救同伴的念头飚车离开了。

      「本人学医时待的地方。」

      「这种地方有医学院??」恐惧使得卷毛脑中开始浮现恐怖电影的医院场景。

      「本人最初学医是在一个没用的酒醉老先生开的村野医馆。」

      「……」卷毛不嚷嚷了。

      「在路口反方向靠近边缘,河道的旁边。」我又开始晃着食指,拉开车门下车往中间小道走去。

      「他想让游戏顺利进行下去,最后的舞台只会在这里,也只能是这里。」

      没走几步,我停下来。

      「咦?医生你干嘛停下来?贫血头晕吗?啧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挑食,现在体会到后果了吧。」旁边的卷毛一脸疑惑,如老妈子碎碎念着。

      我眼神死寂地望向他均速晃动的双腿以及扯着我衣袖的贱爪子。

      「放手。」

      「你在说什么阿,银桑什么也没抓阿。」

      卷毛非常自然地改抓我的白大褂衣襬。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的?让没用的废物白痴作者正大光明水字数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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