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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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项是鞍马，先出场的是元捷。
鞍马并非元捷的强项，他沿用了原有难度，顺利完成自己的鞍马成套，5.7的难度得到8.566的完成分。
第二个出场的是苏洛文。
多年的大赛经验，让苏洛文越发沉稳，他从第一个动作开始，就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节奏，完成得不疾不徐。
坐在场下的沈天麒还在敷冰，他的目光停留在苏洛文身上，不禁想到几天前周锋骂他的那些话。
沈天麒觉得，周锋没骂错，他就是技不如人。许知霖跟他同龄，已经拿了十个世界冠军了，苏洛文也有世锦赛个人金牌，哪像他，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就出现各种失误，砸没了团体金牌，还让上头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逼得苏洛文双杠让赛，单项决赛是发挥好了，可是却连奖牌都摸不着。
但随着苏洛文年岁渐长，沈天麒想，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前提是一定要练出在团体比赛中能用的吊环难度，并且完成质量不能太差。
——许知霖有身高限制，吊环质量一年不如一年；苏洛文的强项本就不是吊环，现在也加不了难度了；严旭彬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个吊环不咋地的。
徐祎和元捷的吊环是顶用，不过队里依然缺人。过于单项的选手，是没有办法入选世界大赛的团体阵容的，累死队友不说，万一自己没发挥好，更会令团体雪上加霜。
沈天麒已无路可选，要么硬着头皮接着练，练成功为止；要么等新人出来，取代他，到时候他只能退役。
“想什么呢？”严旭彬走到沈天麒身旁，问他，“好些了吗？”
沈天麒说：“勉强吧，吊环在后面呢。”
“你悠着点儿。”
“我知道。”
第三、第四个出场的是徐祎和许知霖，两人都采用了奥运会时的成套，发挥平稳，前者6.1的难度得到8.766的完成分，后者6.3的难度得到8.933的完成分。
严旭彬和沈天麒也发挥了正常水平，尤其是沈天麒，没有受到自由操失误的影响，以一套6.3的动作，得到8.833的完成分。
第二轮比赛结束，许知霖以30.266分暂列第一，徐祎以29.899分紧随其后，苏洛文排名第三，沈天麒与严旭彬并列第四，元捷第六。
第三项吊环，第一组六人次均无明显失误，前三的排名没有出现变动。
第四项跳马，第一个出场的是徐祎。
方悦解说道：“跳马是徐祎的强项，他报的动作是176，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难度5.6，看他的完成。”
徐祎站在助跑道前，往掌心抹着镁粉，三轮过后，他跟许知霖的分差不到0.3，他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如果说去年拿到全锦赛全能冠军，是他运气好，那今年，他一定要赢得漂亮、赢得干净。
方悦：“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1080度，背对着马落地，徐祎上难度了，6.0的难度，完成得不错。”
许知霖走到助跑道旁，等待徐祎分数打出，他才能开始动作。
徐祎是有想法的，许知霖心道，明明他在赛前说降点难度也没关系，拼完成分就好，但现在……我该怎么办？要跟着上难度吗？可落地问题还没解决……要是没比好，后面两项的压力会变大；要是不上难度，后面两项就得上难度……
徐祎这一加难度，是加对了，难度6.0，完成分9.366。
徐祎下场后，不敢正眼看许知霖，跟做了贼似的，一路避着许知霖，他连奥运会都参加过了，却在全锦赛上斤斤计较，好像非得赢了许知霖，他才甘心。
方悦：“许知霖报的动作是475，踺子180前直720，5.4的难度。许知霖在今年冬训练了新的跳马动作，不知道他是否会使用。”
许知霖在短短几分钟内思前想后，最终做出决定。
方悦：“踺子180前直900，以中国运动员命名的动作，小鹏跳。许知霖也上难度了，难度5.8，但他落地双脚出界，空中姿势没有徐祎好，转体度数稍有欠缺，看裁判怎么给分。”
裁判席上，几位D裁在互相讨论，电脑屏幕上回放着许知霖的跳马动作。
许知霖在休息区来回踱步，不时往大屏幕上张望。
严旭彬在助跑道旁走来走去，等待许知霖分数打出。
这分也打得太久了……严旭彬心道，再不让我比，身体都要凉了。
许知霖，难度5.4，完成分8.933，总分14.333，还要减掉出界的0.3，总分14.033。
许知霖看到自己的动作被降组，十分错愕，虽说他的转体度数是有问题，落地也没站好，但不至于到降组的程度。
韩峰几乎在第一时间飞奔到裁判席，找D裁申诉。
严旭彬一看，半个身子都软了，许大哥！不带你这么坑人的！我还是不能比，还要等多久啊……
严旭彬在助跑道旁来回小跑，保持身体温度，裁判也太坑了，他心想，许知霖就是质量烂了些，哪用得着降组啊，能不能快点啊……
严旭彬看到韩峰在裁判席前指手画脚了好半天，裁判再次看回放，有些裁判点头、有些裁判摇头。
韩峰一直跟裁判交涉，严旭彬小跑了三四分钟，大屏幕上终于显示出许知霖申诉后的跳马成绩，难度5.8，完成分8.933，再减掉0.3，总分14.433。
许知霖这个分数，比徐祎少了一分多。而在赛场上，对体操运动员来说，哪怕只是0.001，也可能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或使人梦圆、或使人梦碎。
严旭彬大喜，连忙站到助跑道前，准备动作，他要做的是笠松720，难度5.6。
许知霖默默坐到椅子上，换回长裤，再套上运动服，徐祎坐得离他隔了好几张椅子，戴了耳机，低头玩手机。
韩峰坐到许知霖身旁，揽着他的肩膀，低头劝慰：“没事了，D分都申诉回来了，双杠和单杠好好比就行，这两项都是你的强项，别想太多，知道吗？”
许知霖低头不语。
韩峰看许知霖的神情，似是有些委屈：“怎么了这是？跳马回去好好改，还有时间，世锦赛前一定能改好的。”
韩峰知道，许知霖的跳马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在赛台，他就看出，许知霖那样的完成，是存在一定的风险的。
若不是徐祎的举动刺激了许知霖，许知霖也不会事先不跟教练打招呼，就自己上难度。徐祎的跳马临场上难度，教练放心得过，但换作许知霖，就不是这样了。
韩峰保守估计，如果许知霖用5.4的难度，完成分大概在9.2到9.4之间，虽然比不过徐祎，但两人之间的分差不难追。
韩峰搂着许知霖，不曾松手，安慰他：“没关系的，敢于尝试就是一种勇气，值得鼓励，我们再把细节做好，好不好？”
许知霖愣愣地坐着，还在想，为什么徐祎能拿9.366，他只能拿8.933，而且双脚出界，已经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了。
许知霖心想，要是直接用前直1080，会不会好一些？但那也要靠转速，无论如何都得靠转速，愁人、烦躁。
“怎么不说话呢？”韩峰难得有耐心道，“都不像你了。听我的，没事的，打起精神。”
“嗯。”许知霖闷闷地应了一声。
徐祎表面上在玩手机，实则心思压根不在手机上，总是偷瞄许知霖，而许知霖的头挨在韩峰的肩膀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最高，挡住了半张脸，徐祎看不清他的表情。
师兄这是……生气了？生我的气？还是自己生闷气？徐祎觉得很别扭，冠军，谁都想拿，怎么拿、能不能拿到，是一个问题，我有这个能力冲击金牌，为什么不拼？总不能因为我们俩的感情，就在赛场上互相“谦让”吧？
可是真拼了，师兄反而压力大，本来他今年的状态就一般，现在再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击他……
周锋不知什么时候走回了休息区，但他没有找沈天麒，而是跟其他省队的教练闲聊。
一个年纪较大的教练说：“许知霖的跳马啊……怎么好像比他的吊环还糟糕？不是说冬训出了新动作？就这个样子？”
另一个中年教练接话：“什么呀，你看他那表情，都多大了还要教练哄，搞得像徐祎故意上难度，想抢他的金牌一样，明明他的跳马就比不过徐祎，还非要逞强。”
周锋轻嗤了声，不屑道：“怕同门师弟跟他争宠呗！韩峰也是老好人，姜城没来，他一个人带着两个队员，要不是他去申诉，许知霖的0.4早没了。”
中年教练说：“其实那个降组，完全可以不降的，何必非得给许知霖难堪呢？”
老教练说：“降了也是他活该！老想着靠转速投机取巧，不给他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的新动作练得很成功！”
周锋说：“切，国际大赛肯定不会降组，就许知霖那个裁判缘，估计摸地了还能上9分。”
老教练反问周锋：“你的意思是，裁判眼瞎喽？”
周锋不屑一顾：“我可没这么说，沈天麒要是有他那样的裁判缘，我就该还神谢恩了，死不争气！都不知道怎么会练成这样。”
中年教练揣测道：“许知霖……心态变了吧？上周期，苏洛文始终是差他那么点儿。可这两年，徐祎竟然练出来了，大赛发挥得挺稳的，许知霖或多或少会有心理波动。”
老教练说：“他别自乱阵脚才好。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以前看他很稳的、挺大气的，奥运冠军也拿了，怎么今年像变了个人一样？”
周锋说：“想大气很难，要小气嘛……哼，怎么不去找教练哭诉，说去年全锦赛，师弟抢了他全能金牌？顺便补一句，今年全锦赛，师弟还想抢，得看着他，不让他上难度。”
老教练继续道：“看他坐多久了，一动不动，跟块木头似的，不是多了0.4吗？比赛是现场直播，万一镜头扫到他，丢不丢人？”
周锋：“怕输给徐祎呗，切，又不是输不起。我去看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好几年了都扶不上墙，真是烦人。”
说完，周锋便走去找沈天麒。
老教练和中年教练还在闲聊，中年教练小声道：“沈天麒还叫扶不上墙啊？那我带的那几个，是不是得去撞墙了？”
老教练说：“不懂得珍惜，沈天麒在陈梓良手下练得不是挺好的？虽说进步是慢了点儿，好歹在一点点改，如果苏洛文退下去了，沈天麒是有机会的。”
中年教练说：“左右国家队的全能一线阵容还是这六个，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角色。”
“轮不轮得到，比过才知道。我们就看看，徐祎会不会又让许知霖吃瘪。”
“又是一出好戏……”
第四轮结束，徐祎以59.931分反超许知霖，跃居榜首，许知霖和苏洛文以59.232分并列第二，元捷、沈天麒、严旭彬分列四到六位。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