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今夕复何夕》流光浮影

2、第 2 章

　　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城临走前的眼神，改编的正式命令下来时，袁朗竟然有种靴子落地的感觉。他接受命令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平静到团长和政委轮流找他谈话，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
　　袁朗和他手下的兵感情很深。他爱开玩笑，平时常和士兵打成一片，但是严厉起来却近乎不近人情，七连的兵对连长又爱又恨，尊敬却不会减少一分，单兵素质上更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也因此，尽管袁朗总在训练中给他们设立更高的难度，七连的兵却毫无怨言，因为每个兵都知道，七连是侦察连，是刀尖，所以他们必须把自己打磨的比其他人更锋利，更尖锐。
　　而现在连这把刀都要重新铸造，刀尖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最后一批兵解散时，袁朗就像他们来时一样站在广场上，一个一个念完了他们的去处。他的手很稳，声音也很稳，念完之后合上文件，甚至很有兴致的开起了玩笑。
　　“好啦，你们终于不归我操心了，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他夸张的作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你们，也摆脱了我这个坏人，能够更幸福的迎接明天的朝阳了！”
　　一片沉默。除了袁朗之外，没人脸上能笑得出来。
　　“行了行了，别都摆出一副哭丧的脸，我还没死呢！”袁朗摆摆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依旧是沉默，终于有个憋不住眼泪的兵突然大喊了一声：“连长！”
　　这个喊声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陆陆续续带着哭腔的喊声在操场响起：“连长你是好人！”“连长我会想你！”中间还夹杂了一句“连长你还欠我一包烟！”
　　袁朗被弄的哭笑不得，最终只能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嚎什么嚎！听我口令：上车！”
　　袁朗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上车，然后用一张张写满不舍和悲伤的脸看着他。在小声的啜泣中，他的眼泪几次要夺眶而出，最后却还是生生止住了。
　　车发动了，袁朗一个人站在原地，对着远去的熟悉面孔，敬了一个饱含了所有感情的礼。

　　心里空落落的回到连队，就看见许三多像根旗杆一样杵在院内。袁朗乐了：“你在这干嘛呢许三多？”
　　“报告连长！队列还没有解散！”
　　“解散！”
　　许三多摆了个稍息的姿势。
　　“放松点吧，连队就我们两个人了，死撑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袁朗自嘲道，“行了，我今天给你放假，你想自己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是！”许三多接到命令之后，转身拿起笤帚和簸箕，开始了院内的清扫。
　　袁朗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这还真是标准的许三多会做的事情。如果是往常他会调侃甚至训斥几句，但是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
　　他没有再看许三多，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电话声几乎是压着他的脚步响起的。
　　袁朗本来不想接，这个时候他不想听任何人的安慰或者劝导，但是在响了第四声时，他还是接了起来：“喂？”
　　“袁朗吗？我，高城。”
　　袁朗很是惊讶了一下：“高队长？这个电话可不好打吧？”
　　“可不是，转了不知道多少线，隔了八座山的单位，通信兵肯定都转烦了。”电话里高城的声音和袁朗记忆中一样爽朗，鲜活的撞进了他的鼓膜。
　　袁朗没说话，他知道高城没说完。
　　果然，高城的声音低了几度：“我听说你们连的事了……对不起。”
　　突然起来的道歉让袁朗忍不住笑了：“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这是你下的命令？”
　　“当然不是！”高城高声否认，随后沉默了一下，声音又低了下来，“其实那天我就知道了。”
　　袁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不是，高队长，我听你的声音还以为你才是钢七连连长呢。”
　　高城：“……我不说了！”
　　“诶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火气，袁朗连忙解释，“我是说，非常谢谢你专门打电话来慰问我，我没事，你也不用道歉，职责所在大家都能理解，而且——”
　　他顿了顿，虽然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但袁朗知道高城在认真听：“大势所趋，岂能螳臂当车。”
　　“你那胳膊比螳螂粗多了，”高城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没事挂了，再见！”
　　袁朗对着嘟嘟声的电话，露出了一个自改编以来最自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