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今夕复何夕》流光浮影

18、第 18 章

　　18.

　　高城带队跑完一圈375，才沉着脸把队伍里的齐桓叫到一边：“还是不行？”

　　齐桓摇头：“夜里又做噩梦了……天亮才睡着。”

　　高城脸色难看的像锅底，大步流星的向宿舍楼走。

　　齐桓跟在他后面，忧心忡忡：“队长……这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凉拌呗？这都过去三天了还是昼夜颠倒浑浑噩噩的，”高城越说嗓门越高，“他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你说怎么办？”

　　齐桓闭嘴。高城意识到自己不该无故冲他发火，于是缓和了口气：“伍六一和吴哲都去了？”

　　“都去过了，昨天让吴哲劝下地了，但是坐在那儿，就跟没了魂似的。”齐桓也是无奈，“他这个样子，伍六一也不敢吼他，怕他受刺激更深。”

　　高城瞥了他一眼：“不敢还是心里有愧？”

　　齐桓赶紧说：“他那腿就是个皮外伤，已经好了。”

　　高城背着手一言不发，步子越走越快。齐桓知道他的脾气，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做声的跟着高城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吴哲正蹲在地上拿着相机给许三多拍照，伍六一在旁边配合着做出各种怪样，两个人花样百出的哄他笑。而许三多歪歪扭扭的靠坐在梯子上，双眼放空。高城发现齐桓的形容特别贴切——人在这儿，魂儿没了。

　　看见高城进来，吴哲和伍六一赶紧站起来，低声叫着“队长”挪到了一边。

　　趁高城歪着头观察许三多时，他俩纷纷向齐桓使眼色，齐桓警告性的瞪了他俩一眼，又轻微的摇了摇头。

　　许三多涣散的目光好一阵子才重新聚焦，看到站在他眼前的人，又过了几秒，迟钝的喊了一声：“队长。”

　　“哦，你还知道我是你队长，你还把自己当个兵。”看到许三多依旧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高城讽刺的语气直接又拔高了两个声调，“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个兵样子吗？你还知道当兵的职责吗？”

　　连声的质问让许三多更深的低下了头，而高城的怒气也因此烧的更加猛烈。

　　“许三多，你以为平时的训练都是干什么？过家家吗？你们所有学的练的，那些狠招猛招，都得在战场上厮杀！真正的战场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连承担这个的心理准备都没有，你还当什么兵？！来什么老A？！”

　　“队长，三多他只是——”

　　“你别给他开脱！” 吴哲刚一张口就被高城直接打断，“我看他就是天天被你们宠的，根本忘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吴哲只能闭口不言。高城看了一眼瑟缩的更厉害的许三多，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

　　“钢七连，”这个意外的话题让伍六一抬眼看向高城，“你在那儿待了两年，会背你们的连史吗？”

　　许三多依旧把头埋的很低，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钢七连……共有五千名士兵，其中有一千一百零四名前辈为国捐躯……”

　　“那你知道这一千一百零四名先烈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活下来的那些人歼敌数目又是多少吗？钢七连立过几次集体一等功我不想再重复了，集体一等功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也很清楚，他们中有多少人在第一次杀人前连枪都没摸过，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因为杀人而愧疚吗？可是当敌人对着战友举起刺刀时，他们只能把子弹送入敌人的胸膛，因为他们不想看着战友死在眼前，不想国家沦陷！不抛弃不放弃的口号喊得响亮，你知道做到这六个字要抛弃什么，又放弃什么吗？！”
　　说到最后，高城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了怒吼。在他粗重的呼吸声中，伍六一紧紧的抿住了嘴唇，许三多则早已经泪流满面。
　　高城的口气愈加激烈：“就你现在这熊样，你对得起牺牲的一千一百零四名先烈吗？还是说你宁可伍六一成为那第一千一百零五个？”

　　“队长！！！”

　　“我没有！！！”

　　伍六一和许三多同时喊出声。许三多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伍六一的爆发则更为突然，吴哲吓了一跳，转头看他；齐桓的目光在暴风中心的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暗自叹了口气。

　　伍六一的声音低了下来：“队长，许三多只是还没想明白……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高城没看他，依旧盯着许三多：“你替他说没用，让他自己说。”

　　许三多还在哭，他断断续续的发出了呜咽声：“我就是觉得……太累了……太累了……我不想……再面对离别……”

　　他哭的那么伤心，让其余四个人都默然。小小的寝室里，一时间只能听到他的哭声。

　　最后还是高城在渐歇的哭声中先开口：“天下大得很，选择也多得很，我给你时间，让你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回来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我从不干强迫别人的事，不管到时候你怎么选，是走是留，我都不会再说半个字。”

　　他的表情有一点无奈，又有一点伤感，还有一点不甘和愤怒。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向宿舍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老子很生气！”

　　然后他丢过去一个牛皮信封，“啪”的一声掉在了许三多的脚前。

　　吴哲赶紧捡起来，打开一看，就递到了许三多面前：“看厚度，是队长刚领的工资。”

　　许三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伍六一骤然抬头，高城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