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养刀不易》面瘫响

4、主君今天尝试了温柔（修BUG）

　　「一期一振」在馆内展出的时候，正好与其他委托刀一起笑纳的好机会。可是佣兵毕竟不是神偷。拥有以一敌百能力的芬里尔，也有做不到的事。

　　从国立博物馆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展品带走，这种细腻的工作已经超出了杏的能力范围。先不谈如何偷梁换柱——国立博物馆内的监控设备，就是一大难题。

　　刚进入馆内时，杏就发现每个房间的天花板上，都有两个一组的圆形监控，红色的指示灯可旋转180°，除了天花板不可避免产生斜切角外，总揽全局毫无死角。这是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设备也不少，展台内设有监控，直照展台前。紧贴在玻璃边缘，伪装成搭扣的小小黑色方盒是红外线警鸣，只要玻璃破碎就会响。

　　因为杏正在接触保镖的工作，所以对这些设备有一定了解，她现在就职的雇主迹部，就在用这样的设备。这种设备不会像监控入侵到个人隐私，又能在窗户不该从外被打开时，发出尖锐的警鸣。保镖界内对这种安保系统很青睐。

　　光是馆内就有如此完善的保全，就更不用提存放了大量美术品的仓库了，必然是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力。

　　博物馆的库房一般在下层的可能更高一些，由专员看护。为确保文物保存生命更长，室内防潮防火，有条件的博物馆多用全封闭密集式文物储藏柜，每一个柜子一把独立锁，柜内以固定和垫上减震材料来预防突发事件，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神偷下场都要掂量掂量要触发几次警鸣，这不符合杏想安安稳稳在日本完成工作的初衷。

　　她本来该在战场上做个社会人，现在突然跑到日本来上学，当然不是突发奇想，想要体验什么学生生涯。人生中的大半时间，杏都在任务中度过，她会来日本的理由，是跟“某”位突发奇想来体验学生生涯的同事有关。

　　做收集刀的任务，甚至是保镖，对早已习惯被工作排满了日程的杏来说，就跟休假一样轻松，是可笑学生日常体验中唯一的安慰了。

　　从博物馆内走出来，与厚藤四郎道别后的秋田藤四郎心事重重，新得到的小熊被他抓着一只胳膊，悬在半空中晃动着，像是无声发出求救般可怜。

　　“你以后想来也可以自己来。”不擅长与后辈相处的杏笨拙的安慰着，她没打算限制住秋田的活动，只要短刀还在手中，秋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不会管的。

　　可是秋田对此完全不为所动，跟着杏的脚步，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小熊，走起路来无精打采，垂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秋田，她的安慰干巴巴的：“上学日，你一个人在家里呆不住，可以来博物馆找厚藤四郎。”

　　秋田依旧低着头，让唱独角戏的杏感觉异常尴尬。她突然回忆起了当年带新人时，她费力讲解对方也听不懂，这种恨不得弄死这些新手得了的痛苦感。

　　“如果馆内有新的展出，会提前贴出公告的。”杏几乎放弃挣扎了。

　　秋田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突然抬头道：“真的吗？那么，一期尼也会展出吗？”

　　“嗯，毕竟都运到了仓库里。”难得抓住了能让秋田高兴的重点——杏没敢说，只要不出意外这句话——“「一期一振」应该会在近期展出。”她不想破坏秋田的好心情。

　　“太好了！可以见到一期尼了！”秋田高兴的蹦跳，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嘴角又挂上了甜甜的笑容，面上带着等不及的期待。

　　等「一期一振」展出还有一段日子，而杏也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在为秋田购入了寝具，又用泡面来解决了晚餐，杏看着对自己正襟危坐的秋田，说道：“明天是上学日，你要留在家里。”

　　“上学是指私塾吗？我不能跟主君一起吗？”秋田对于学校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昭和时代之前。不过他穿得制服还是很现代化的，杏决定跳过解释学校的问题。

　　“你想跟来也可以，但是不能引起人的注意。”大白天闹物品自己飞起来、消失掉的灵异事件的话，杏可受不了。

　　“我会乖乖听话的！”秋田抬起手来攥拳保证着，信心满满。

　　清晨一大早，秋田在一阵阵地板轻轻的震动声中被吵醒。

　　早起的杏，依旧穿着制服。不过，今天的制服外套颜色是蓝灰色，里面白色的衬衣昨晚用烧开的壶底当熨斗熨过，连一丝褶皱都不曾有，灰色的制服裙的高度在学校规定范围内、纯黑的及膝袜包裹住了肌肉匀称的小腿。杏穿着标准的学生打扮，正在厨房前看着烧开的壶。

　　昨夜睡在自己床铺上的秋田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问道：“主君要出门了？这么早吗？”

　　“嗯，因为家里离学校有些远。”杏的心情并不高涨，甚至在看到书包的时候皱了皱眉。

　　上学，对于社会人来说如同折磨。

　　在法定教育年龄中的杏轻叹一声，催促道：“快点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就出发。”说是早饭，也只是毫无营养价值的泡面罢了。

　　“是，我马上就好。”秋田快速跑进浴室洗漱。

　　杏看着浇上热水的杯面皱皱眉，再看看传出哗啦啦水声的浴室门扉，或许她该考虑买点食材了？只是自己一个人住的话，早中午的饭怎么糊弄都可以，但是秋田似乎还在长身体的样子。话说回来，付丧神会成长吗？

　　杏端着杯面来到桌前，已洗漱好的秋田连脸都没擦干，嘴角还挂着牙膏沫，就这么跑出了浴室。

　　秋田当着杏的面，脱下了昨日得到的睡衣T恤。丝毫不介意在女性面前赤露出身体，就这么光着上身，手忙脚乱的穿上了制服，来到桌前坐下。

　　今天的早餐也是杯面，秋田没有任何不满，甚至从杏这里听见杯面还能干吃时，眼睛闪闪发亮，小手跃跃欲试——杏根本无法拒绝，他午饭都想要用吃杯面来解决的请求。

　　吃过饭，秋田照例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告别道：“我出门了！”然后主动与杏手牵手。

　　杏给门上了锁，带着秋田离开了公寓楼。

　　从公寓出发，越是接近学校，路上的学生越多。

　　秋田一直很兴奋，但是依旧紧紧的抓住杏的手不放，“好多人，大家都穿着同款的制服。”不知道是因为制服的统一，还是单纯的看到了比在博物馆时还要更多的人，秋田的情绪高涨，一直维持到跟着杏步入学校。

　　东京都立音驹高校，杏所在的学校。

　　杏与其他学生一样进入学校，随大流的上学时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悠闲的漫步入学校，如其他学生一样对拿着竹剑的守门老师问了好，高中生的青春朝气，果然要从清晨入校的问好开始。

　　刚入校，三三两两的学生已经开始聚团，接头的女孩们开始谈论昨日的娱乐节目，刚结束社团晨练的学生也与同班同学打着招呼。

　　秋田很疑惑，“主君不跟大家不打招呼吗？”

　　“不熟。”

　　杏是以国外转学生的身份转入的音驹，是三月开学一周后才入校的，她来时，班级里的小团体已固定。最初，还有同学邀请她出去玩，但几次以兼职为理由冷淡的拒绝后，就没人愿意叫她了。反正杏也没打算跟其他人搞好关系，这种结果正合心意。

　　社会人再上学已经够惨了，还请别让她再强颜欢笑，装成傻子一样微笑着去享受青春。

　　可是在秋田看来，却不是这样。

　　秋田露出了被欺负的表情，在杏换室内鞋时，小声问道：“这样不会寂寞吗？”

　　“没有。”杏觉得现阶段才是最好的，大概是入了社会被洗礼过，与同龄人呆在一起会让她感觉格格不入。

　　不过，这世上不乏勇士。

　　一进入教室，杏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转瞬又消失，一个自然熟的家伙，一大早就精神高涨的打招呼：“杏同学，早上好！”

　　根本不好，将书包放在隔壁桌的杏心里诽腹着，懒得搭理隔壁桌，可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她。

　　“杏同学，作业可以借我抄吗？”

　　“我也没有写。”

　　“那我写完借你抄。”他完全不畏惧被多次拒绝的情况，依旧勇往直前的向着杏散发着善意。

　　杏很不理解，隔壁桌的灰羽列夫大概脑袋不太好使吧，理解不了她想要划清界线的意思。

　　灰羽是位长得人高马大的日俄混血儿，有着少见的烟灰色发色和祖母绿的瞳孔，目前在排球部担任副攻手，坏习惯是驼背。

　　他们俩人个子在班里属拔尖，就算抽签换位置，最后也会因为身高遮挡，被老师调整到坐隔壁桌的份，真是躲都躲不开。杏将灰羽的过度关注行为，理解成，她顶着国外转学生的身份，让灰羽有一种微妙的同类感上。

　　灰羽对约定很认真，尽管只是单方面约定，他写作业的速度又加快，质量也严重下降，作业本的纸被他手中的铅笔留下了深刻的印痕。

　　杏皱皱眉，将书包打开，取出作业本扔了过去，“骗你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灰羽那股认真劲了。

　　“万岁！杏同学的作业通过率超高。放心，我不会全抄的。”灰羽开心了，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傻。

　　“你高兴就好。”灰羽全抄杏都不会在意，因为她的作业，全是从网上扒下来的。其不认真、应付公事的程度，足以让一年三组的班主任吐血三升。只是目前还未被发现罢了。

　　有了范本，没有了顾虑，灰羽的作业写又快又工整，没一会交工。

　　看着灰羽归还了自己的作业本，杏好奇道：“你之前应该写完作业了吧？”

　　灰羽平日对课业很认真，再加上老师给的作业，在课间和课堂上抽空就能写完，几乎不会留在放学后。

　　在座位上正努力把自己缩成球的灰羽列夫，无奈道：“作业本被主子抓了。”

　　“主子？”不懂流行词语的杏一脸懵逼。

　　“是猫，猫！”灰羽强调着，突然问道：“杏同学，你喜欢猫吗？”

　　“猫？大概吧，不讨厌。”杏苦笑，自从她知道在日本养宠物比养人还贵，她就对猫咪这种无拘无束活得自在的种族没什么想法了。只有偶尔富余的时候，会稍微喂喂它们。

　　“说起来，今天的杏同学感觉有点不一样。”

　　“……”又闹什么幺蛾子。

　　“怎么说，唔——对了！存在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灰羽列夫在发现问题后眼睛都亮了，“以前总觉得杏同学走路没有声音像是猫一样，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感很强呢。”

　　因为平日里都想要避开你啊。杏无奈，扭头看向身旁的秋田，灰羽说的存在感，指的就是他吧。

　　“呐呐，杏同学。”

　　“怎么了？”这家伙有完没完。

　　“杏同学，你有参加过社团吗？”

　　“没有，放学有兼职。”这只是一个借口，如果想的话，杏还是能挤出参加社团的时间，只是那些挥洒青春的地方，不适合她这种人。

　　“杏同学，对排球有兴趣吗？说起来，杏同学体育课拿分很高对吧？比男子这边还要快的速度，全班第一名啊！”灰羽在夸奖杏。

　　对这样的夸赞，杏却高兴不起来。在炮弹下锻炼出来的速度没什么可值得赞赏的，因为最初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才跑得那么快。

　　“排球的话，也是件技巧要求很高的体育活动吧？”

　　“对啊。”灰羽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还一脸理所当然说：“我觉得杏同学也很适合。身高啊，速度啊，我也是上高中才开始接触排球的，规则很好记，扣球的感觉很畅快。”

　　对杏来说，工作完收钱时，才是最畅快的。

　　“那杏同学要来排球部看看吗？”

　　面对灰羽期待的目光，杏嘴角含着诡异的笑，无情的拒绝了。

　　“我很忙。”她忙着赚钱养家。

　　“一眼都不行吗？”

　　“不要。”

　　随着上课的铃声响起，进入教室的老师打断了所有学生的谈话，今天也搭讪失败的灰羽总算放过了杏。

　　一直安安静静的秋田正捂着嘴偷笑着，一副发现了不得了秘密的表情，等杏跟着全班站起来问好坐下后，他小声问道：“主君不太擅长应付同学吗？”

　　“……”杏没有回答，不是默认，而是她隔壁就坐着灰羽列夫，不管说什么，都会被这个耳尖的家伙听见的。

　　这种时候杏才会觉得付丧神真是便利，普通人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就算秋田大大方方的坐在桌子上，也没人会注意到他，除了有点挡住了杏的视线外。

　　在学校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老师讲的课如魔咒一样，让人感觉昏昏欲睡，杏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天空一片苍蓝，一块块白色的云朵在缓慢漂动着。坐在她隔壁的灰羽已经坚持不住了，头向桌子一点一点，然后被走下来的老师一书本敲在桌上吓醒。

　　老师讲课的声音还在耳边，杏盯着黑板装作抄写板书的样子，心思却飘远，干净的笔记本上又留下了鬼画符般的字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杏拿出准备好的午饭，带着秋田去了自己的地盘——天台。

　　旧校舍的天台，被铁丝网围住，场地干净又空旷，视野不错，能将整个校区都尽收眼底，这边很少会有人来，也不用担心隔天传出“午餐在慢慢变少”的校园灵异事件。而且可用做瞭望台，储存物品的地方，杏很满意这里。

　　“主君，不吃便当吗？”

　　秋田的手里是杏在便利店买的便当，而杏的手里却拿着杯面。

　　“杯面就够了。”杏本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只要热量足够，只要能吃饱，什么都可以。以至于在节省开支的问题上，她选择天天以不健康的杯面为主食，过着营养缺失的生活。

　　可秋田很在意，他可期待干面了：“我用便当跟主君换？”

　　“不用。”杏还不至于到跟小孩子抢饭的地步。

　　“可我吃不完。不如，一半一半。”

　　“不用。”杏再次拒绝了秋田的提议。一半一半只会让两个人都吃不饱。

　　连续两次被拒绝，秋田也不在挣扎，放弃了吃干面，乖乖的吃自己的饭。饱餐了一顿后，秋田高兴的吸着杏买的草莓味果汁，

　　“吸——这个，好好吃。主君不喝吗？”秋田一如既往的想要分享，然后再次被拒绝了。

　　“不喜欢。”

　　秋田听后，一副“那主君为什么还要买”的表情。

　　“贩卖机只有这一种了。”以这句话打发了秋田的问题，杏收拾了一下便当盒和垃圾，带着秋田下楼了。

　　楼下的花坛，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秋田对此很感兴趣：“为什么主君不跟其他人一起吃饭呢？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因为很麻烦，而且……”

　　“发现杏同学！”

　　光躲避灰羽列夫已经让她很累了。

　　杏回头，看着奔过来的人——环抱着几瓶饮料的灰羽列夫，直接往她怀里塞了一瓶饮料，“杏同学！我刚才在贩卖机那里买了好多饮料，我请你喝啊杏同学，草莓喜欢吗？”很帅气的请了饮料，同时拆了杏的台。

　　秋田吃惊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杏绷着的表情都龟裂了。她望着丝毫不知做了什么，也的确不可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灰羽列夫。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杏莫名想要迁怒于他，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笑得那么自然而然，甚至可以说是态度温和。

　　“灰羽同学。”

　　“嗯？”

　　“我讨厌草莓。”杏感觉自己仿佛用上了一辈子的温柔，可她的右手在颤抖，需要用左手抓住才能压住。

　　“唉？但是我上次看到你很喜欢——”

　　“请你闭嘴吧。”

　　只是普通的来上了一天学，杏就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被磨光了。

　　只有秋田特别的高兴，小声的说着：“果然主君是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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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想写的学校有点多，但是东京区的话，就只能想到猫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