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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   第二天醒来,许知霖又拼命缠着徐祎,徐祎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三步一抱抱五步一亲亲。
      气得徐祎将衣服摔在床上:“师兄!你到底想干嘛?”
      “没想干嘛,就想跟着你。”
      “真的是……”有毛病,徐祎心道。

      到出门了,许知霖还是这样,整个人贴在徐祎身上,不肯挪动半分。
      刚好住在隔壁的元捷也出门,他一看到许知霖和徐祎大清早的就这样,连连摇头:“世风日下,辣眼睛啊辣眼睛。”
      许知霖说:“辣眼睛你待会儿就别跟我们一车。”
      “待会儿我把你们俩扔车顶!”元捷瞪着许知霖道。

      陈敬算是知道许知霖前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敢情是方文不点头,他就不练别的,真是死心眼。
      方文跟陈敬说,他已经跟许知霖谈过了,以后不能再那样。陈敬说,许知霖挺让人省心的,就是有时候太倔,得找人治治他。
      方文建议陈敬找徐祎,陈敬意会,默默点头。

      因为要准备队测,许知霖将新动作放了放,改练旧成套。
      陈敬在场边大喊:“知霖,腰!腰!别松腰!”
      在双杠上的许知霖,一个倒立没做好,直接从杠上跳下来了。
      陈敬问他:“你是不是跳马练多了,腰伤复发?”
      许知霖偏头想了想,说:“不确定,我再练练。”

      许知霖练了一会儿,发现不止是腰的问题,手肘好像也有问题。
      他将双杠成套练了两次,再去练鞍马,做全旋的时候,一个都撑不住。
      许知霖走回场边,往掌心抹了些镁粉,陈敬看他状态不太对,就说:“你要不要先歇会儿?”
      “好。”

      许知霖回忆着刚刚的训练情况,好像是最近没怎么拉成套,一时半会不适应?好像也不是……
      他没细想,歇了一会儿继续练,陈敬看他实在是做得勉强,便让他练别的。
      许知霖练了一天,只有跳马和单杠是可以顺下来的,其余四项……自由操扶地跪地,鞍马全旋落马,练吊环的时候腿打到了环绳,双杠倒立失败、下法坐地。

      很快,队里进行了冬训以来第一次正式的队测。
      没有人使用新动作,许知霖也不例外。
      男队的测试被安排在早上,六轮过后,各项排名公布。
      徐祎、沈天麒、许知霖、苏洛文、元捷、严旭彬分列全能前六。
      徐祎、苏洛文、许知霖分列自由操前三。
      刘逸明、沈天麒、苏洛文分列鞍马前三。

      元捷、陈哲、徐祎分列吊环前三。
      徐祎排名跳马第一。
      苏洛文、沈天麒、许知霖分列双杠前三。
      徐祎、许知霖、苏洛文分列单杠前三。
      另外,徐祎的鞍马位列第五、双杠位列第四,他是队里唯一一位六个单项都排在前五的队员。

      队测一结束,何光明就找许知霖谈话了。
      何光明见许知霖似乎有些紧张,尽量放缓语气道:“是不是今天状态不好?昨天没休息好吗?”
      许知霖很老实地摇头:“不是。”
      “鞍马和吊环怎么了?差点掉下器械。自由操和双杠也没比好,完成分都下去了。”
      “何导,我会回去改正的。”许知霖反省道。

      “知霖,不是改不改正的问题。你要是技术上有问题,我们可以帮你指出;你要是有别的原因……”何光明顿了顿,想着要怎么说。
      何光明心想,知霖不可能是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跟徐祎的感情明眼可见的好,徐祎的状态正常得很。
      何光明再想了想许知霖的训练情况,说:“你是不是练跳马练伤了?”

      许知霖以为何光明会说,是不是因为他和徐祎在一起了,无心训练,所以才测成这个样子,现在看来,何光明纯粹是关心他。
      “有些动作做不上来。”许知霖说,“前两天就这样了,我以为是之前没怎么练的原因。”
      何光明不是很放心,说:“你待会儿去检查一下。春节后就有比赛了,得看你们谁能参加。”
      “好,谢谢何导关心。”
      “嗯,自己多上心。”何光明叮嘱道。

      许知霖去检查了。
      果不其然,他又伤了。
      腰伤复发,双肘伤了、是轻微的扭挫伤,手腕也有点拉伤。
      赵锐拿着许知霖的检查报告,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断摇头:“知霖!你多大了?身体哪里出毛病了自己不知道吗?都亮红灯了还练?你没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许知霖低头,小声说。
      “你……”赵锐用报告指着许知霖,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怎么这么气人呢?”
      许知霖还明知故问:“赵医生,要养伤吗?”
      “你还想练?”赵锐咬着牙道,“跟你说过多少遍,有问题找我!找我!我来判断你的身体情况!”

      队测结束后,方文给徐祎指出了一些不足。何光明也跟徐祎谈了谈,说他表现不错、精神状态很好、要继续保持。
      最后,何光明还说,他已经让许知霖去做身体检查了,徐祎又急忙和方文去找许知霖。

      徐祎和方文赶到赵锐办公室的时候,正听到赵锐在教育许知霖,每句话都是痛心疾首地说。
      许知霖站在一旁,听赵锐给他分析利害,后果更严重的都说出来了,徐祎听得直皱眉。
      “方导,赶紧回去让知霖闭门思过。”赵锐将报告递给方文,示意他看,“你说这一天天练的,是不是练傻了?”

      不缺爱情缺成绩,可能是半傻了,方文心想,天天跟徐祎在一起,一点儿好的都没学到。
      “许知霖,从今天开始,不准练,我给你安排别的任务。”说着,方文将报告递给徐祎,让他看。
      方文看了看许知霖、又看了看徐祎,改口道:“还是让陈导去指导徐祎,换我监督你。天天劳损伤,前期劳后期伤,你说你气不气人?”

      许知霖没给自己辩解,只说:“方导,我都听您的。”
      的确是他不对,以前习惯了,小伤小痛不放在心上,拖的时间长了,就出问题了。
      “行了,去吃饭。”方文有些烦躁,摆了摆手。
      徐祎拉着许知霖的衣摆,用眼神暗示他出去,留了方文和赵锐在办公室。

      赵锐给方文详细地分析许知霖的伤病情况,方文的眉头一抽一抽的,又想把许知霖拉来骂一顿。
      “方导,不是我说,知霖这样练、徐祎也这样练,徐祎的伤病就处在正常范围内,知霖怎么练着练着就成这样了?”
      方文叹气:“走了死胡同,有些想不开。”

      “以前没这样的,到底怎么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赵锐看着许知霖这一年年的,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痛,他很佩服许知霖,这还能坚持,连封闭都很少打。
      方文按了按眉心,说:“我看看吧,才一个周期,伤病难控制就算了,心理素质还变成这样。”
      “不应该啊……”赵锐发出了怀疑声,“队里就数他心理素质最好,怎么突然就……崩了?”

      方文很头疼,前有徐祎、后有许知霖,方文简直怀疑他们俩是不是有意的,变着法子来气他。
      方文说:“没崩,在悬崖边挣扎。平时训练倒看不出什么,就是怕他以后的比赛会受到影响。”
      “徐祎去年也这样吧?”赵锐问,方文当时专门来找他,问有什么办法解决。
      然而,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种问题,哪是光看医生就能解决的。

      “嗯,后来慢慢调整,现在的心态很好。”方文说,徐祎好了,许知霖又这样,让他不得不再次操心起来。
      “你去跟知霖说说看,是不是长大了,想法多了,束缚了自己。”赵锐说,“你得尽快让他调整过来,别身体受伤心理还受伤。”
      “好,我会多关注他的。”
      “嗯。”

      徐祎和许知霖吃午饭的时候,气氛有点闷。
      往日,苏洛文和元捷最喜欢在餐桌上拿许知霖开玩笑,今天无人出声,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
      早上的队测,徐祎的发挥最好、沈天麒次之,许知霖、苏洛文、元捷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误,尤其是许知霖,差点来了个粉碎性崩盘,全靠经验使劲扳,最后以微弱优势胜过苏洛文,排在全能第三。

      上个周期,许知霖在队内的各种测试中,基本没掉出全能第一的位置,自双单也拥有绝对的实力,成绩辉煌一时。
      这个周期,他似乎开局不利……
      许知霖跟徐祎面对面坐着,徐祎很担心许知霖,又不敢多说什么,他想,说不定师兄正心烦着。
      许知霖是挺烦的,徐祎拿了四项第一,他却测成那个样子。

      虽说只是队测,但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这是检验队员们在新周期开始后,对新规则的适应情况,以及大半个冬训以来的成果。
      许知霖在想,整个冬训,他就升级了跳马,直1440旋下连影都没有,现在又不能练了,还能干什么?什么都干不成。

      苏洛文见气氛不好,便提了一个跟训练无关的问题:“快过节了,你们有什么计划?”
      徐祎有一搭没一搭地扒饭,问:“苏师兄,你回家吗?”
      “今年五天假吧?”
      元捷说:“嗯,除夕到年初四,初五恢复正常训练。”
      “要买不到票了吧?”苏洛文说,“大半时间在路上,还得赶回来。算了,待在队里吧。你们呢?”

      徐祎看了一眼许知霖,满脸写着“烦”,便说:“我们也不回了,留在队里。”
      “去附近转转?”元捷提议道,“大家都去走亲戚,应该不会很多人。”
      “看天气。”徐祎说,“去爬山。”
      “……能不能不要这么养生?”元捷有些抗拒,“来点适合我们年轻人的。”
      “你来想。”徐祎放下筷子,端正坐姿,他吃饱了。
      “行,我想好了你别跑。”

      回到宿舍,许知霖坐立不安,焦虑感很明显。
      徐祎顾着他的面子,吃饭的时候没说什么,现在回来了,徐祎直接问他:“师兄,你到底在心烦什么?”
      “不知道,很烦躁。”许知霖说,他很像徐祎去年年初那样,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烦意乱。

      “因为队测?还是因为有伤?”徐祎抓着许知霖的手臂,拉起他的手,说:“你看你的手,不是说了要慢慢来吗?”
      “已经很慢了,就练了跳马。”许知霖强压怒气道。
      “你要像我去年那样吗?”
      许知霖坐在椅子上,用指甲抓着掌心,皱眉道:“不然呢?我现在是练不了,你去年是练不好,根本不一样。”

      徐祎抱着许知霖,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师兄,我们现在也不缺什么,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对,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许知霖心想,还有什么没得到?明明说了不会觉得后悔和可惜,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都让别人觉得,他放不下。
      真的那么重要吗?一定要得到吗?还是因为在日本主场输给了日本选手?

      想想你是怎么对徐祎说的,许知霖跟自己说,你又是怎么做的?
      想想方导是怎么教的、怎么说的,何导和赵医生又是怎么说的。
      那一瞬间,许知霖觉得自己连徐祎都不如,小师弟就能好好听好好改,他却在跟自己怄气,都不知道图什么。
      就是图奥运金牌,也得再等四年,谁知道这四年会发生什么?

      “师兄。”徐祎见许知霖出神,戳了下他的脸颊,“别这样。”
      他想,自己挺笨的,不知道怎么宽慰师兄,连鼓励的话都不会说,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成绩比师兄好,很得意?
      “我没事,你去睡觉吧。”许知霖说,“早上测试完,你也累了。”
      他拿了手机,起身走出宿舍。

      “师兄,你去哪里?”
      “打电话。”
      徐祎没有追问,换了身衣服,上床睡觉。
      许知霖站在走廊上,打给了许昀安。
      许昀安接了电话,说:“许知霖,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许知霖闷闷道:“没什么,就是想打给您。”

      许昀安听出许知霖心情不好,问他:“哪里失意了?跟我说说。”
      “队测没测好。”
      “队测没测好你跟我说什么?找方导。”
      许知霖将自己和徐祎的成绩都报了一遍,又说了何光明找他谈话和他做身体检查的事情。

      许昀安听了许知霖的话,跟他说:“知霖,我很早就提醒过你,偶尔认输一次是没关系的。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多少?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你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追求成绩。”
      “难道喜欢,就不能再追求我想要的成绩吗?”许知霖不解道。
      “你现在是过度追求,你的方向错了。”
      过度追求……许知霖反复想着这四个字,真的过了吗?真的错了吗?

      “知霖,你的思维太乱了,你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想做到最好,你的身体允许吗?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许昀安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把爱好当成事业,想不断突破自己、证明自己有多强。
      “爸……”许知霖十分愧疚,他长年忙于训练,平时没给许昀安打电话,而是打给齐佩筠,现在有问题了、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才找许昀安。

      许昀安甚少见许知霖这个样子,连徐祎都要躲着,想来是觉得自己退步了,很难堪。
      许昀安想着许知霖过往的种种,有苦有累有伤都不跟家里人说,一个人咬牙坚持。仔细想想,许知霖不过二十出头,在家人眼里,他永远是孩子,只要他需要,他们就会竭尽所能给予他支持与帮助。

      “知霖,爸爸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爸爸希望,一个优秀的人,不仅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爱他的人考虑。我们为什么愿意放手让你到北京拼搏,你知道吗?就是为了让你实现梦想,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你可能想得到更多,但你还年轻,你有下一个四年可以奋斗、有徐祎陪你一起奋斗,你觉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许知霖握着手机,静默了很久,想着许昀安说的那番话。他们总是担心他有没有受伤,他却总是想练更难的动作。
      许昀安觉得,始终要许知霖自己想通,不然,他说再多也无用。
      “知霖?”
      “嗯。”
      “休息一段时间,爸爸相信你能调整过来的。”

      “谢谢爸。”
      在父亲面前,许知霖不是很善言辞,但父亲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知霖,相信自己,不要急于一时。”许昀安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想让许知霖稍微放缓脚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要不要请个假,跟我们旅游,散散心?”

      许知霖回头看了一眼宿舍门,想到徐祎还在里面、想到徐祎还在努力,自己不能说散心就散心。
      “不用了。”许知霖咬着唇道,“我慢慢调整。”
      “你真的要想明白,知道吗?”
      “知道了。”

      许知霖走回宿舍,见徐祎已经睡下了,走到他床边,掀起被子的一角,想亲吻他。
      徐祎其实没睡,他在等许知霖,听到许知霖回来,他立刻闭上眼,假装睡着。
      许知霖想了想,放下被子,去洗了个手,顺便把衣服换了,轻手轻脚地靠近徐祎。
      徐祎面对着墙壁,他感觉到许知霖掀了他的被子,上了床,整个人贴上他的后背、抱着他。

      许知霖没做别的,就轻轻亲了下徐祎的脸颊,而后,他把头靠在徐祎的肩上,抓着徐祎的手。
      “师兄。”徐祎小声叫道。
      许知霖本来闭上眼了,徐祎这一喊,吓得他马上睁开眼:“你吓死人啊?”
      “你喊这么大声,你更吓人。”徐祎拍着许知霖的手道。
      许知霖挠着徐祎的掌心,说:“别闹了,睡觉。”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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