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情可待》舟舟沐

8、波澜渐起

　　方糖客气的回复：“谢谢不用啦，我什么也不想吃。”

　　方糖和陈宪南聊完，李丽霞喊她吃晚饭，方山海在书店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母女两个人。

　　李丽霞适才刚和钱阿姨通了电话，此刻和方糖说道：“糖糖，我仔细打听了，宪南这孩子没什么坏毛病，人踏实上进。”说完皱皱眉：“只是听说开了什么补破碗的工作室，家里挺不支持的，就差一个正式工作，不过他妈说了，陈宪南早晚也得考编，咱们也不用担心。”

　　“噗。”方糖忍不住笑出声，纠正道：“妈，人家不是补破碗的，锔瓷，锔瓷知道吗？是一门手艺呢，开工作室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丽霞不屑一顾：“听着也不像什么正经事，不过人家父母都管不了，咱们操什么心，你给我上点心，错过这个你得后悔一辈子，人家宪南哪哪都强，和你同一届，也是一中的，学习成绩可比你好多了。”

　　“呵呵，妈，你闺女还病着呢，能不能别老打击我？”

　　“你妈我这是替你操心，你整天大大咧咧的，哪有女孩儿样，整天别总穿什么牛仔裤，赶明儿买件裙子穿上。”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方糖连忙转移话题：“妈，我去开门！”

　　方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一看，是陈宪南，他怎么来了？

　　再低头看，他手里拿了不少东西。

　　方糖倚在门边：“你怎么过来了？”

　　陈宪南眸光一沉：“好像我不受欢迎？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李丽霞走到门口，瞧见陈宪南满脸笑容：“宪南来啦，快点进来坐，方糖你别堵在门口，赶紧让开点！”

　　方糖被挤到一边，李丽霞热情带着陈宪南进了屋。

　　“方糖发烧了，我过来看看她，路上随便买点东西，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方糖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陈宪南的大礼包，他还真舍得花钱。

　　趁着李丽霞去沏茶的功夫，方糖低声说：“陈宪南，虽然说演戏演全套吧，但你也得悠着点，你这么积极表现，过几天我跟我妈说咱俩吹了，我妈得拿刀砍我你信不？”

　　陈宪南端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衬衣许是穿了一天有些褶皱，整个人显得懒散不羁，他的眼睛极亮，眸色幽深：“没关系，你可以说是我没瞧上你。”

　　“陈宪南，你想得美。”

　　陈宪南温和的笑笑：“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生病了，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我来看看也很正常吧。”

　　方糖无言以对，李丽霞端来茶壶，眼神热切，一个劲的跟方糖打眼色，方糖低头抠手，李丽霞剜了她一眼，和陈宪南聊了起来。

　　方糖忍不住感叹，她妈不去居委会上班真是可惜了！

　　方糖第二天到学校，收到了办公室同事的问候，昨天本来有两节语文课，因为她生病改上了数学和英语，这周内课时再调回来。

　　方糖去五班上完课，收拾好东西回到办公室，一张撕的歪歪扭扭的小字条从本子里飘了出来。

　　纸条没署名，只见上面写着：方老师，听说你生病了，住你早日jian康。

　　字体稚嫩，霎时间，仿佛一阵暖流在心间穿梭，方糖被孩子的朴实真挚感动，这一刻，就是她做这份工作收到的最满意的回馈。

　　===

　　休息日阳光明媚，方糖坐着摇椅在阳台晒太阳，感叹放假真好。

　　李丽霞走过来晾衣服，顺便搭话：今天天气挺好。

　　方糖不明其意：“嗯？”

　　李丽霞摇下晾衣杆：“挺适合约会哈，你看外面小年轻都外面玩呢，没在家里窝着。”

　　方糖敷衍答：“哦。”

　　李丽霞试探：“你俩就没什么安排？”

　　方糖回：“啥安排。”

　　李丽霞不满：“约会呗，一男一女在一起还能干啥？”

　　方糖找借口：“没安排，兴许人家对我没意思呢。”

　　李丽霞不信：“你就在这给我装，我看的明明白白，人家宪南多积极多主动，你生病还往家里买东西看你，最后你俩要真是没成，也是你没上心，不把人家当回事。”

　　方糖表示很冤枉。

　　阴险啊太阴险了，帅哥不仅颜值高、智商也高，在家长面前摆出一副乖觉主动的态度，就算以后相亲失败，这个锅，也是方糖背！

　　李丽霞想办法把自己往外撵：“你也主动点，别老让人家宪南约你，女孩子是要矜持，但是该主动也要主动。”

　　在李丽霞的热情教导下，方糖只能硬着头皮给陈宪南打电话：“宪南，额，你在做什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陈宪南那边很安静：“我在工作室，怎么了？”

　　迎着李丽霞鼓励的目光，方糖说道：“哦，没什么，就是上次我生病，感谢你来看我，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

　　陈宪南在那头轻笑：“不是鸿门宴吧？”

　　方糖哼了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很真诚的好不。”

　　只听对方说道：“好，二十分钟后我到你们家楼下接你。”

　　挂掉电话，李丽霞满意的点点头：“你来我往，感情总会升温的，哎，我给你买了一件裙子，你换上再去。”

　　方糖：“妈，你什么时候买的？”

　　李丽霞回卧室衣柜里找衣服，大声道：“上次和你冯阿姨逛商场买的，看到那条挺适合你，约会能穿。”

　　等李丽霞把裙子扔到沙发上，方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淡黄色的长袖连衣裙，胸前还有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商量一下，我可以不穿吗？”

　　“好几百块钱买的，不穿可惜了，约会的时候穿的好看点，快去换上。”

　　方糖只好遵命，说起来这件衣服并不难看，李丽霞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但风格不太适合她，而且有装嫩的嫌疑。

　　方糖穿着长裙，扭捏的下了楼，感觉到浑身不自在，看陈宪南的眼神也戒备起立。

　　陈宪南背对着她，等方糖喊她才回过神，眼睛扫向她，眼里意味不明，缓了一缓评价道：“你穿裙子也很好看。”

　　“感谢夸奖，我当真了，你想吃什么？”

　　“随你，我都行。”陈宪南帮她打开车门，手掌扶在车顶。

　　“不好意思周末打扰你，实在是我妈逼的我没办法。”方糖解释道。

　　陈宪南专注开车，眼睛盯着前方：“大家都是朋友，你没必要这么客气。”

　　方糖挠挠头，和陈宪南相处，她总觉得不自在。

　　吃了饭，陈宪南中途已经偷偷付了钱，还安慰她：“我的信用卡今天可以打八折。”

　　方糖叹气，吃顿饭又欠下一个人情。

　　方糖出来的时候偷偷拿了复习资料，跟着陈宪南去了他的工作室，在家里不清净，倒不如来陈宪南这里复习。

　　陈宪南工作室有一张长长的工作桌，方糖占据了最北侧，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陈宪南笑：“应该是我影响你，电钻声音很吵的。”

　　桌上有陈宪南锔了一半的瓷器，方糖偷偷看过去，是一件紫砂壶，陈宪南洗了手，重新坐回桌旁，拿出了金刚锥，他先是在盒子里挑了合适的锔钉，随后，大概是尺寸不太理想，陈宪南皱眉，又换了一枚更小的，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工作室响起。

　　方糖扶着下巴，陈宪南逆光而坐，午后的阳光在他的脸颊映上一片剪影，他的眉峰挺立，偶尔蹙成一团，工作中的他认真极了，方糖看的有些痴迷。

　　方糖被一阵敲打声拉回思路，她定定神，陈宪南长舒一口气，身体放松的靠向椅背，胳膊垂下来：“搞定。”

　　天气早已转凉，陈宪南的额间满是细汗，方糖从桌上取出几张抽纸递给他：“辛苦了。”

　　陈宪南心情大好：“不辛苦，小妹妹，有没有不会的数学题？哥免费解答。”

　　“切，自恋。”方糖在心里道。

　　卷子的一角快被方糖团皱了，她指指右下角的一道大题：“这道。”

　　陈宪南走过来坐在方糖旁边，埋头看向卷子，大约是离得太近，几乎碰到了她的头：“答案是三分之π。”

　　说罢他拿起纸笔，飞快的演算步骤：“很经典的利用数形结合解答的函数题。”

　　一旁的方糖感叹：“这就是差距啊，不愧是当年的学霸。”

　　陈宪南讲题的思路明显比方轩简明清晰很多，只讲了一遍方糖已然明白，陈宪南又给她出了两道相似题型：“我猜你们考试题不会太难，这类题只要吃透了，考试遇到就能拿到分。”

　　陈宪南问她的学习方法，显然方糖的回答令他不满，陈宪南道：“高中数学没有那么难，主要集中几个部分，有时间我做个总结。”

　　方糖忙摇头：“太麻烦了，我自己看就行。”

　　陈宪南扎她心：“你保证自己学能有效果？”

　　方糖心虚的低下头，随即有些犹豫，像是有话不方便开口，一番纠结后说道：“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你说。”

　　方糖轻咳两声：“你这么帮我，不是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