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少年的作死日常》鬼姬·溟

14、14精神统治（下）

　　从维拉那里聊天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云煌觉得自己在外面待了一天，很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直接进了浴室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身上穿了浴衣，拿着一条大毛巾不断擦拭着滴着水的头发。
　　一抬头，刚好看见蓝洛斯坐在他卧室的床边，依旧在看那种很古老的纸质书本，床头柜上照例搁着牛奶。

　　“第一天上学，觉得心情怎么样？”蓝洛斯随口问他。

　　云煌知道蓝洛斯一定会来的，他喜欢掌控着自己的一切，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他总是喜欢审问他。
　　于是，云煌也不回避问题，直接说道：
　　“挺好的。学院很大，学生很多，课程也多，涉猎各个方面的知识，我今天上了地理课，宇宙物理课，还有神体与精神控制学。都是内容很有意思的课程。”

　　“那真是不错。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的科目，你也会很感兴趣。”

　　“我今天还认识了一个朋友。他说他是萨菲的弟弟。”
　　“肆月吗？”
　　云煌一边擦着短发，一边坐在到蓝洛斯身旁，问他，“不是你再三提醒我，说要我不要把一切想的太美好，说他们不会对我太友善。所以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可是你却安排了一个朋友给我，这是为什么，我有没有朋友也必须要你来决定吗？”

　　蓝洛斯一边慵懒的翻着书本，一边同云煌说着话，一心二用，“小煌，肆月他原本就在那间学院里读书，我只是让萨菲把你们安排在同一个班级而已。何况，提醒是提醒，只是要你做最坏的打算，万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有一个心理准备。但无论如何，要往最好的方向努力。既然你是去上学，总得体会一下有同学在身边说说话的感觉。萨菲的弟弟我见过，是个很活泼的少年，所以觉得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如果你不喜欢他，也可以不和他交朋友。我并没有想要替你做这个决定。这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总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跟你发生争执。”

　　云煌不说话了。
　　侧头看着蓝洛斯，想起维拉说的那些话。
　　她说蓝洛斯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因为他的思想都是自己的。
　　所以，他们才会为了各种事情而有所争执。
　　在这安静的房间里，云煌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忍不住问蓝洛斯。

　　“蓝洛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

　　“就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维拉？”

　　蓝洛斯闻言，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纸本书籍，抬头看他，“维拉说的？”

　　“是我问的，我让他给我讲关于魔神族精神控制的事。今天在学院里听了课程之后很好奇。”
　　云煌立刻解释，在听完维拉的描述之后，他似乎也多少意识到了对于别人来说，蓝洛斯是有多么不可违逆的存在。他很怕自己一个不留心的乱说话，会给维拉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我只是想更多了解，你的种族。你说过，我可以知道任何事的。”

　　“你当然可以知道。”
　　“可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云煌问，“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这对维拉不是很残忍吗？”

　　蓝洛斯看着他，缓缓开口，说的却是：“把牛奶喝了。”

　　云煌讨厌顾左右而言他，烦躁的说，“我不喝。”

　　“你的问题就像这杯牛奶。如果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爱喝牛奶，为什么喜欢吃鸡肉多过牛肉，为什么你的眼睛是黑色，瞳孔是红色……小煌，你有答案吗？如果真的有，那也只能说，这是天性。这是魔神族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小煌，我们生来如此。”
　　蓝洛斯看着他，目光深邃平静：“没有为什么。我又怎么回答你？”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那样做？你不是生来如此吗？”云煌蹙眉看他，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儿，纯粹的没事找事，挑衅生事。

　　然而这个问题，蓝洛斯答得特别简单随意，简直不知他究竟是认真还是玩笑。
　　他说：“那大概是因为……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也已经很傻了，控制你实在没什么乐趣。索性就这样随便吧。”蓝洛斯说，“好了，现在你的问题问完了，喝牛奶吧。”

　　“我不喝！”云煌拒绝，“你说了，这是天性，没有为什么！我天生就不爱喝牛奶。所以你能不能也索性就这样让我随便自己做选择？”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领主大人显然不愿意妥协。
　　他说：“自己喝，或者我帮你。二选一，你随便自己做选择吧。”

　　云煌被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发泄似的把牛奶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再把空杯子砸向蓝洛斯。“我讨厌你！”
　　蓝洛斯接住杯子，面无表情的又放回原位，他说：“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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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煌过得比较充实，学院开设的课程很多，学起来也有趣。他每一样都十分感兴趣。
　　比如底比斯行星地理、比如宇宙物理、比如宇宙天体基础学，除了宇宙语言学实在庞杂种类太过繁多让他十分头疼之外，其他都是很好的学科。

　　而班上的其他魔神族同学在经过半个多月的适应之后，也都淡定的看待了他这个不死族的同学。并没有如他想象的太过不友善，甚至他们偶尔也会有人愿意使用语言，正常的和他说上几句话。
　　这让云煌觉得，一切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转眼几天过去，云煌看着显示器里的课程安排列表。
　　从第一天看这个列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个”武斗课“。比一般的文科课程要让他期待许多。
　　能使自己能力变得强大的课程，他很有兴趣。

　　课程开始之前，肆月便带着他去学生用的更衣间里换上了方便舒适的武斗服。
　　“是训练格斗技巧的那种课程吗？”云煌忍不住问肆月，“我从来没有上过这门课，会不会比别人差很多？”

　　肆月摇头，嘴里叼着棵草，百无聊赖的说：“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看天赋，不看时间。”

　　于是他们走出更衣间，来到学校里比较特殊的地方。武斗场。

　　这里占地绝对开阔，有足够的空间施展。甚至云煌觉得，用这么大的地方有点夸张。
　　武斗场的老师是一位魔神族的男性。银色短发，蓝色眼睛，穿着武斗服，腰间佩戴着一柄短刀，微微闪着淡蓝色的光，格外吸引云煌注意。

　　他站在众多学生面前，清点了一下姓名人数。然后对其他学生说：“因为今天有新同学需要做能量测试，所以请你们先自己去拿战神石练习，我等一下会亲自测试你们最近训练的成果。”
　　他一说完，学生们纷纷走到场馆内去取东西，然后又去了空旷的场地上练习。

　　云煌完全不知道老师口中的“能量测试”是指什么，当然更加没有听说过何谓“战神石”。
　　但很快他就能够弄清楚了。
　　因为老师向他走了过来，招呼了一声，“云煌是吧？我叫隆萨尔。你的武斗课老师。”

　　云煌点头，“老师好。”
　　隆萨尔让他跟着自己走，并且边走边问，“你平时喜欢用什么方式战斗？擅长什么？”
　　“格斗技巧吗？”云煌说，“我一直都是使用匕首短刀类的，因为我的动作比较敏捷反应快，所以喜欢近身战斗的方式。好像也就这些。”

　　“你是不死族，你的身体能量应该是非同寻常的，没有想过善加利用吗？”隆萨尔说。
　　“你是说我体能好吗？”云煌说，“我的体力的确不错，就算打架打累了，睡一天也自然会恢复。”
　　当然，如果是像在舰船上那样被蓝洛斯吸收能量，那睡一天觉可不管什么用。起码要休息好多天。

　　然而隆萨尔老师摇了摇头，显然他所说的和云煌所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隆萨尔也不多做解释，他让过场馆和空地，来到一个四周皆是柱石的广场。

　　云煌看到这个地方建筑很奇怪，空旷的圆形广场，场地正中央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石板，有些像玉，踩上去却又类似宇宙发光石一样的带着水波般流动的微光。然后广场的四周八方，延伸出去的八个方位一共立有八根高大的石柱，高达几十米。
　　站在下面的云煌，需要拼命仰望才能看见那立柱上面镶嵌了各种各样形状和雕刻的宝石，那些宝石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每一个立柱上的宝石，颜色都不一样。有的柱子上是蓝色，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红色……而每一根立柱上面，都刻了一个巨大的奇怪的符文。
　　云煌一个立柱一个立柱的看过去，很快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八根立柱中，七根柱子上都几乎镶嵌满了很多很多的宝石。只有其中一个立柱，上面一块石头也没有，它和其他立柱一样的造型一样的材质，也刻着奇怪符号文字，但就是没有镶嵌石头。

　　云煌不认识上面雕刻着的那些文字，不是宇宙通用的语言文字，也不是云煌从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的文字。
　　隆萨尔站在云煌身边，告诉他，这上面雕刻着的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可能是来自遥远宇宙时空已经消失湮灭的文明，已经失传。战神石的创造者使用这些文字来诠释八种不同的能量转化方式。
　　“在你能够熟练使用你的能量进行武斗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你身体里的能量转化方式是属于上述的哪一种。知道了这个，就能找到你可以使用的战神石，这样一切就好办得多了。”隆萨尔老师说，“你面前四周的石柱，叫做八圣柱，是专门测试能量属性的石柱。你测试之后，它们自然会显示给你测试的结果。”

　　云煌看着这些高大的立柱，越看越觉得十分神奇。
　　“那根柱子为什么和其他的都不一样，上面一个宝石也没有？”
　　“那个？”隆萨尔不用看也知道云煌说的是哪个，于是解释道，“那根是已经废弃的石柱，不用去管他。”
　　“废弃？不用了吗？坏了吗？”
　　“不是坏了，只是那个能量属性实在太过特殊，应该是创造了战神石这种东西的那位战神本身自己独有的属性，除他之外，别人没有。而那个血统基因，宇宙之中早就已经不存在了。现如今的宇宙种族之中，只有这剩下的七种能量运转方式，所以那根废弃的石柱上，不需要镶嵌战神石。事实上，也根本就不存在对应那种属性的战神石。所以我们只要看其他七根石柱就可以，那根废弃的，不需要理会。”

　　“哦。”原来是已经废弃不用的柱子，云煌看了看那根与其他柱子明显被区别对待的一根，光秃秃的柱身上没有宝石的镶嵌也就没有闪闪发光的耀眼。
　　原来石柱里也有种族歧视。情不自禁的，他走上去摸摸，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看起来就觉得很亲切。
　　摸够了石柱，他走回道隆萨尔身边，问他，“那现在，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凝神，自然呼吸，把手放在地面的能量测试石上。要专注精神，不要分心。把你的生命能量用凝神专注的方式传递给测试石就好。”
　　云煌按隆萨尔所说，认真专注的做了一遍。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七根柱石完全没有反应。
　　云煌困惑的看着隆萨尔，“老师，我没有分心，很专注。”

　　隆萨尔摇头，说道：“再试一次，试久一点。”
　　于是云煌照做。
　　然而，又一分钟过去，云煌没动，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五分钟也过去了。七根柱石全无反应。

　　“是因为……我是不死族的关系吗？所以根本测不出来？”云煌很不高兴，在神之帝国，居然连测试能量石头都鄙视他吗？

　　然而隆萨尔老师告诉他：“能量测试是不分种族的。事实上，这种测试和使用能量战斗的方式，也不是魔神族的发明创造。第一个使用他的人，也并非魔神族。第一个创造出能量石使用方式的人，被人称为战神。所以能量石，现在又被称为战神石。无论你的能力强弱，无论你是什么种族，只要你是活着的生命体，能够凝聚出能量力场的人，就能测试出你的能量运转方式和属性。我带领过无数的学生来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测试不出属性的。你也不会例外。”

　　“原来这个不是魔神族的创造发明……”云煌意外于这个问题，而忘记了其他，追问隆萨尔，“那究竟是谁创造的？叫战神是不是因为他很厉害？他是哪个种族的？叫什么名字？”

　　隆萨尔身为老师，被学生问住了很无奈，但他还是很坦率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位战神是一位古早时期的人物吧，历史书籍里并没有存留下来关于他的记载，所以不知道种族和姓名。但我想，能够创造并使用战神石这么伟大的东西，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隆萨尔说，“所以，这么伟大的发明创造，一定不会有失败的例子。你再多试几次，一定能测试出你的能量属性。”

　　“既然这样，那我再努力试一下，老师如果忙的话，请您先去上课，我在这里多试几次，可能我还是没有掌握方法，或者还不够专注？”云煌说。

　　隆萨尔点头，“那你再试几次，不要急于求成，心平气和，让你的能量自然流动，很简单的就能够测试出结果。”

　　说完，老师去给其他的学生上课。而云煌留在原地努力。

　　他反复一次次的把手放在测试石上。但怎么样都没有反应。
　　心急如焚的他，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量。
　　可是想想不对，蓝洛斯明明不止一次从他身上夺走能量，轮到他自己使用的时候，怎么可能就没有了？？？

　　难道是被夺走的那些还没补充回来？
　　太气人了！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双手情不自禁在测试石上用力一敲，忽然地面上的石头闪出一道红色光焰。那光焰会流动一般，顺着地面一直涌向了东边一根刻着奇怪文字柱石之上。
　　随着一股冲天的火光，原本石头本色的立柱变成了红的。然后从上面掉下了一颗镶嵌着的红色宝石，叽里咕噜顺着倾斜的坡度就滚到了云煌的脚边。

　　呃……宝石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不会是……砸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