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送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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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了凉玄乐赠予的天魔大典参典名额之后，凉锦在凉玄乐的引荐之下来到魔王殿，见到了千机魔王。
面对千机魔王咄咄逼人的目光，凉锦始终面无表情，神态恭敬，却不谦卑，让千机魔王很是惊讶。
凉锦的年纪明显比凉玄乐要小一些，更是因为她早早炼体，修为又在数年之间不停攀升的缘故，她看起来格外年轻，作为一个人类修士，半百之年便达到结丹大圆满的修为，已是当世罕见的奇才。
就算是在九幽，能在她这个年纪晋升到巅峰魔将的魔族，也不出五指之数。加之此女沉稳淡然的心境，不为外物所动的稳重性情更令千机魔王对她的第一印象增色了不少。
“不论你以前是何身份，你既已回到这里，便是千机族人，本王相信乐儿，也愿意相信你，很期待你在天魔大典上的表现。”
从大殿出来，凉锦有些胸闷地抓了抓衣襟，千机魔王不愧是备受魔皇重用的智囊，他的眼睛包藏了数不尽的变化，没有人能通过他的双眼判断他心中所想，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
凉锦呼出胸中浊气，她半眯起眼，眼内暗芒明灭，她甚至感觉，她被凌云剑阁夹带着，划破虚空，突临九幽，也没有超出千机魔王的意料。
那个统御千机魔族，让千机魔族在人魔大战后逐渐衰败的千年时光里，却顽强地屹立不倒的男人，的确有如此远见和魄力。
距离天魔大典还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凉锦要利用这一个月将受心法反噬的伤调养好，同时也要尽可能熟悉千机王城的布置，向凉玄乐讨教在魔族中值得注意的事情。
她对凉玄乐曾提及的魔域十分感兴趣，想必魔族里也有类似于人界仙门中各种提升修士实力的手段，而魔域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方。
这对根基受创，修行速度大幅下降的凉锦而言，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机遇，要好好把握才行。
正当她如此想着，前边一人缓缓行来，凉锦的目光与之短暂相接，那气宇不凡的青年唇角一勾，笑容颇为耐人寻味，随后与凉锦擦肩而过。
凉锦脚步未停，那人也径直朝着魔王殿去，但凉锦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她想起自己二十年前进入九幽找寻凉玄乐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个男人。
只是当时此人正好要去人界，后来诸事繁杂，她也没来得及和凉玄乐多说两句话，也就一直没有调查清楚这个本该在三十年前就死在她手里的男人，究竟为什么还好好地活着。
凉锦神情凝重，眼里寒芒内藏，快步转过回廊，来到凉玄乐居住的宫殿。向守门的魔卫表明身份之后，魔卫当即让了行，应该是凉玄乐提前有过交代，若是凉锦来寻，不必通报。
“可有被王上刁难？”
凉玄乐坐在前院里，翻阅着一些古籍，听闻凉锦的脚步声，她将书册至于膝头，抬眼微笑着看着凉锦，温声问道。
方才千机魔王言说要与凉锦单独聊聊，故而凉玄乐将凉锦带过去之后，就自行告退，留了凉锦一人在魔王殿里。
凉锦摇了摇头，走到凉玄乐身边，在石凳上坐下，将自己与魔王会面的事情简单与凉玄乐说了一番，凉玄乐认真倾听，待凉锦说完，她轻声一笑：
“至少在千机王城，没有什么事情能避开他的耳目。”
凉玄乐这句话，算是侧面肯定了凉锦的猜测。
凉锦神情不变，但心中对千机魔王的能力有了新的估测。微风吹过，卷起两片落叶，飘落于凉锦肩头，她转头将落叶拾起，拿在手中把玩，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方才在魔王殿外，我见到了凉千山。”
凉玄乐眉梢一挑，瞬间洞悉了凉锦疑惑的根源，她的脸上毫无波澜，用最为平常的语调，简单地说道：
“他的存在是为了成就我。”
闻言，凉锦两眼一瞪，心中疑惑未有稍减，反而更加一头雾水。
凉玄乐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笑，少见的向凉锦卖了关子：
“你现在接触这些还太早了，等你化神，我再告诉你真相。”
凉锦撇了撇嘴，结果凉玄乐也没将凉千山的事情告诉她，但她也明白凉玄乐不会做毫无道理之事，她既然选择隐瞒，那便是有不得不隐瞒的缘由。
硬要追根究底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凉锦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便没再继续追问。
离开凉玄乐的寝宫，凉锦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里，放下身外琐事，开始静心修炼，调养身体。
十日后，凉锦住所的房门被人敲响。
凉锦从冥想中醒来，灵识一扫，已明晰来人身份。自那日她醒来之后，就让凉玄乐将安排在此处随侍的魔仆和魔将都撤走了，凉锦向来一个人住惯了，不习惯有人侍奉。
开门关门这种小事，她当然亲力亲为。
她跃下床铺，快步走到门边，将房门拉开。门外，凉玄乐正安静地等候着，见屋门向内拉开，她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看来堂妹的伤已好了许多。”
凉锦眨了眨眼，亦勾起唇角：
“堂姐来此，可是有甚要事要同我讲？”
她知道凉玄乐诸事繁忙，却总是亲自来找她，这份来自亲人的关心让凉锦极端的性情一点一点被软化，至少，还有一些人会无条件地帮助她，她并非孤立无援。
冲动于事无补，不管多么痛苦，多么愤怒，唯有冷静下来，才有可能找到突破之机。一味地寻求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与之对应的心境，最终，也不过是被力量吞噬而已。
凉玄乐用心良苦，凉锦心中感动，却不得将这感激的心情宣之于口，唯有努力成长，达成凉玄乐的期望。
“堂妹此话真伤人心，难不成无事便不可来看看你吗？”
凉玄乐眼里带着笑，却用一副极为委屈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凉锦脸皮一抖，神态羞窘而尴尬地轻咳一声，无奈地叹息道：
“堂姐哪里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九幽待久了，她的堂姐变坏了。
凉玄乐莞尔，只觉凉锦经历过大风大雨之后，性格变得正经了不少，偶尔逗一逗，倒是颇为有趣。
“行了，不逗你了，你快些收拾东西，咱们要启程了。”
凉玄乐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令牌和一个小巧的包裹，将它们一起交给凉锦：
“这是天魔大典参典之人的身份令牌和我给你准备的几件衣裳，你且将它们收好，天魔大典将在越州的魔皇城举办，与你随行之人已在千机王城东门集合，此后几日我会和王上一同前往，就不能与你同行了。”
她话音稍顿，抿唇一笑：
“你在路上可莫要给我惹事，遇到不开眼的，清理干净，别留祸根。”
凉锦微张着嘴，脸上露出讶然的神情，没曾想凉玄乐会一脸平静，毫无波澜地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但这也十分符合凉锦的性情，各大魔族与千机魔族之间积怨颇深，有些冲突实在平常，千机魔族若是一味的忍让，根本不可能保留到现在。
许多时候，该强硬的，绝对不能心软怯懦。
凉锦眼角一挑，眸子里寒光闪烁：
“我明白了。”
凉玄乐点了点头，而后抬起手来，示意凉锦蹲下。凉锦听话地俯身，却见凉玄乐将柔软的玉手放在凉锦头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寻常的姐姐给妹妹送行时那般，温柔地凝望着凉锦的双眼：
“一路小心。”
凉锦毫无预兆地鼻头泛酸，眼睛猛地红了，她悄悄垂下了头，不让凉玄乐看见她此刻失态的模样。
“堂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但也不确定，究竟能不能瞒得过心细如发的凉玄乐。
离开王宫之后，凉锦在凉玄乐安排的魔卫带领下来到王城东门，凉锦早已收拾好起伏的心绪。
另外九个参典之人已经提前抵达，凉锦到来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视线，目光中带着一丝丝提防和好奇。
凉锦身份特殊，拥有凌云剑阁不说，又是凉玄乐特意保下来的人，这另外九魔知晓魔王对凉锦的重视，所以，他们虽然多等了些时间，却都没有表现出不耐和厌恶。
他们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凉锦不关心，也不在意，只要不主动来招惹她，他们就能相安无事。
其中一束目光稍稍引起了凉锦的注意，她的视线回望过去，与一双幽深的眼睛对在一起，那人身姿窈窕纤细，是十人中，除凉锦之外的另一名女性魔族。
这女性魔族的外显修为乃是巅峰魔将，但在凉锦的感知之中，却是元婴初期。她压制了自己的实力，想必是此番千机一族参加天魔大典的重要人物。
除她之外，十人中另有两名修为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的魔帅，连没落的千机一族十个名额中都有三个魔帅，此番天魔大典，必定少不了一番恶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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