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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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会议室，除了许知霖很自然而然地坐下，其他人都站在会议桌旁。
为了节省时间，林威直接地说：“微信上的消息我看过了，都知道了，但刚刚在馆里是怎么回事？”
曾纪才不知从何开口，问题的根源，得从他硬要许知霖和徐祎队测说起，他向领导甲投去求助的眼神，领导甲却只是摸了摸鼻子，假装没看见。
我不会说，领导甲心想，都说过好几次了，你死活不听。
林威没有注意到这些，看向苏洛文：“洛文，你是队长，你来说。”
“好。”苏洛文应道，他调整了气息，从曾纪才进馆后做的事情说起。
苏洛文讲的全是事实，并表示馆内众人皆可作证，但他只字没提六人组早就知道是杨立辉所为的事。
曾纪才没有反驳，苏洛文说的都是对的，不存在抹黑他的嫌疑。
“知道现在网上有什么言论吗？”林威问，事情扩散得这么快，必定有很多人讨论，要是出现过多负/面评论……
“你们谁比较清楚？”林威又问。
“不清楚。”苏洛文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传就收不住了。”
“先不管这些。”林威摆手道，他严肃地看着杨立辉，问：“杨立辉，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我……”杨立辉欲言又止，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想的……”
林威拧着眉毛，很费解。
“什么意思？”周锋立刻追问道，“难道有人逼你不成？”
“我……”杨立辉支支吾吾，想着要不要把刘子曜说过的话说出来，可方才刘子曜的态度，说了也未必有人相信。
会议室内安静了数十秒。
林威不想对一个省队的小朋友发脾气，还没到大动干戈的地步，他想问清缘由再作处理。
有了上次的教训，曾纪才在林威面前不敢轻易僭越，闭着嘴不出声。
领导甲乙强行把自己变成隐形人。
许知霖纯粹是来看戏的，看他家徐祎怎么讨回公道。
苏洛文只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沈天麒明面上没跟周锋闹掰，实际上周锋已经管不了他什么了，他就是想看看杨立辉在周锋心里的位置，再看看要不要帮这个省队师弟说情。
徐祎可管不了这么多，总有各种事情找上门，他和许知霖不胜其扰，得把事情处理好，才能安心训练。
许知霖是看着硬气，实际挺软和的，尤其是在徐祎身边的时候，基本都听徐祎的。徐祎则不同，从小就脾气急躁，以前没出成绩的时候，算是个安分听话的；这几年出成绩了，事儿也跟着多起来，他不是遇事会忍气吞声的人，自然是怎么有理怎么来。
徐祎直来直往，有话照说：“周导，您的好组员一开直播，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在我和师兄身上。我是无所谓，测了就测了，我就那种水平，别人爱说就说，我也不会计较。可我师兄呢？我师兄有伤，走路都要拄拐，他带伤测了就算了，当是提前恢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队里苛待师兄，少不了有人指指点点，传出去影响不好，要是有人趁机抹黑体操队，谁负责？”
徐祎的话一出，周锋就不高兴了：“徐祎，你骂谁呢？你对谁有意见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完全占据上风的徐祎根本不想给跟此事有关的人一点好脸色。杨立辉蠢，自有林威处理；刘子曜从中推波助澜，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日后再想办法；周锋没有管教好自己的组员，也应该追究责任。
徐祎说：“我能有什么意见？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不是没队测过，也不是没被人把队测视频传出去过，可那都是建立在正常的队测之下！不知道谁！”
徐祎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大声，似乎在泄愤。
“明知道这次队测的特殊性，还非要搞特殊！你说你录成套，视频传出去也就算了，现在整个队测几乎被人看全了，你是不是觉得带伤上阵是一件很光荣很值得称赞的事情？还是你觉得带伤上阵是不自量力？谁谁谁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想让别人看笑话？”
徐祎说得很激动，眼眶都红了，睁大一双眼，像只盛怒的小豹子。
他就是听不得人说许知霖一丁点不好，他就是没有办法容忍有人做出对许知霖不利的事情，他知道许知霖吃了多少苦，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许知霖，不让许知霖遭受非议。
林威、曾纪才和领导甲乙觉得徐祎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毕竟在维护自己和许知霖的利益这件事上，徐祎向来是不遗余力，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关系、他们的成绩、他们对国家队的重要程度，让徐祎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许知霖的内心有了触动，他的徐祎，心心念念都是他，他只想和徐祎携手并肩走得更远，却没想到总有意外出现在他们面前。
周锋觉得，徐祎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成绩才敢在领导面前造次，替许知霖说话？许知霖是什么角色，轮得到徐祎替他说话？徐祎能代表许知霖？
周锋不忿，他好歹是省队教练，是要面子的：“我就奇了怪了，许知霖什么都没说，你倒先出来蹦跶，你是几个意思？你说这么多有用吗？”
沈天麒心想，你很快就会知道有没有用了。
苏洛文心想，徐祎的话，可不就是说给几位领导听的？他们服从队里的安排，他们是国家队的一份子，不允许有人抹黑国家队的形象。
许知霖靠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和徐祎一起队测的，我清楚的事，他也清楚。”
林威没有说话，他感觉徐祎好像还没说完。
徐祎瞪着眼睛呛道：“怎么？你没管好自己的组员还好意思指责我？什么时候该用手机什么时候不该用你们不知道吗？我就爱维护我师兄怎么着？你管得着？”
周锋的怒火被点着了，他指着徐祎说：“林主任，这就是国家队现役奥运冠军的素质？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小队员，检查的时候还玩恐吓？”
徐祎理大声不大，语速像放鞭炮：“您哪只耳朵听到我没给杨立辉解释？您哪只眼睛看见我玩恐吓？我哪只手碰到杨立辉？他的手机不是您给我的吗？偷偷直播队测的人很有素质？您再怎么觉得我没素质，我也已经拿到了T大的录取通知书，您还不如担心担心杨立辉，以后能不能拿到保送资格！”
林威和曾纪才很崩溃，徐祎真是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饶人，方文怎么会有这种组员？天天跟许知霖待在一起的，性格差别怎么这么大？许知霖的好脾气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徐祎？
林威不会给徐祎挑刺，徐祎一没动手动脚，二没污言秽语，爱维护自己也好、爱维护许知霖也罢，队里谁不知道他们俩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帮好兄弟说句话怎么了？
曾纪才是怕，他怕他说错话，徐祎抬腿就是一脚……这小祖宗不好惹，只要徐祎和许知霖能出成绩，别的都好商量。
苏洛文用指尖抹了抹鼻子，徐祎……半句话不离许知霖，偏偏他讲得特别有道理，思路特别清晰，说话不带喘气的，你想反驳都不行，要么听他还击、要么被他气死。
沈天麒羡慕许知霖和徐祎，他羡慕许知霖有徐祎爱着护着，也羡慕徐祎说话有底气，他是该争取尽快上墙了……
“给你解释的机会。”林威对杨立辉说，“你必须说实话。”
周锋拍拍杨立辉的肩膀，说：“大胆说，要是有人欺负你威胁你，周导会替你做主的。”
他就不信，徐祎还能咬着他们不放？
杨立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竹筒倒豆般把他和刘子曜的事情说出来，顺带提了他和刘子曜今时往日的关系。
林威认为杨立辉的话有一定的可信性。单从以貌取人来说，刘子曜看上去就比杨立辉精明，后者会被前者的花言巧语欺骗，不是不能理解，而问题在于……
“有人可以作证吗？”林威问，他不能仅听杨立辉的一面之词，“或者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刘子曜让你开直播的？”
“没、没有。”杨立辉低着头，小声说，“本来我们就是偷偷说的。”
周锋心下觉得麻烦大了，这事最棘手的地方是许知霖带伤队测，要是许知霖没伤，他可以说是杨立辉不懂事、贪玩，写份检讨说不定就能了了，但现在这个情况……
林威觉得杨立辉愚蠢、又有点可怜，被徐祎那么一吓，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但林威心有怀疑，刘子曜是不是也做了什么？
“林主任，我能问杨立辉几句话吗？”徐祎对林威说。
林威点头：“可以。”
徐祎看着杨立辉，用较为和缓的语气问他：“我问你，你直播的时候，刘子曜是不是一直站在你旁边？你知不知道在你直播里爆料的那个人是谁？”
“我、我没留意看刘子曜，我就想着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但、但他好像出去了几次，我们穿的鞋子是省队发的，穿起来很容易认。”杨立辉六神无主，茫然道：“我、我不知道……什么、什么爆料？”
苏洛文打开手机，翻出何光明给他发的消息，给杨立辉看：“就是这些，你知道这个数字ID是谁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杨立辉惶恐不安地搓着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本、本来我的号就没多少人关注，是今天突然才……”
林威心中已有判断，无论杨立辉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要追究，以儆效尤。
只是那个数字ID，究竟是谁？知道徐祎找曾纪才闹过的人不在少数，逐一排查是不可能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是瞒不久的。
“虽然暂时没有造成很恶劣的影响，但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很多人关注，对许知霖的伤害很大。”林威说，“得有个了结。”
尽管林威知道许知霖可能不会在意队测本身，也不会介意曾纪才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但还有个徐祎，徐祎说的很在理，林威必须处理了杨立辉，表明国家队的态度，及时挽回国家队的形象。
许知霖坐在椅子上，用指腹拍着桌面，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他没睡午觉，有点犯困，现在想抱着徐祎睡觉。
想来是没放在心上，林威心想，他问许知霖：“知霖，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处理杨立辉？”
许知霖一向不掺和这种事，徐祎能解决的就让徐祎来，徐祎不能解决的，就……
许知霖耸了耸肩，假装思考了会儿，说：“林主任，你们决定就好。”
“直接遣回省队，作深刻反省。”林威很快下了决定，“周导，你陪他回去。”
曾纪才认为处罚过轻，加重道：“不行，必须写一万字检讨，在全体队员面前读检讨书。”
林威只想尽快把人送走，免得徒增是非：“现在买机票，明天早上就走。至于检讨……给你一天的时间，写好让周导带回北京。”
“那子曜……”周锋不放心刘子曜一个人留在国家队。
“周导您放心，队里有其他教练，不会让刘子曜落下训练的。”苏洛文说，内心却想，刘子曜留在这里，十有八/九得被徐祎弄残，徐祎这么聪明，肯定让刘子曜有苦说不出。
沈天麒一向对刘子曜没有好感，周锋走了，刘子曜没人看顾没人管，最适合徐祎收拾他，不过沈天麒一点儿都不同情他，甚至有些窃喜。
“我以后是不是没有机会进国家队了？”事已至此，杨立辉没有再辩解，只是心有不甘。
“看成绩。”林威没有断绝杨立辉的后路，“你在全锦赛和冠军赛上的名次决定了你是否有进入国家队的机会。”
“我知道了。”杨立辉咬着唇说。刘子曜，我一定要在赛场上打败你，重新踏进国家体操馆的大门！
走出会议室，周锋真想拎着杨立辉揍一顿，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子曜和杨立辉会内讧，刘子曜竟然坑自己的同门师兄！杨立辉也是个没脑子的，刘子曜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还要被徐祎奚落一番。
要是真的只能二选一……
罢了，刘子曜的前景更好，在他身上多费些工夫……
周锋又想到了徐祎，这么拽拉吧唧的，林威和曾纪才居然对他没意见？另外两个领导，更是连屁都不敢放，看来是块硬骨头。
而许知霖，他在国家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好像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可似乎也没人敢招惹他？
算了，还是管好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让他们别再惹是生非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Chapter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