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74、未雨绸缪

　　真君神殿，逆天鹰向杨戬禀报他暗中查来桓璃的家世、经历。

　　从泾河龙王与袁守诚赌雨被魏征斩首，到十子分封、婚配。可谓是事无巨细。

　　杨戬蹙眉听着，泾河龙王一脉也就这个次子有几分能力，和他那九个兄弟比桓璃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鹰叔叔，那个济水龙王的妻子是怎么过世呢？”灏儿抓住什么重要的破绽追问道。

　　逆天鹰摇头：“这事属于秘辛，我没有查到。”

　　“接着说。”

　　“我们说那了，对，现在的泾河龙王。他是老泾河龙王的幼子，被老龙王惯坏了。继位后娶了洞庭湖龙宫的三公主，娶妻之后没有洞房，让她独守空房。那小龙王沉湎酒色、荒淫无耻。残暴成性，水淹泾河两岸的田禾 ，荼害生灵。三公主百般规劝，谁知忠言逆耳，反遭恶龙嫌弃。可怜金枝玉叶龙宫女，竟做了风鬟雨鬓牧羊奴。”逆天鹰说的起劲，眼神不住观察杨戬的神色。

　　“那三公主真可怜。”灏儿对“三公主”的遭遇唏嘘不已。

　　杨戬听得心烦意乱，三公主真可怜，是啊。如果桓璃也这么对待过他过世的妻子，那寸心。。。

　　逆天鹰看杨戬神色挣扎，但却还不见行动。不由暗叹一声，话都给你说到这了，还犹豫什么啊？

　　“师父，这事我们要不要和。。。师娘说说，让她看准再嫁。”灏儿也想到万一桓璃也是这么对他的妻子，不由担心起寸心的未来。

　　“住口！”杨戬怒斥道。

　　灏儿不敢顶撞杨戬，只得悻悻住口。一脸委屈，我又没说错什么，训我干嘛？你自己把媳妇让出去，现在还要不管不问看着她跳入火坑。

　　杨戬暗暗做了决定。

　　手里奏报的翻到幽都那本，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头也不抬的问道：“顾家兄妹在幽都可还安分？”

　　“一切如常。”

　　杨戬抬头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其他奏报。

　　见杨戬没有其他要询问的，逆天鹰扯了扯灏儿两人默默的告退，让他安静看公文。

　　灏儿跟在他后面小声询问，“你和我说说那个顾家兄妹的事吧？还有，我们在瓷器店遇到的那个丫头是底细？”

　　逆天鹰转头看了眼案前专心看奏折的杨戬，故意不说，吊足了灏儿的胃口。

　　杨戬踌躇间写了一信函，招来哮天犬送到龙吉处。

　　一切办妥，继续批阅书案上剩下的奏折。忽然，几滴猩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滴在正在批阅的奏折上，反手拭去血迹。

　　看着那本染上血迹的奏折，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一气之下把书案的奏折全扫到地上。

　　逆天鹰送来的那封有关灏儿的身世的信函，滑到不显眼的角落。

　　殿门外的灏儿被屋内的响动吓了一跳，看着散落一地的奏折和转身进了内殿杨戬，心生疑窦。

　　**
　　西厢房内，满室酒味。

　　整个屋子充斥着冷，寂静清冷。皓月临窗，室内洁白明亮，对面是遥远寒冷的月亮，嫦娥的身影在月宫若隐若现。

　　杨戬露出为数不多的慵懒神态，斜依在软塌上，一手执酒樽，神色凝重。

　　他辞去司法天神的位置，他和寸心真能过上他们所期望的平静日子了吗？

　　师父玉鼎真人监督修缮中的新天条、源源不断报到真君神殿的新问题，还有黄天化募集来的新兵。那几个人可以做到面面俱到吗？

　　新天条是他弄出来，他有责任看着它走上正轨，让它真正的造福三界。

　　烈酒入喉，心口的疼痛更甚。

　　他并不喜欢这个位置，他曾说过为了敖寸心，即使玉帝的位置他也不屑一顾。想起在东海寸心那决绝的脸，杨戬有些怀疑那还是他心中的敖寸心吗？

　　他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那敖寸心却是一个意外。意外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现在又意外的变成他不熟悉的样子。

　　睡梦中杨戬的眉头越蹙越紧，手抓着胸前的衣襟，独自忍受着旧伤复发的痛苦。

　　**

　　翌日早朝，满朝文武聚齐，唯独不见杨戬。

　　“司法天神人呢？”玉帝语气不善，好不容易有个让杨戬难看的机会他怎会不用？

　　龙吉含笑答道：“父皇，二郎神昨日已和儿臣禀报过，他今日有事，不来上朝。”

　　玉帝冷瞥了她一眼，正了正仪态开始议事。

　　李靖见杨戬不在，自觉得机会来了。趁机向玉帝申请把新兵全部编入他的麾下。

　　哪吒和黄天化尽释前嫌，哪吒从黄山回来向他诉说这些妖兵怎么厉害，怎么各个身负异秉。李靖当即就对这群新兵动了心思，让他们为己所用。

　　“父王。”哪吒没想他动了这样的心思，这些新兵入了他手里那就。。。

　　这些兵都是黄天化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的本领各异，分在各部各营让他们都发挥他们的能力。编入李家的军营里，可能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父皇，这些新兵是司法天神和炳灵公为天庭新招募的。现在还未被训化，在李天王旗下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的脸不好看，天庭的脸更无光。”龙吉拿出杀手锏，试图说服玉帝。

　　“这。。。”玉帝习惯扭头问王母的意见，今日她不在那是百般不适。轻咳一声道:“这兵权在那位爱卿手里朕都安心，李爱卿掌天庭军力，这些新兵理应编入你旗下。可这些新兵又特殊，这样吧，待司法天神上朝你们当面商议吧。”

　　玉帝发话，李靖只得再等一天，这些新兵他是志在必得。

　　下朝后，八妹问道：“大姐，我们该怎么办啊？二郎表哥他还会再管这事吗？”

　　“这事是他挑的头，我们上了他的贼船，他不能自己上岸，把我们扔下不管。他不管，我去真君神殿拉也要把他拉来管。”龙吉充满自信。

　　回寝取来一个锦盒，龙吉急匆匆往真君神殿去。

　　真君神殿，逆天鹰陪着灏儿批阅奏折。时不时给他些建议。

　　灏儿在杨戬的教导下慢慢会处理些许小事，模仿杨戬的笔迹自然不在话下，就伏案代笔批阅起来。

　　“你说他们两个都爱彼此，为什么却不在一起呢？”灏儿批着奏折嘴里不住嘟囔着杨戬和寸心。

　　昏昏欲睡的哮天犬嗅到陌生的味道，爬起来紧张道:“有人来了。”

　　朝外张望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灏儿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出门相应:“大公主。。。”

　　“杨戬人呢？”龙吉开门见山，事态紧急她没有心情去和灏儿多说闲话。

　　灏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答话是好。他怕说错了话，杨戬再罚他。

　　哮天犬被龙吉的气势所震慑，他们又旧相识，并不担心龙吉对杨戬不利，伸手指了指西厢房。

　　龙吉点头，绕过他们径直去了西厢。

　　灏儿和逆天鹰齐齐给了哮天犬一个白眼，“没出息。”

　　杨戬被推门声惊醒，初醒的他有几分不适应闯进屋内的光亮，眼睛微微眯起。

　　“出去。”透过指缝看见龙吉推门而进，语气颇有不善。

　　寸心在时就，不喜除他们夫妻之之外的人进西厢。杨府成了真君神殿，女主人不在，连他都甚少踏足西厢。

　　杨戬的逐客令对龙吉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进的更理所应当。

　　“我来给你送贺礼，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见杨戬满脸憔悴，心头的怒火悄然熄灭。

　　“我有什么可祝贺的？”杨戬自嘲一笑。

　　“你让哮天犬送信给我，字里行间的意思不就是你要和敖寸心破镜重圆，想辞去司法天神的位置去与她长相厮守？难道这还不值的庆贺吗？”龙吉把袖中的锦盒递到他面前。

　　杨戬推开盒子，“算算时辰，你刚下朝就来神殿，就只是为埋汰我几句吗？”

　　“非也。我是真心诚意来祝贺你的，你今日未去上朝，我还想你是不是已经把敖寸心带上天来了。如今看来，我实在是高看你了。”

　　杨戬猛的站起身，凤眸暗藏怒意，冷冷回道:“大公主驾临真君神殿若是只为埋汰杨戬几句，说完就请你离开。若是来找杨戬商议正事，杨戬洗耳恭听。”

　　“我来真君神殿找你，送贺礼是真，祝贺也是真。”见他愠怒，龙吉正色如实相告。把锦盒打开，再次送到他面前。

　　那锦盒没有装琳琅满目的宝物，只有闪着金光的凤头钗。

　　“这是……”杨戬一怔，这凤钗的样式异常熟悉。这同样的金钗王母娘娘也有一支，阻拦牛郎织女相见的银河就是用此钗所划。

　　杨戬一时弄不清龙吉赠王母的金钗与他，是在玩什么把戏。

　　龙吉解释道:“这是姑姑的金钗，我知道你不屑那些金银财宝，就拿姑姑的金钗借花献佛。用它来庆贺你和寸心破镜重圆，如今看来……”

　　瑶姬乃天宫的禁忌，因为玉帝，亦是因为杨戬 。她的遗物一直在龙吉处保存，龙吉将它赠与敖寸心也算是代瑶姬了了一桩心愿。

　　杨戬双手接过锦盒，道了声:“杨戬多谢大公主。”

　　“你我非要如此生疏吗？”

　　杨戬不答话，见梳妆台满是灰尘施法将妆台打扫干净，虔诚的把锦盒放到菱花镜前。

　　龙吉暗叹一声，踱步到妆台前，仔细观察妆台的布局。

　　铜镜中杨戬失神的样子，让龙吉不禁猜测，他和寸心做夫妻时，可曾为她画过眉？

　　妆台上的物什以显陈旧，杨戬还将它们保留于此，是希望主人归来再更换吧？

　　“别碰。”

　　杨戬的轻呵让龙吉停下去触碰妆盒的手，红色盒身、精致的刻工，盒盖上镶嵌的宝珠，让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龙吉也有了几分喜爱。

　　“抱歉。”

　　“这是寸心的东西，她不喜欢旁人碰她的东西。”杨戬珍重解释道。

　　“这个妆盒真漂亮，是哪位巧匠所做？”龙吉赞叹道。

　　杨戬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出去说话，“这是东海四公主赠寸心的嫁妆，你如果喜欢，就请东海为你打造一套吧。”

　　龙吉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这妆盒镶嵌鲛珠是匠人失误、还是有人授意，不查一番她也不好下定论。如果是人授意，无非就那么几人。其中可能就有她的母后。

　　偏过头观察杨戬冰冷的侧脸，如果他知道自己所保护的人，在他眼皮底下受到了伤害，不查出幕后之人，他会善罢甘休吗？

　　见杨戬和龙吉出来，灏儿和哮天犬、逆天鹰面面相觑。

　　“大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真君神殿不是找杨戬话家常的吧？”杨戬沉声问道。

　　“我来找你是为了那些新招募的新兵，李靖想把他们全揽到自己麾下。”想起早朝之事，龙吉气就不打一处来。

　　听他们讨论正事灏儿想退下，杨戬却道：“你也来听下吧。”

　　杨戬下令，灏儿不敢违背只得乖乖站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