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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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暖气迎面扑来，几乎可以感到发间沾到的轻霜瞬间融化成水雾。
挂了一身的小鬼也被迎上来的佣人训练有素地接过去，身上的羊绒大衣也被脱下来接了过去。
任初九身上剩下衬衫跟马甲，一身轻松。
“我不走，为什么要走！”
“我要跟大哥在一起！”
被抱走的小鬼头们还在挣扎，表现得就像是被拆散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
任初九感到好笑，看着他们其中一个被一只纤纤素手拎起来，捏住了脸：“再捣乱下次就不带你回来了。”
看到亲生姐姐一来，还想作妖的任十六立刻变得老老实实，其他人也不敢造次。
如果说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最看重的孙子是任初九，那么最偏爱的孙女就是任薰薰了。
把亲弟弟打发走之后，任薰薰说了一声“小样”，然后光明正大地扑过来抱住了任初九的手臂：“大哥，生日快乐！”
任初九看着她清丽的面孔，任家的人，无论男女都长得好看，而且好看得各有风格，少有重复。
他抬手把堂妹的一缕碎发挽向耳后：“怎么不去打牌？”
大宅里人非常齐，小鬼们被抱走之后，就像水滴一样四散混入各张麻将桌旁，被他们的家长抱起来，看着他们打麻将。
从年三十到年初八，大宅里的日常活动就是打麻将，各家聚在一起能摆出十几张桌来。
佣人们端着手巾、热水跟饮料在麻将桌间穿行，完美复刻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十里洋场的麻将馆风景。
要是打累了，家里还请了按摩技师来，随时提供服务。
“刚从桌上下来，去按摩了一把。”任薰薰拉着他往旁边走，宽敞华丽的客厅也被占领了，“这不是要抢到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机会。”
他们来到了二楼转角，这里才安静了些，虽然还能听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现在换了自动麻将桌声音还小些，以前手动洗牌的时候，十几张台发出的碰撞声才响。
任初九等着任薰薰开口，她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为了在他生日前一天对他说生日快乐。
任薰薰看到他“我等着你开口”的眼神，才清了清嗓子，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咳，我就是想问，都年初八了，怎么没见到西北。”
“他比你大，要叫哥。”
“不就比我大两岁。”任薰薰一撇嘴，“不要转移话题，往年他年初三就会来了，怎么今年没来？”
任初九表面上神色没有变化，心里也在想这个事情。
往年都是年初三左右，柏西北就会来任家，拜年的同时也提前送上给任初九的礼物。
柏家跟任家算是差不多的门第，世代交好，比起任家的人丁兴旺来，几代单传的柏家就显得单薄很多。
在身为外交官的父母去国外工作之后，柏西北就经常会被任老爷子召到任家来，跟他们一起过年，直到他也去了国外上学。
回来之后，他自己开了科技公司，做的是跟任家完全不同的生意。
他比任初九要小六岁，任初九记得他离开的时候还是个没到自己肩头高的少年，等到回来就已经是高大俊美的青年了，两人站在一起，他甚至比任初九还要高。
尽管跟任家的情谊只是在年少时，而在他出国没多久，任老爷子又过世了，任初九他回来之后跟任家不亲近也不奇怪。
可是柏西北依然保留了出国之前的习惯，只是过年是在清冷的柏家大宅守岁，年初三才来任家，之后年初八给任初九庆生的时候又会过来，雷打不动。
虽然他姓柏，但是经常在任家出入，又跟任初九交好，已经成了半个任家人，比起平时不回大宅的各家来说，在大宅里露面的机会还要多。
今年他人没有到，送给任初九的生辰贺礼却依然准时到了。
那是一辆从德国空运过来的好车，充满了德系车的稳重气质，全球限量发行99辆，一般人买不到。
这样的礼物是柏西北的风格，严谨，认真，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生物科技公司发展迅速。
任初九很清楚，放在今年以前他还买不起这样一件生辰贺礼。
否则早就送了。
德系车虽然不是任初九的口味，但是既然是西北送的，那么他也会喜欢，他已经决定今年就开这辆车。
只是光有礼物，没有见到送礼物的人，还是让人在意的。
不光是他在意，任薰薰也在意。
任初九想着，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他姓柏，不姓任，新年不在任家过才正常。”
“才不是嘞。”任薰薰反抗地拨开他的手，“他回国以来，哪一年不是在这边待到年初八的？”
“他公司生意忙。”任初九放下右手，用耐心的声音解释道，“他不是跟你父亲和我一样的生意人，他还亲自带领他的科研团队，也许是被绊住了。”
任薰薰这才收了不依不饶的表情，任初九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你要是想要他每年来大宅里过年，你就自己争取把他变成任家的女婿。”
“大哥！”任薰薰的脸瞬间爆红，向来无法无天的任四小姐被说破了心思，也像寻常女孩子一样又羞又恼，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她大哥就完全不懂是吗？
“你们两个要是能在一起，大哥是百分百支持的。”任初九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身上的严肃就被冲淡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迷人。
哪怕是看惯美人的任薰薰，在他这一笑之中也被冲击得有些眼晕。
跟她心属的柏西北不一样，任初九身上散发的是完全的成熟男性魅力，配上这样一张英俊典雅的面孔，简直能杀人。
她下意识地开口道：“大哥你还是多——不，少笑一下好了……”
平时不苟言笑都那么多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扑，要是对着他们笑起来，那些人岂不是要发疯？
任初九听到这句话，只用了几秒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他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所察的人，恰恰相反，这也是他无往不利的武器之一。
“走吧。”他揽过妹妹的肩，带她从楼梯下去，“等见到了西北，我会问问他为什么不来的。”
是在外面已经有喜欢的人，还是怎样，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总要替她旁敲侧击一下，问清楚她喜欢的人对她到底有没有意思。
下了楼，任初九松开任薰薰，转身就进了牌局里。
“初九，来！”一见他过来，正想上厕所的四叔就站了起来，“今天四叔手气不行，你来替四叔转转手。”
一旁站立的佣人训练有素地给大少爷换了椅子，又送上手巾给他们擦手。
同桌的三叔、六叔和七叔坐在原位上，嗤笑起来：“老四你少来，昨天你赢了多少怎么不说？”
“就是，昨天三十二圈，你赢得筹码都要装不下了，今天输这么点就瞎叫唤。行啊，让初九跟我们打，你也不用回来了。”
任初九笑了一声，被挤兑的任老四本来急着去上厕所，听到他们说这些又忍不住折回来指着这三人点了点，然后对坐在了自己位置上的侄子说道：“初九，这几个家伙就交给你收拾了，六十四圈，让他们把裤子也输掉。”
说完拍了拍任初九的肩，被尿憋得不行走了。
新的牌被洗好了推上桌，四人伸手把面前的长城往前一推，正好轮到任初九坐庄。
他伸手去按桌面中心的骰子，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宝石戒指，是任老爷子曾经的爱物：“打多大？”
坐在他上家的三叔嘿地笑了一声，说道：“财政大权都让你婶婶们把持着，叔叔们就指望从她们指缝里漏出来一点过活，能打多大？一万。”
骰子在透明的罩壳里扔出了四跟六，于是从任初九开始，在任老三面前开始取牌。
四人动作利落地拿齐了牌，任初九打了一张“红中”出来，接着到任老七拿牌。他看他七叔一边把牌往队伍里插，一边说道：“结婚前我们多潇洒，谁打过十万以下一局的牌啊，是吧？红中。”
他的话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赞同，都觉得不堪回首。
四人都出了牌，没有人碰，又到了任初九摸牌。他听着三个已婚男人抱怨婚姻，拇指在牌面上摸过，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牌，随手打了出去：“一筒。”
“碰碰碰，”任老六停下了抱怨，碰完之后出了一张牌，然后话锋一转，对任初九说道，“初九，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可以替你操持起整个家的人了。”
“碰。”任初九推倒了两张七筒，出了一张六筒，“操持家务这种事，不是有管家么。”
“这能一样嘛。”任老七一边伸长了手摸牌一边教育他，“结了婚你就知道了，屋里有人是件多好的事，结婚永远是男人的归宿，哪怕是你七叔我这样的浪子也一样。”
任初九没说话，听着刚刚还在抱怨婚姻的三个人又说起了结婚的好，一把推倒了面前的牌：“糊了。”
三人停下了话头，向着他的牌面看去。
“清一色，8番。”任初九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三人看着他的神色，心下感慨这果然是最像他们老爹的嫡长孙，于是心甘情愿地掏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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