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总会是晴天》木棉木棉

20、第二十章

　　你究竟是不在意的漠然。
　　还是无奈的淡薄？

　　※

　　一大清早就是个蔚蓝的晴天。
　　一如往日的平静安详。

　　女生像是没事一般，神色冷淡地来到了地区域赛的比赛地点。
　　已经有阳光投射过来，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投在女生安静的侧脸上，形成一小片阴影。
　　有阳光穿过的叶片，纹络清晰，一片淡绿碎金。
　　女生的白衬衣衣角有阳光流转，有些模糊地发黄着。

　　※

　　昨晚一脸平静地回到家后夏子就冲上来说幸子你到哪里去了。
　　女生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一直都极温柔的“姐姐”，“……”
　　“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去问老师也说你没有乘校车！！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抱歉。”淡淡道歉的女生毫无诚意。

　　“……呐。你没事吧。”显然松了一口气的夏子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岳人他，不知道怎么了……迹部他并没有恶意……只是……”
　　“……”女生淡漠的神情让夏子说不下去。
　　“……”夏子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没事就好。长太郎问我你的号码也打了你的手机，但好象是关机了，是没有电了？”
　　“恩。”女生平淡地点点头，在门口脱了鞋，淡淡地走过夏子，向客厅走去。

　　“……”站在身后夏子似乎没有动，没有听到脚步声，背对着夏子的女生看不到夏子的神色，夏子亦猜不到女生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哎呀~幸子你回来了。”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的优子高兴地说，“今晚是妈妈做菜哦！幸子快点把书包放下，夏子，你也快点过来了。”
　　“恩。”应着母亲，夏子安静地从门边走过来。
　　“呐。幸子。”坐在好似隔了一面冰墙的女生旁边，夏子并没有看幸子，“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是你所在意的。”

　　※

　　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是我所在意的？
　　我所在意的东西，在那个画展上，快要灰飞烟灭。

　　※

　　不知不觉就就到了立海大的比赛场地。
　　并不常锻炼的女生走得有些累了，看了看附近，有个自动贩卖机。
　　女生挑拣了一瓶青苹果味的汽水，然后在附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汽水冰凉的气息从指间传到了全身，像是蔓延开的寒流。

　　在眼前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女生不自觉地抬起头，清淡平静的眼里出现了一圈涟漪似的波动。
　　一个与自己长相无异的少女，正在自己眼前的球场边走过。夏子？
　　女生坐在树下的草地上，草地的边缘种植着剪得整齐的，像在马路边常看到的，护花带一样的一片九里香。
　　从女生的视角看过去。尽管模糊但仍能清晰地了解到所有的动作，而夏子却看不到女生。

　　“七川夏子？”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传来。
　　夏子和幸子同时看过去，一个白发的清秀少年带着一丝狡黠却有似慌乱的微笑看着她。看着夏子。
　　仁王雅治。
　　“恩？”夏子有些疑惑但仍温和地微笑着，她并不清楚眼前的少年是谁。
　　“又见面了呢。”仁王笑得开心。

　　※

　　为什么你要和我长相一样呢。
　　为什么我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

　　坐在九里香后树下的女生忽然握紧了汽水瓶。汽水瓶冰凉的感觉慢慢麻痹了指尖，像是被小虫虫慢慢吞噬的感觉。
　　在这样的初夏，九里香还未是最盛之时，只有一些花苞，和难以寻到的一两朵清雅的小花。
　　但是可以闻到芳香呢。假如九里香的花还未盛开，那么，这样的香味，应该是幻觉么。
　　女生轻轻地皱着眉。就像是星期六和到神奈川等待幸村的时候的感觉。正在缓慢却又不可避免地，错过了某些不知道的东西。

　　“诶？”无论怎样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眼前的人究竟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曾经碰过面。夏子有些犹豫地微笑着，“我们，见过面吗。真抱歉呢，我想不起来了呀。”
　　“……”仁王一瞬间眼前闪过了失落和错愕，但很快又明朗起来，“没关系，我才该说对不起，那天我是扮成我的朋友的样子呢。我都忘了。呐，紫色头发的，戴着眼镜。”
　　“……”夏子笑得一脸抱歉。
　　紫色头发的，戴着眼镜，柳生？幸子神情淡淡，倒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想不起来了吗？”
　　“真抱歉……”迎着少年一脸失望的神色，夏子有些不忍，却又实在是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就是星期四，在神奈川那个老电影院里啊。”仁王急忙说。
　　星期四。神奈川。老电影院。少年。紫色头发。戴着眼镜。
　　那天……？

　　“……”夏子沉默着思索。
　　“……”少年焦急地等待。
　　“……”树下的女生犹豫地思索了一下，很快浮起了恍然顿悟，惊异，嘲讽般，复杂的眼神。

　　※

　　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很多的巧合。
　　而这些很多很多的巧合，有好大一部分都被我碰到了。

　　在电影院门口，你对我笑着庆幸地说，
　　“一起看了一场电影，都不知道呢。”
　　是想要说“幸好我们遇见了。”吗？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原来错过可以有那么多不同的姿态。
　　我们平时所看到的，只是最普通的一种而已。
　　我们以为遇见了，其实仍是错过了。

　　我以为你是柳生，
　　你却以为是我夏子。
　　我们都认错了对方，这样与错过又有多大的不同呢。

　　在正确的时间地点，碰到了错误的人。

　　※

　　“神奈川？可是我是东京的……”夏子笑得无奈，“而且放学后还有社团活动，我怎么可能在那个时间，去到那里呢？”
　　想说你是不是遇见了我的妹妹幸子。但即使是幸子，也不可能跑到那种地方吧。夏子终于没有说出来。
　　“……”似乎说得也是。仁王怔怔地看着夏子，有些茫然，难道那天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鼻尖一直传来香味。
　　树下的女生疑惑着究竟是哪里来的香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在女生不知道的身后，茉莉开得正盛。
　　的确是有香味的。只不过不是九里香的香味，而是茉莉的香味。
　　而女生只注意到了眼前的九里香，就误以为是九里香散发而出的。
　　还因为九里香未盛开，就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那些都不是错觉。
　　仁王遇见了女生，幸子闻到了花香，都不是错觉。
　　只是，他们都弄错了对象。
　　缓慢而不可避免地错过。

　　坐在树下的女生没有动。
　　当时看不明白“柳生”略略高兴的神情，现在做为旁观者，看懂了。
　　仁王雅治喜欢七川夏子。并不知道夏子有个妹妹幸子，却遇见了七川幸子。
　　生活这东西。从来都喜欢开玩笑。
　　在你以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的时候，真正的那个已经悄悄逃走了。

　　※

　　的确没有遇见仁王的夏子自然想不起来，道歉之后说还有事走了。
　　仁王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走了。
　　幸子休息够了，站起来也走了。
　　向着不同方向，但都在认真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