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蜗牛》没壳的蜗牛

4、灰常不凡的卓凡

　　“…我和卓凡是邻居。”倩倩说。
　　“他和他妈妈一起住，他妈妈的身体很不好，每个月还得上医院检查。卓凡是因为我们学校有全额的奖学金才上我们学校来的，以他的成绩，保送市中都没问题，可惜市中只肯免他一半的学费。”
　　“这可恶的市中！！万恶的资本家！！！”小翼握着拳头乱发泄。
　　“卓凡的事，你别和别人讲，卓凡不怕人家说，就怕他妈妈听到会伤心。”
　　小翼奇怪得兜了倩倩一眼，“你这么紧张他，感情你也…”
　　“我哪是你呀！我就想起小时候有那么一回，卓凡被周围的小孩子欺负，还用石子扔他，他都没出声，后来有人只说了句‘他妈的’，卓凡就上去和人家打起来了，他很瘦弱，其他小孩子都忙着那人，后来几个人打卓凡一个，卓凡被打得趴在地上，楞一滴眼泪都没掉，只一脸狠狠得瞪着那家伙，然后大家都被他这么吓跑了。”倩倩如临其境的回忆着。
　　小翼握紧了拳头，“那些人为什么欺负他？！”
　　“卓凡太优秀了，在学校里什么都是第一，老师各个疼他；在邻居里，谁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卓凡似的，孝顺又聪明，在我们那区，卓凡简直是所有父母给自己孩子立的一榜样。连我听着都有些嫉妒…”
　　最后一句倩倩说得很轻，小翼连连感叹，这么优秀的孩子，要是他爸妈也稀罕死了，你想他爸妈连蒋尧都当成宝了，更别说优秀如卓凡了…
　　倩倩顿了顿，语气似乎沉重不少，“我听我妈说，卓凡是个私生子，她妈妈身体弱，所以他爸抛弃了她，没想到她妈怀了孕，还坚持给生了下来…”
　　小翼心里难受，不是普通的难受，刚刚见到的风姿卓越的卓凡，从倩倩叙述中拼凑出的卓凡…
　　“小翼，我说，你握着拳头想干嘛呢！”倩倩看着已经气得全身颤抖的小翼，真怕她冲动把书桌给卸了。
　　“我要揍死他爸！！！”
　　“人家连自己爸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揍啊？”
　　“那我回去揍我爸！！”小翼已经彻底暴走了
　　倩倩拍了拍她俩脸旁，“孩子乖，咱得上课了～”
　　“你怎么跟观音似的，整天没啥起伏呢！”小翼很不满倩倩的作壁观花样。
　　“我有起伏，就是比起你起的那海啸，我这就真算是小波小浪了～”倩倩故意调笑着带开刚悲伤的气氛。
　　“别可怜卓凡，他一点也不需要人同情，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出色。”
　　这是上课前倩倩对小翼说的最后一句话，小翼从未如此认真得点头。

　　晚自修前，班里的男生在蒋尧的带领下去了篮球场，当然还有小翼。篮球场上人很多，大家都为下个星期的篮球赛做准备，打配合练阵型。当然还有赛前友谊赛。
　　蒋尧原本和隔壁四班的人说好，一起用一个场子，打场友谊赛，四班的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随便热了热身，小翼就蹦跳着上场了。
　　小翼打得是控球后卫，一来可以和前锋的蒋尧做配合，二来后卫的位置也没禁区冲撞的危险。
　　可是今天就是不想传球给蒋尧！
　　薛艾凝正眼巴巴的在场外瞧着蒋尧圆圆的脑袋，蒋尧眼巴巴得瞧这抛来抛去的圆圆的球，小翼运着圆圆的球，传给了小前锋，小前锋如获至宝得捧着圆圆的球一脸不可置信，结果球就被劫了，对方一路狂奔，途经小翼身边还撇了她一眼，接着就打板进球…比赛真素精彩啊！
　　蒋尧一个大步向前截住在中场笑得一脸泼皮样的小翼，“你在玩什么，认真点!”
　　“小前锋也要表现的，你别以为人家前面加个小字就是受了，你别忘了你也是从受…唔唔…”小翼后面的话，被蒋尧用手捂了回去。
　　“好好打，就你一个女的，人家都等着看你实力！”蒋尧这招叫动之以情。蒋尧深知她吃软不吃硬。
　　小翼脑子里闪过卓凡，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还有卓凡，卓凡正等着她光宗耀祖呢，卓凡正在那桃花树下等着她回去娶他…额……小翼晃了晃脑袋，电视剧看多了～
　　“我错了～”小翼点点头，冲蒋尧说。蒋尧倒颇为意外小翼妥协得这么快，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会再扭捏一下，看你无奈无语了，她才听话…
　　蒋尧怔怔间，又开始比赛。小翼每次拿到球就着位置，不是投三分，就是传球给蒋尧，精准无比。小翼个子不高，在男生中更是像穿梭在树林中，但每回在她手里的球，起个弧线抛开重重包围，进入篮筐…比赛没什么看头了，全场的焦点都在小翼身上，包括相邻的几个场地打球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当奇观似得欣赏欢呼。小翼算是红了，小翼却一点没察觉，她认真得盯着球，想着回去娶卓凡…
　　在小翼抛完一个三分后，蒋尧过去揉着她头发，“打完了，别乱窜了！”
　　“什么？！！打完了？什么时候完的？”不是球刚还在她手里吗？大家快传呀，看着她做啥，难道她穿越变着球啦？！！
　　“早打完了，看你杀红了眼似的，大家没敢说～”班里的男生不好意思得道出事实。
　　“嘿！早打完了，那你刚干嘛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拦我球啊？！”小翼指着四班的前锋，欺骗她感情，亏她难得地这么认真…
　　“这不看你这么投入，我配合你一下～”四班的前锋耸耸肩，不是早打完了，他一前锋主力，跑去后场和她单挑了半天，感情人家一点也没察觉。
　　“哎～看你挺实力的，咱就不说了！下次别瞎晃，我眼睛都花了～”小翼挺了挺腰，突然想起个重要的问题，既然比赛完了，那“蒋，话说，咱班赢了不？”
　　“屁话！”蒋尧轻拍了她脑门一下，“看你整个打昏了，回教室吧。”
　　蒋尧深知小翼的心性，看她刚打球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得忘我…记得半年前中考那阵，小翼为了争取一套BL漫画，废寝忘食得补习，才考到了这高中，那时她也是专注到只剩下读书一件事…小翼当然也不是喜欢篮球而打篮球的那种人，她打篮球纯粹是当时没发现自己是一女的，以为和他一样，所以他玩什么她也玩…这次又突然这么专注……
　　蒋尧默默得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在男生群中时隐时现，他们打闹着，随便谁都能去揉小翼的头发，小翼虽然躲闪着却没有一点不愉快，反而扑上他，展开更激烈的报复……似乎没有男女之别，可是小翼是女的吧，而且她也知道她自己是女的啊！
　　“蒋尧？你在想什么？”走在他身边沉默很久的薛艾凝忍不住打断他的思绪
　　“噢～我在想小翼真是一点节制都没有，老和男生打打闹闹的。”蒋尧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身旁的薛艾凝。回答倒是回答得很老实。
　　薛艾凝轻笑出声，“你这么说，好像她爸似的～”
　　蒋尧皱眉，“如果我是她爸，我早被她气死了！”
　　“越来越像了～！”薛艾凝笑得很欢，蒋尧回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与小翼的爸爸几分相似，也不忍笑出声来…
　　小翼回头想叫蒋尧帮她打四班那前锋的时候，看到两人对望着笑得开怀，小翼握着拳头，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会喷火的哥斯拉，打败四班那只轻飘飘的小蝴蝶她自己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