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戏精要演我》Kings

10、十·上门

　　这场临时聚会讨论到最后，大家勉强达成了两项共识：

　　第一，设法查清代表着变数的裴泽之所以还活着的原因；
　　第二，任务者不能对周以淮出手，让其对同性产生兴趣。

　　大家都不敢确定，让一个代表着变数的角色刷满主角的好感度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会不会连带着影响到他们这次的自由任务。
　　没有任务者愿意去拿一半的几率去博一个相安无事的可能性，毕竟自由任务失败后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大家都不想赌。

　　散会之后，偌大的客厅上只余下霍西城兄弟二人。

　　光华苑小区南苑A座的这套公寓是霍西城名下的物业之一，不过他本人并不常住这里，会买下这套公寓，也是为了能更方便的接近任务目标。
　　基本上，周以淮在帝都哪里购置了房产，他就跟着买到那片区域，争当邻居。

　　跟着目标任务买房的这一行为并非只有他一个，与霍西城有着相同实力的任务者，大部分都这么跟风干的。从而造成了娱乐圈内的一大怪现象，出个门，大腕们互相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相当有意思。

　　不明真相的圈内人经常就此事发出感叹，说，这世界真小啊。

　　对于这点，霍西城心想，这是照着买的房子，大家一起扎堆围绕着同一个人买，世界能不小吗？

　　周以淮自从谈恋爱之后就跟女朋友一起去搬去了郊区那边的独立别墅，很少再回这个小区常住了。霍西城他们这些任务者自然也跟着到那片别墅区置业，化身成一枚枚发光发热的电灯泡，时不时地当着人家小情侣的面强刷友情进度，兢兢业业地维持存在感。
　　反正陈姗姗跟他们一样都是任务者，大家互相之间知根知底，就算陈姗姗不耐烦被打扰二人世界，也不能多说什么。

　　无论是以任务目标的女朋友这一身份还是以她自身的任务者等级，单凭她一个人想阻扰众人刷任务进度，她还做不到。
　　毕竟寡不敌众。

　　“哥，你看！楼下那两个人……是周以淮和他助理吧？”

　　耳边传来自家弟弟咋咋呼呼的声音，正在收拾茶几的霍西城闻言停下动作，起身往落地窗走去。
　　拨开松散下来的窗帘，在窗边站定之后，霍西城顺着弟弟所指的方向，低头往下一望。

　　从高楼往下俯视，地面上的行人犹如蝼蚁，看上去就跟一颗颗缓慢移动的黑点似的。尤其现在还是冬季，夜幕降临的很快，小区内的照明灯尚未完全打开，光线不足之下，常人很难看清小区花坛上到底走过了什么人。
　　不过对于任务者们来说，这不是问题。

　　花了几点积分兑换了小道具，借着道具的帮助再看，那两个趁着夜幕走进小区的身影清晰无比。

　　“果然是他们。”
　　也兑换了小道具霍西明毫不费力地认出了那两个身影。

　　当他注意到那两个步履匆忙的人的手里还提着行李箱时，不由得回过头来，问他哥：“周以淮他好像要回这边住了。哥，你又要跟着搬回来吗？”

　　“嗯。”霍西城把用完的小道具随手扔在一边，随即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短信，通知对方马上去郊区别墅那里把他常用的私人物品带过来。挂了电话后，又对霍西明补了一句：“不过你的话，还是回老宅安心当小太子吧。这里有我就行，你不用跟过来。”

　　霍西明啧了一声，抱怨道：“麻烦。”

　　兄弟两人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者对外的关系正处于《霍家二少海外归来，疑似与兄长夺权，寰宇娱乐未来何去何从？》这样的敌对状态。这类型的年度大戏霍西明演得快呕了，但为了顺利完成任务，维持基本人设，他硬着头皮也得继续演下去：“那哥你自己注意点，我走了。”

　　霍西城摆摆手，示意他快走：“你也是，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霍西明戴上口罩，将一副眼镜框红得骚里骚气的墨镜架在鼻梁上，声音含糊地应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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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苑A座的电梯间内，一手拎着手提袋，一手拖着行李箱的何陌正跟自家老板一起等电梯。

　　以周以淮目前在娱乐圈里的咖位，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拉扯出一个团的助理。
　　诸如拎包搬行李这种事，其实应该是助理负责的工作，作为经纪人的何陌只需要为自家老板打理事业上的相关事宜就行。但由于现在是特殊时期，昨晚见周以淮终于肯从房里出来了的何陌大手一挥，很干脆地给助理团队批了假。

　　何陌已经想好了，在求婚事件余波彻底平息之前，他都会将自己化身成贴身保姆，亲自盯人。
　　根据以往老板失恋后所呈现的例子来看，这样亲自盯人的日子，保守估计，起码得持续半个月。

　　——不过就眼下的情况，何陌想，这次，自己是不用盯那么久了。

　　清楚知道失恋的男人到底有多难伺候的何陌，在为自家老板即将进行的陕西之旅安排好机票酒店后，内心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由衷感谢那位成功转移了自家老板注意力的朋友，同时，也越发好奇对方的身份。

　　“叮——！”
　　随着指示灯灭，电梯门应声而开。
　　电梯内外，两拨人的位置进行了一波有条不紊的相互交换。

　　两人出行时一贯戴着口罩，可南苑A座里住的都是圈内人较多。娱乐圈嘛，人精遍地，对于遮住了半张脸的何陌，大家可能一时间没认出来。但周以淮自身那过于出挑的眉目，除非把整张脸都挡严实了，否则哪怕遮去了半张脸，扔人堆里的他也照样能被圈内人轻易认出。
　　更何况，住南苑A座32层的人，只有他一个。

　　早上那趟飞往墨尔本的航班，最终还是在中午十二点前起航了，各大娱乐新闻头条目前全是陈姗姗独自登机的照片与文字报道。何陌作为经纪人，自然是密切地关注着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在确认陈姗姗真的出国之后，终于放下紧绷了数天的心神。

　　何陌清楚他家老板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基本都以分手后对方远走国外的形式收场。虽然不知道双方到底为什么而分手，但何陌是不怕陈姗姗有天会卷土重来的。因为他家老板之前交的那五任女朋友在出国后，不知道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至今未曾有过回国的迹象。杳无音信，跟神隐了似的。

　　他不相信，有了直播事故这件事，对方以后还会有勇气与脸面回国搞事。

　　何陌想，一切总算尘埃落定，现在只需要耐心等时间将剩下的东西冲淡就好。

　　密闭的电梯厢中，认出了周以淮的住户们，互相之间不知交换过多少波饱含同情的隐晦视线。好在他们也知情识趣，没有冒然上前攀话。

　　不过周以淮向来都是无视这类视线的，只是他在进电梯后一直微微皱眉，眉眼间的神色带有一丝迟疑与困惑。

　　都化身成贴身保姆的何陌自然注意到自家老板的异状。不过电梯厢当时还有很多外人，何陌不方便开口问。不过没想到两人走出电梯时，周以淮倒是先发话了。

　　到了32层的周以淮扯下口罩，张嘴就问：“你有没有留意到刚才出电梯的那个人？”

　　何陌下意识地反问：“哪个？”刚刚出电梯的人有点多啊？

　　“男的，大约二十岁出头，肤色偏白，灰帽子，灰口罩，身高偏矮，目测一米七三左右。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白色套头高领衫，脚踩马丁靴。”周以淮随口报出了一段数据，跟背台词似的，还伸手比划了几下：“那人除了鼻梁上架着一副不伦不类的红框墨镜之外，浑身上下的行头都特别讲究。”

　　“……”

　　何陌心想，这楼里住的人，哪个出门时穿得不讲究了？
　　不过他刚刚是真没留意到周以淮提到的这个人。

　　“不好意思，我没留意。”实话实说的何陌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谦虚地请教道：“怎么了，那人有什么问题？”

　　周以淮唔了一声，没有指教的意思，而是说：“算了，我猜你也不会留意，当我没问。”

　　何陌：“……”

　　周以淮指着3201房的方向，对何陌说：“去把我的东西放下吧。”

　　自求婚失败那一晚起，周以淮就再也没回到过郊区那栋与陈姗姗共筑爱巢用的别墅，而是跑到位于海淀区那边的某套私人公寓里，一声不响地关了自己三天。

　　没恋爱住朝阳区。
　　恋爱后住别墅区。
　　失恋后住海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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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淮名下的物业很多，但多年来基本都是在这三个地方来回跑，如今，失恋后的周以淮会搬回光华苑小区，何陌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自家老板从下午开始就在陆续收拾个人物品，现在他手上拎着的拖着的，可不就是对方的东西？

　　不过令何陌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周以淮现在的举动。
　　——他家老板正在按门铃，按的还是3202房的。

　　对此，何陌的第一反应是：“怎么，门铃坏了？”
　　说着人就凑了上来，想看看什么情况。

　　周以淮瞥了何陌一眼，淡淡道：“它没坏。”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周以淮还当着何陌的面，一连又按了好几下门铃。
　　大门是花了重金订做的，隔音效果做的很好，站在大门外的两人只能听见几丝微弱的铃音。

　　“既然门铃没坏，那你还按什么？”得知门铃是正常的，何陌有些无语：“又不是没有钥匙，想进去的话直接开门……等等？！”

　　终于察觉到不对的何陌，脑子一时间有些发懵。
　　吸了口凉风的他指了指3202房的大门，一脸的不可置信：“不直接进去，是因为现在有人住里面？”

　　唇角微微翘起，难得将内心的愉悦写在脸上的周以淮承认道：“是啊。”

　　何陌这下是真的吃惊了：“谁啊？”

　　这几年打3202房子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周以淮可一个都没理会，让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现在他不过几天没留意这边，竟然就有人住了？
　　不应该啊。

　　除非……

　　何陌：“……里面的人，是裴泽？”

　　周以淮：“不然呢？”

　　何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