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圆又圆又圆》磬九

5、第五圈

　　27.
　　从首尔飞到米兰的时候，崔柳达在按摩椅上睡得迷迷糊糊，索性爬起来要了一杯红酒，边看电影边慢吞吞喝进去。

　　她盯着屏幕上播放的搞笑片段把最后一口喝进去，歪着脑袋用手指滑动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发现能抱怨电影无聊的人屈指可数。

　　除去家人和队友，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连五个都不到。

　　少得可怜。

　　崔柳达皱了皱鼻子还是把手机上几个聊天软件里的人从头到尾数了数，只能承认了她交际圈广泛又狭窄，果然，除了被她拉到黑名单的伊莲娜之外并没有别的至亲可以聊天的了。

　　打开SNS看见自己玩得不熟的富二代炫耀得发着日常，“真无聊啊，”说完之后崔柳达急忙捂住嘴，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韩语，“啧。”

　　语言环境影响人，最开始崔柳达还坚定着不会被跑偏，在异国维持着她俄国大小姐的形象，现在已经变得可以用韩语吐槽日常的普通爱豆。

　　但还是最华丽的爱豆，她搓了搓下巴，本质是有区别的。

　　28.
　　虽然通讯录里没有她想找的人，不代表没有人不想找她。飞去米兰的这段里程数，绝对是崔柳达学习使用kakao talk最认真的时候。她坐在泳圈里，拿脑袋倚着火烈鸟，仔仔细细翻着自己的南韩社交软件。

　　把大部分的人设置成block，又把KID关掉，Naver上说手机通讯录里的好友会被系统自动加入好友，崔柳达看了看自己通讯录里大批陌生的艾迪和问候，难以想象活动和偶运会的时候她的手机号被多少次非本意公布和流传。

　　从A开始排序，除了公司staff和成员之外的好友，一下子从不到五十人猛地增加到近百位，有些人发过来的消息有自我介绍还好，有些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就算头像是本人，可是私照又不能用识图认出来。把一堆陌生人塞到她的联络名单里，想一想就很烦躁，崔柳达披上毛巾，穿上拖鞋，湿漉漉地去另一个机舱摇忙内经纪人。

　　忙内经纪人睡着正香，总感觉有老虎在暗处打量他，好像在看他身上哪块肉最肥美，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从按摩椅上坐起来，发现崔柳达一手摇着香槟，冷冷地盯着他。

　　“这都是谁？”崔柳达看见他醒了，把手机扔给他看，“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忙内经纪人手忙脚乱接过来，摁了一下还没黑的屏幕，看着她通讯录里的联系人，眉头越来越紧，“你把手机号给了多少人？”又听见崔柳达冷笑了一声，高傲又欠揍的话从他的头顶传过来，“你觉着这群人有几个值得我把手机号给过去？”

　　其实有一些很值得的，忙内经纪人暗自咋舌，男团占了百分之九十。新人团有，不温不火的有，属于大势行列也不少。

　　相比组合里的其他成员，崔柳达在事业和感情上都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她看不上。不管是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资源，还是恋情私生活之类的，能让她能抬眼看的真的没有几个，就说这次米兰时装周，多少本土艺人挤破头都拿不到的时尚邀约，崔柳达从六七年前就是看秀的常客，数不胜数的邀请函上都争先写上她的名字。

　　钱和权，她都有。

　　29.
　　等到崔柳达回韩国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上了一次热门搜索。“新女团成员参加米兰时装周？”她读出标题，又往下拉了鼠标念评论，“公司是塞进去多少钱了，kkk，米兰时装周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吗，真的廉价啊！”

　　“我们国家的艺人要反思了，”崔柳达看得津津有味，“这种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人简直是给大韩民国丢脸了，时装周还是只让宋慧乔这种级别的star去吧。”

　　“Mila，你有没有拍什么街拍之类的？”社长捋了捋自己不多的头发，“一会让公关部发个通稿。”

　　“我只是去看秀买衣服而已，”她转着椅子，用手卷了一下新换的法式刘海，话语间全是嘲笑，“为什么要像游客一样，用一打照片证明自己呼吸过六天米兰的空气吗？”

　　崔柳达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望着社长，“社长nim，我觉着这些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还是准备下次回归给更好，您觉着呢？”

　　社长用指节扣了扣桌子，没有驳回她的说法，“下次回归要拿一位了，知道吗？”

　　“拿到一位能谈恋爱吗？”她站在门口回头问，“我应该没有恋爱禁令吧。”

　　“什么？”

　　“没什么。”她耸了耸肩膀，又加了一句，“说实话，我的电话号码泄露这种事情该停止了吧。”

　　30.
　　要回归的时候，大家也都放下自己的小心思，全心投入新专准备。7月出道，10月mini1专回归，速度是同期中数一数二的。

　　《Mercury》延续出道专风格，又作为以“星系”概念活动的首专，主打概念人格分裂，起源于希腊文化：希腊人给Mercury起了两个古老的名字，当它早晨出现的时候叫阿波罗，当它出现在傍晚的时候叫赫尔墨斯，但是希腊天文学家知道这两个名字表示的是同一个东西。

　　“很有意思，”公司里的制作人摸了摸胡茬，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水星只会出现在凌晨或者黄昏，除非有日食，否则在阳光的照耀下通常看不见的。”

　　李智雅坐在沙发上，跟忙内眼观鼻鼻观心，互相注视着对方然后打了一个呵欠，等待下一个录音顺序。

　　“那我们接下来的回归也会是这个概念，project吗？”吴志媛翻着手里的歌词本，拿笔写写画画，公司已经开始放手让她独立作词了。

　　“之后就是Venus，Jupiter，Saturn，Uranus，Neptune，”崔柳达冷不经出声，“说不定还有一个hidden track叫Pluto，毕竟冥王星被踢出去九大行星了。”

　　“欧尼怎么知道的？”池多恩揉了一下眼睛，说话迷迷糊糊，“你会通灵吗？”亮着的手机一下子砸到她脑门上，池多恩摸着额头看手机屏幕，刚刚制作人说的那些话是原封不动从维基百科上搬下来的。

　　“这是常识。”崔柳达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结，昂着头走进录音室，这是她的顺序。

　　“她不也不去学校上课吗？”池多恩露出一副被打扰到的表情，整个脸皱成一团抱怨着，“五十步笑百步。”

　　“人家之前的成绩全是五分满分，”李智雅拍了拍她的脑袋，意味深长说，“然而我们忙内从初中开始就没有及格过。”

　　“啊，烦人。”

　　31.
　　10月8日人气歌谣回归，崔柳达在后台撞见她混血小伙伴的时候还蛮惊奇的。“你们不是上个月回归的吗？”

　　“新人需要宣传嘛，”崔韩率接过她递过来的能量饮料，张嘴就是一口毒奶，“这次应该打歌挺久的，说不定你们回归完我还在打歌。”

　　11月7日Planeta在音乐中心拿后续曲回归的时候，又在后台听见了那首熟悉的《万岁》，不禁感叹他们的打歌时期是真的挺长...

　　倚在墙上的崔柳达只是耸了耸肩膀，“很酷，跟我们这种频繁回归的没区别了。”

　　“新人需要宣传嘛，”Vernon又说了一遍，跳起来把瓶子轻轻空投到垃圾桶里，“开始总是困难的，说不定马上就拿一位了。”

　　10月27日崔柳达拿着the show的一位奖杯，看着队友哭成一团，拍着手淡定想着Vernon说的话。
　　画饼成功，一位真的马上就来了。

　　Respect！

　　32.
　　万事开头难，三天后她们在音乐银行拿到第二个一位，也是她们首次拿到三大音乐放送的一位，含金量比the show的高得多。

　　大概顺风顺水就是这样，崔柳达在旁边举着奖杯的时候，才意识到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今天好像没有打歌。

　　针织外套，白衬衫，印象中大概是这个造型。

　　帅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突然有点想念了。

　　33.
　　【说实话，你觉着怎么告白最会心动？】

　　【这是个让人挺难回答的问题，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崔柳达有点后悔用英文问，摁了摁键盘，把那句“我说的是你们，不是你”删掉，回了一个省略号，想了想又加了一句“fine.”

　　【不过，你是想跟谁告白？我队里的哥哥吗？】

　　虽然这个弟弟想法有时四次元，但是在问题的本质上，总是透露出野兽般的直觉。

　　【...你们队里，都比你大吧。】

　　野兽之所以是野兽，虽然有敏锐的直觉，但是本质还是傻乎乎的。

　　【对哦...大部分都是哥。】崔韩率打了个哈欠，抬起脑袋看屋子里的人，突然精神起来。

　　比起胡乱猜，用排除法更容易得到答案。

　　首先是年上，包括他在内的98和忙内排除。上面遇见的时候，崔柳达把净汉哥当成过女孩子，排出。一个韩语不好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找一个韩语或者英语不好的外国人，所以中国line排出。

　　他掰着指头数了数，虽然有点残忍，但是对方170的身高，排除掉woozi哥。13-3-1-2-1，还剩下6个，崔韩率第一次觉着成员人数多不利于自己八卦。

　　【你觉着同岁的怎么样？】他翻了一个身子，摸到手机发消息。

　　【？】

　　OK，排除掉97的哥哥，还剩4个，1:2:1，黑泡能赢的几率是二分之一呢。

　　【I felt... the truth is coming..】他慢吞吞回复过去，【Vocal？Hip Pop？Performance？】

　　【Don't know..】崔柳达皱着眉头，发现这是在猜她想告白的对象，【我不知道名字。】对方很快打了一串名单过来，她只能回省略号。

　　34.
　　崔柳达还是在同期混血小弟弟推理出之前，用两天的时间看遍所有的舞台找到了她的true love。

　　这是第一步，剩下的只有告白了。要么美梦成真，要么用脑袋在键盘上滚出一个gg宣告失败。

　　网络上说，找准告白的时间，会让你的努力事半功倍。

　　崔柳达把这句话做成手机壁纸，每天盯着白晃晃的屏幕愣神。

　　35.
　　但是现在面临了一个更烦人的事情。社长把三个女孩子塞到她们练习室，美名其曰是为了接下来的生存战做准备，让她们跟已经迈入成功大门的师姐们学习经验。

　　两个据说是Planeta的预备役，剩下那个来只有公司半年多，韩语都说不利索。

　　“嘉惠练习了五年，松娜四年半，”池多恩搓了搓下巴，抬头问她，“董澹澹只有七个月，她们三个一起去参加简直是公开处刑。”

　　“为什么？”崔柳达撩了撩头发，扭头看了看在角落里练习参赛曲的三个女生，“就算是五年，不还是没能出道吗？”她挑起左边的眉毛，无情的说出了事实，“不管是五年还是四年半，最后出道的是不到八个月的我。”

　　“这本身就意味着她们是没有能登上舞台的能力，实力与时间并不能成正比。”崔柳达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准备去吃饭，“不长进的人练习上十年也是浪费，说不定走到最后的是董澹澹。”

　　虽然各方唱衰，但是Mnet的确走了一步好棋，《Produce 101》的人气早早就超出了所有人最初的预想。

　　真正意义上的未播先热。

　　崔柳达抬了抬眼皮，又插了一块最红最甜的西瓜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很有趣。”她不喜欢韩国这种生存战模式，总觉着这是把所有参赛者当成明码标价的牛肉，这些女孩子被人指指点点却浑然不知，还要为了成为梦想中的韩牛拼劲全力。

　　嘴里甜美清爽的味道让她惬意的眯了眯眼睛，“祝你们好运。”她把叉子放下，剩下的西瓜留给了还在练习室的“牛肉们”，戴上耳机往宿舍慢悠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