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漫山红遍

37、大事不好

　　听说姐姐又挨了打，父母心疼不已，可是却又踢不了他一脚，打不了他一拳，只能干着急，默默流泪。最后，母亲说：“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今天，我却一定要毁掉这桩婚姻。以前对他李书童还抱有幻想，希望他有一天能醒悟，能痛改前非，可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本性难改了。以前为了婷婷，我希望他们不要离婚，让婷婷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没有女儿，她被欺负得太可怜了，这样下去，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失去了她。所以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求她离婚，如果他们不愿意，也得让他们离！”
　　母亲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姐姐，姐姐说，这一次，李书童自己会去起诉的。
　　“好，我们举双手造成，越快越好。离了婚，你开始新的生活，你会发现，有太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母亲鼓励道。
　　没过两天，李书童起诉了。姐姐说按之前自己说的意见分割财产，他依然不同意，他的律师也找姐姐沟通，可是她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没有办法，回到家捏着拳头就朝姐姐走来。她吃的亏太多了，这一次不会任凭他打，她往后退，他步步紧逼，她灵机一动，朝厨房跑去，举起一把菜刀，心想这下你应该害怕，不会挥舞着拳头了吧，可是他却一点也不退缩，步步往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骂着，脸上冒着根根青筋，姐姐后退到灶台边，已经无路可退，可他还在朝这边逼来，姐姐一个侧身，跑到客厅，他又追过来，姐姐又朝大门边退去，他依然朝前。姐姐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一刀刺向腰间，在他捂着伤口的刹那，扔下刀，打开门仓皇而逃。
　　一口气跑到楼下，见他没有出来，又十分担心起来，她拨通了邻居的电话，喘着粗气说：“我是云娟，我刺了书童一刀跑出来了，麻烦你们帮我看看他，送他去医院。”
　　姐姐说着哭了起来，自己一路风风火火，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不知该往哪里去。
　　半夜，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迷迷糊糊中拿起了手机：“念娟，我杀人了！”
　　“什么？”我从被窝里一下子坐起来，睡意全无，吓得语无伦次，“你．．．．．．你．．．．．．你杀了谁？”
　　“书童。”
　　“啊？什么样了？”我浑身发抖，大口喘气。
　　“向他腰间划了一刀，应该不深，我没有用力，逼不得已，只想吓唬吓唬他，我已经叫了邻居，送他去医院。”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稍稍平和了一点，因为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这时，我才意识到该担心起她来，这一刀已经让她吓得魂不守舍，她会不会畏罪而轻生。
　　“你在哪儿？”我焦急地问。
　　“我在街上走着。”
　　想到街上车来车往，这大晚上的司机视线不好，又加上姐姐可能吓得走路已经跌跌撞撞，我的心揪得老高，甚至都不敢说出“车多”两个字，生怕它为她自寻短见作了提示，我说：“别在街上走，找个地方住下来。你别怕，没有事的，你这是出于正当防卫，大家都知道他家暴，所以你放宽心，你没有罪。”
　　“没有罪么？我不会坐牢？”也许是听我这么说，姐姐的语气似乎平和了些，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你放心，你不会坐牢的。你是自卫，相信我。这个家，你暂时是不能回了，街上有没有朋友？到她那里去住。”
　　“我想找间宾馆，可是我的衣服上有血迹，人家肯定报警。”
　　“不行不行，就算人家不报警，万一书童在各个宾馆找你呢，那就危险了。你还是住到朋友那去。”
　　“我怕吓着人家。”
　　“没事。既然是好朋友，她不会介意的。那个菊华不是和你关系挺好吗？又是叶伯的女儿，她了解你们的情况，她一定会帮你的。”我说道。
　　姐姐连声说好。
　　挂断电话，心里极度牵挂李书童的安危，又担心姐姐想不开走极端，我恨不得插上翅膀来到他们身边照顾和周旋，可是看着身旁熟睡的年幼的孩子，想着黑漆漆的镇上，寻不到一辆车，心里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告诉父母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们都承受不了。
　　我用发抖的手按下了李书童的电话号码，可是没有人接听。我想着各种可能：他生命垂危，正在抢救；他气急败坏，不愿接听。
　　我估计姐姐已到了朋友家里，于是将电话打了过去，当确定她已安全在菊华家，我才敢提醒她问李书童的情况。
　　“我已经问过了，他们在医院，没有大碍，缝了几针。”她说。
　　这么看来，李书童是不愿理我，要不然，这点伤一定是可以接听电话的。我顿时泪如泉涌：哥，你别误会我呀，我不是来教训你的，我只是担心你！心痛你们好好的一个家为何弄成了这样！
　　我想起了他的好，又想起了他的坏，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忍不住哭出声来。无论他有多坏，可是被姐姐划了一刀，我心里都是疼他的，就如我心疼姐姐被他毒打一样。我希望，他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我哭着哭着，决定给李书童发去信息，因为他没有接听电话，就不会理解我的心意，也许还会误会我的意图，这个时候，无论谁对谁错，他都应该得到些安慰。
　　“哥，你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十分担心，可是现在又过来不了。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为什么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曾经的你们，是多少人艳羡的对象！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一直以来都在帮助我。你们现在这样，我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慌乱的夜晚煎熬着每个人的心，眼睁睁地看着阳光再次升起，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依然如昨天一样穿梭，姐姐伤心着自己的生活为何如此悲凉。病床上的李书童，愤怒之余，也不停地叹息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婷婷正在电脑里寻找着什么，电话响了，一看显示，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瞟了一眼四周，战战兢兢地来到过道角落。
　　姐姐把事情告诉了她，就如闷雷之中突然一声霹雳。婷婷惊慌道：“什么，你们居然用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迫不得已。别太担心，婷婷，他没有危险。”
　　婷婷这才忍不住哭泣起来，之前的惊恐使她丧失了伤心的反应。
　　“你原谅妈妈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理解当时那个状况下的妈妈。”
　　“妈．．．．．．”婷婷已泣不成声，“我马上回来，你也要好好的。”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婷婷感觉自己完全要崩溃了。我至亲至爱的人啊，昔日恩爱的你们，怎么就变成了今天反目仇杀的敌人？昔日温暖的家庭怎么就变成了充满血腥的战场？我．．．．．．我是谁？我是被遗弃的羔羊，我是无人问津的野草，我是已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婷婷立马请了假，告知了王勇，又踏上回家的旅途。王勇非常震惊，安慰婷婷别太着急，也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并要求陪她一起回来。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我不想你看到我们家如此狼狈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父亲躺在床上，婷婷大哭起来。李书童趁机罗列了姐姐的一堆罪行，这时，婷婷顾不得心疼，边哭边吼道：“你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你成了这样子，我就不心疼吗？”
　　婷婷的过激反应让李书童一愣，满以为受伤的自己只会得到更多的同情，没想到反而会被指责。如果是别人如此说他，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认为此人是有意偏袒对方，可这是自己的女儿，她一定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因此，虽然对她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想了很久，他说：“婷婷，对不起，我和她都有错，不能给予你一个幸福快乐的家。等我伤好以后，我们就离婚。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只能互相伤害，对你也没有好处，只会让你担心。说不定哪天我睡着了，她一刀刺来，你就再也不会有爸爸了。”
　　婷婷哭得更伤心了，同意这个决定。
　　婷婷回来后，姐姐住回了家里。出了事，她心里也很疼，每天做不同的食物，让婷婷带到医院，可是自己又很生气，不愿到医院看他一眼。
　　李书童出了院，不肯再回到这里，租了一间房子住下，姐姐为他收拾了衣服，交给婷婷。
　　“妈，你真的不去看他一眼吗？”婷婷问。
　　“不去了。”
　　“可是他租的地方条件不好，他很可怜。”
　　“婷婷，你难道不明白吗？他是故意给你看的，他一个董事长没有钱？租不起好地方？或者他很节俭？即使不租，他也有地方去的。”
　　婷婷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
　　李书童受了伤，很想得到丽芳的心疼，在出租屋呆了两天以后，来到了丽芳的住处。由于好久没见到他，今天丽芳高兴坏了，一进门，就迎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似的往上一蹦。
　　“哎哟！”他捂住腰部，连连叫道。
　　“怎么啦？”丽芳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他朝沙发走来，要求坐下细说，丽芳赶紧扶着他。
　　坐定后，她凑上去给了他一个吻，然后听他缓缓地说：“她见我要找她离婚，心生怨恨，一刀刺向了我，然后就跑了。所幸我躲得快，刺得并不深。”
　　“她居然用刀杀你？”丽芳惊讶得瞪圆了眼睛，然后又气愤地说：“这婚还必须离，要是不离，这多危险啊！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这个女人真的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