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圆又圆又圆》磬九

7、第七圈

　　49.
　　柑橘、柠檬和苦橙的味道，明媚的像是夏天一样，一下子冲淡了12月凌晨带来的冷。

　　全圆佑只记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香水味道。

　　隐隐约约还记着崔柳达离开时把手中的礼品袋丢到垃圾箱里，头也不回。

　　50.
　　崔柳达是哭着回去的。

　　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过了半天才摸出手机拨电话，哑着嗓子说，“伊拉，你说的对，之前的我绝不会想到今天。”

　　“我再也不和韩国男人说交往了。”

　　电话另一头听见她这样说话也慌了起来，伊莲娜招手让小提琴手停了演奏，“你做了什么？”

　　听清起因经过结果的时候，她拿剪刀剪下一朵山茶花让侍者盛到白瓷盘子里，叹了一口气，“柳达，你对他了解多少？我觉着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崔柳达拿手揉着眼睛，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隐形眼镜，洗了洗手从眼睛上取下来丢到垃圾箱里。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这句话突然把她问住了，柳达张了张嘴，又把嘴角撇下去，“他又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在乎这些？”

　　51.
　　“He does not believe in love at first sight.He believes it is rare to fall in love real quickly.”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觉着很迅速陷入爱情是很少见的。

　　“His ideal type:someone who matches well with him (both personality-wise and appearance-wise).”他的理想型是很随和的，跟他很合得来的女孩（不管是性格上还是外貌上）。

　　52.
　　崔柳达数了数，在对方的要求上，她和全圆佑只有外貌合得来。

　　不，外貌他还配不上我。她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忿忿想着。

　　53.
　　“反正你们以后又不一起工作什么的，摘掉眼镜就看不见了，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的，年末总是工作最繁忙的时候，崔柳达一开始总是躲着，过了两三天惊奇的发现对方知趣的没有参加年末舞台，便又大摇大摆恢复了常态。

　　“哇，这个姐姐真的是。”Vernon刚刚见识了崔柳达是如何在遇见全圆佑的时候装作视而不见，“演技自然啊。”他一开始都替他们感到尴尬，没想到双方是这样的态度，一个漠不关心，一个熟视无睹。

　　“不是的，”池多恩捧着手里的饮料往待机室走，幽幽的留下一句话，“她分不清戴眼镜的人。”

　　54.
　　就像是欧洲人分不清亚洲人，亚洲人脸盲欧洲人一样。上次回归的时候，崔柳达盯着新剪了刘海染成蓝发的李智雅看了三天，才放下戒心没去报警有人入室抢劫。

　　戴眼镜和不戴眼镜，是两个人吧。而眼中知趣没有参加各种年末舞台的全圆佑，其实只是因为眼球干燥，在彩排的时候一直戴着眼镜而已。

　　崔柳达好像还当着本人的面冷嘲热讽过。

　　惨。

　　55.
　　托了《Kill Me Heal Me》的福气，这一年里崔柳达快要唱吐了那首OST。

　　“一年过去了，然而崔柳达还在唱《幻听》。”她坐在待机室里闭着眼睛让cody给她化眼妆，嘴上讽刺的说，“铁打的主唱，流水的feat。”

　　不是她在抱怨，NaShow很少唱现场的缘故使得她身边来feat的rapper总是主办方随随便便扯进来的人。

　　“你好。”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她那句冷嘲热讽被听得一清二楚。

　　“拜托了。”全圆佑坐到她旁边的位置，轻轻对cody说，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

　　你只是好奇恋爱而已，不是真正喜欢他。

　　56.
　　其实崔柳达只有一点点尴尬，就像是小学的时候去打小报告被别人听见了而已，虽然小学的时候她也没打过小报告。

　　偷偷抬起眼皮往旁边看了一眼，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她像是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又像是放下心来。

　　手机响起来，她伸过手摸过贴到耳朵上，“Mila xi！”Cody拿着眼影刷给她上第二层颜色。

　　崔柳达立刻把手机拿到一边，又睁开一只眼睛在化妆台找自己的耳机线，稍微冲隔壁转了一下脑袋，“我想你不介意我打电话吧。”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她才冲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晚上好。

　　“刚刚你是在听谁说话？”

　　“收起你的八卦，伊拉。”

　　“啊，那个男生。”

　　还没等对面说出名字，崔柳达不满的发出一声嘟，“是的，牧羊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给他取的外号吗？”

　　“当然，”她想起了那瓶被丢进垃圾箱的香水和那个被拒绝的晚上，不满和恼火又增加了几分，“多具有意义的名字，伟大的潘海利根让我记住像小丑一样的自己，下半年他们要推出这款情侣香水的时候，会让我自己疯狂打脸并且被迫回忆那个冰冷的夜晚。”

　　“骄傲的小天鹅因为虚无的荷尔蒙效果，让一个雄性动物把她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被践踏成一滩烂泥。”崔柳达用一句话总结了她之前的行为，“2016年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恋爱的。”

　　“谁跟我告白都不行。”她睁开眼睛，昂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不错。”切换韩语对着旁边的cody说。

　　57.
　　全圆佑觉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生跟昨天彩排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准确说是每次见面都是不一样的。

　　崔柳达满身疲惫赶回首尔的，为了在妈妈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她挤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硬生生把6609 公里的距离飞了一个来回。队友说这是有钱人的浪漫，听了这个之后她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什么。

　　滋味不好受，飞回首尔的时候撞上了空中急流，颠得她胃里的食物只剩下空气。结束完组合的彩排刚刚摸到待机室，就被告知自己换了一个新搭档，她胡乱点点头，跟在工作人员后面推开一个窄小的练习室的门。

　　还记着说彩排在一个小时之后，崔柳达就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睡过去。隐隐约约有人推开门，一阵亮，她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用鼻音轻轻哼了一下，光线又立刻暗下去，印象中最后一件事是沙发的另一边有个人坐下去，怕吵到她，动作轻缓。

　　急促的拍门声和突然的光亮一下子把她吵醒，“还有五分钟，下一个就是你们。”说完立刻关门离开。

　　“什么？”她捂住嘴狠狠的打了一个哈欠，又眨了几次眼睛想要睁开，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摸放到一旁的眼镜。还没有摸到，眼镜就被轻轻放到她的手里，崔柳达道谢之后把眼镜戴上，看清楚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才把语言切过来，“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两天没有接触过韩语，她觉着突然有些陌生感，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跟全圆佑一起走到后台的时候，她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虽然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

　　十个rapper有九个音低，挺大众的吧，这个声音。

　　拿着手麦的时候她还侧过身打了一个哈欠，随着耳麦里熟悉的音乐传出，崔柳达也渐渐打起精神。因为磨合期短，又是重要场合，没过多久又开始了第二遍的彩排。

　　“没关系，”她觉着对方应该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孩子，在最后一次的彩排结束后摆出前辈和原唱的姿势教他，“我有时不懂我唱的内容，从根本上说无所谓，只要不出错就可以了。”

　　看见对方在思考，为人师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崔柳达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饼干给他，“明天加油！”

　　“不过，”背后传来了男生的声音，她转过头看见全圆佑扶了一下眼镜，歪头看他，“什么？”

　　“没什么。”他眯着眼睛笑了笑，鼻子皱起来像吃到了鱼的猫。

　　看来是真的认不出来。

　　58.
　　走回临时的待机室她才明白对方笑的意思。

　　门口贴着的打印纸上，白纸黑字写着：OST《幻听》，MILA（Planeta）、WONWOO（Seventeen）

　　愣住。

　　？！
　　......

　　我的小姐妹说的没错，果然是表面爱情。

　　59.
　　崔柳达觉得为了这个舞台她真的很敬业了，cody自聘，服装自带，饰品自配，从头到脚全是她自己的私有财产。

　　“准备。”Staff敲响了待机室的门，“还有十分钟。”

　　她把放着项链的盒子打开，让cody取出来给她带上。全圆佑站起来，恰巧看见她微弯脖颈的一幕，然后慢慢抬起头，像天鹅一样。

　　崔柳达调整了一下耳返，又摆弄了一下耳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往门外走去。

　　“不要太紧张，就当作平常而已。”忙内经纪人在她上场之前站在旁边唠唠叨叨，即使顶着原唱的光环，崔柳达实际上是一个出道只有半年的小新人。说是不紧张，但是面对这个大场合，谁心里不是在翻江倒海。

　　“我知道。”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拿着话筒走到升降台上。

　　60.
　　“话说我身体里藏的那家伙，真的让我变了太多。让我睡去然后绑住我的双手，把我锁在这漆黑的房里。那些逝去的时光碎片，还有我忘却的爱情回忆，好像全都被删去，只留下我这副躯壳。”

　　“一无所知的我，只会声嘶力竭。好像只剩下那段回忆，我曾如冰块般冷漠的内心也睡去的话，我是否就能忘记。从这苦痛压迫的困境中，谁来将我救赎，从我这伤痕累累的灵魂中。”

　　等到她的部分时，舞台简简单单打了一束光。

　　“被染上墨色的夜空下，你不愿离去的身影，将入睡的我叫醒，再次与我相吻。曾是爱情絮语，你的嗓音，你的香气，终日在我耳边萦绕，你如今又在何处。”

　　“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躲藏着。”

　　61.
　　那天上热搜的不止一个人，上的热搜也不止一个。

　　62.
　　崔柳达的kakao对话列表第一位，板板正正写着：“昨天的演出谢谢了，想着会影响休息，所以今天发来了迟到的感谢。”

　　她从床上探了探身子，把脑袋从枕头堆里伸出来，投影仪里还播放着百看不厌的《罗马假日》。

　　“At midnight, I'll turn into a pumpkin and drive away in my glass slipper. ”

　　“ And that will be the end of the fairy tale. ”

　　安娜公主说，在午夜，我会变出一个南瓜并且穿着我的水晶鞋乘车离开。乔·布拉德雷说，那将是仙女故事的结尾。

　　全圆佑看着左下角的标志从纸飞机变成数字1又消失不见，又看见迟迟不回复的消息，又试探发了一句，“希望你不生气。”果然是立刻读取了的状态，能想象到另一头的人盯着屏幕一脸不满的样子，这是生气了吧。

　　显然崔柳达也意识到消息会因为自己读取变成已读状态，她捋了捋自己的麻花辫，发过去之前查了一遍又一遍字典。

　　“真正的礼貌是永远不会迟到的。”电影还在播放，她却没有心情继续看，干脆关掉投影仪。除了手机屏幕，屋子里唯一的亮光只有角落里摆得自转的水晶镂空地球仪。崔柳达已经想好下句怎么回复：首先表明自己的语言障碍，然后干脆利落的结束对话。

　　想着对方吃瘪的样子，她就很开心。呀，小子，知道我之前的感觉了吗？

　　63.
　　然而下一次对话是两个小时之后，手机的提示声响起之后，崔柳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脖颈的酸痛，“睡过去了？”她把手机贴到跟前，“我为什么要等？”

　　【啊，不好意思，刚刚去收拾明天旅行的行李了^^】

　　O..K

　　【没关系，其实我刚才也在看电影，并没有等回复^^】

　　全圆佑往旁边人身上凑了凑，屏幕上明晃晃写着真实的情况。

　　【你们真收拾行李了？】

　　【是啊，怒那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睡着了，脖子痛..】

作者有话说

　　我捉个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