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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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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无论好文烂文都需要一个脑残的楔子,于是咱就是那个脑残的楔子.虽然咱长得不像楔子但请相信咱真的是个楔子.}
流年不利。
我原在邺城开过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尽管并非处于最为繁华的段落,但较好的口碑却使得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然而当时谁又能料到如今,我带着唯有的一点家当,来到了这偏僻的山野,独自经营着一家小酒店。运气好时一天内方才会有三两个过路人累了便在此讨上几碗浊酒歇息片刻,运气不好时便不得而知了。
乱世之中如此漂浮不定的命运似乎可以说是最为平常的,用曾经酒楼里那个小伙计最佩服的某诗人的一句说就是[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但凡生于乱世,无论是英雄将领还是平民百姓,都逃不过的。(说到这个小伙计,也不知道最后他去了哪里,是否还将那个人的诗句随时挂在嘴边。倒是我,后来反倒因他而读了些那人的诗,一字一句就像是自己的写照。小伙计曾坚持说只许我们叫那人诗人,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如果当真只是诗人,那该多好。)
其实那些大人物的事我们这种人又哪敢多过问呢,然而不料连仅仅想要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事,都如此之难。
我还记得邺城当年盛夏此起彼伏的蝉鸣,阳光泼洒在葱茏的叶尖闪着耀眼的光,池中藕花开得放肆,瓣上水滴就像是从吴地运来的高价珍珠。不过露珠在这里,却是免费观赏的。
我们的酒楼旁就有一个稍嫌小的芙蓉池,不过这并不影响芙蕖的美。每至夏时,那抹清艳多少都能令三两个过客停驻脚步。
原本那里是没有这花的,植上荷花的主意还是一个据说曾读过一点书的新来的小伙计出的。那个小家伙很是机灵,我曾问他既然读过书又为何会到这里来做事。小家伙纯净的眸子里不慎漏出了复杂的颜色,像是遗憾又像是期盼,最后皆纠结成了隐隐的苦楚。他说什么生于乱世读过点书会耍点小聪明别人可不会将这看作是王佐之才,到头来还不如当个武夫从军打仗去。他又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百姓总是最苦的,现在家里穷,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与幼小的弟弟需要自己来照顾。虽然现今比前几年杀戮少了状况缓和些了,不过那都不干咱们这老百姓多大的事,家中清贫才是最苦的事儿。
他说掌柜的现在这儿生意固然是不错,可是比起东边的那家,可还不够兴隆啊。听说最近魏王建了个什么西园,噢,也就是那里有个铜雀台的那个,曹家两位公子和同行文士宴游于此……啊,那里有个芙蓉池您知道么?当时众人饮酒赋诗,文采飞扬啊!曹四公子一句“朱华冒绿池”更是叫人拍案称绝……掌柜的您瞧瞧,若是在这酒楼边儿的池中植上芙蓉,再请名家提上几个字……
我是个粗人,他说的那些个什么东西是懂不起也不敢多去逐字研究的,但见那小家伙说得面红耳赤兴奋至此,就仿佛他当时真在场一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要不了几个钱,于是便随口应付了几句叫他自己看着办去,原本也并没想当真能起到什么大的效果。
不料那荷花还确凿是给我们带来了好运,自那次以后,店里常常座无虚席。我曾问那小家伙这东西怎么还真这么有用,改天自己无事干脆也去栽点花花草草什么的,说不准还能栽出点福气来。那小家伙眼皮一翻,毫无忌惮地笑我说那功劳哪能是点小花小草能办到的呐,要谢就去谢曹四公子的妙笔去!小家伙眼里丝毫不吝啬地露出了憧憬之意。
出生帝家,自小揽尽了长辈宠爱,金银珠宝美酒佳肴挥手即来,还字字珠玑出口成章,谁能不羡慕?可那曹四公子似乎从来对那些奢华的事物不感兴趣,反倒是对酒情有独钟。
曹家四公子曹子建植。虽说自己是个粗人,但对于这个名字,无论是出于什么方面都是没理由能不知道的。那可真是,怎一个如雷灌耳可以形容得了啊。
那一年,似乎已是很遥远的事了。也是,自己只是个平民百姓又怎会了解那些遥远人物的事迹呢?我所知道的仅有当年那受尽父亲喜爱才华横溢的四公子,在经过一系列我说不清道不楚的变故后,今年二月再次被当今圣上封为陈王,而他如今年已过不惑。
离都城偏僻的陈四县,是的,我现在便在这偏僻的地界里最为偏僻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