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26、旧事重演

　　又回到当初学艺时的山洞，一有难题就来找师父已经是千年来养成的习惯。
　　正在想见到师父应该怎么说，师父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徒儿。”
　　见他一身白衣一如初拜师时，恭敬地立于案前。
　　杨戬站在一边安安安安静静地等师父把字写完，玉鼎写完字赞了一声太精辟了。
　　白色的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大大的“和”字，杨戬走上前去也跟着赞了一声“的确太精辟了！”
　　玉鼎疑惑地看看他，“你明白？”
　　“师父，三界需要的就是这个字。”
　　玉鼎真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三界需要爱，不需要冷漠。需要情，不需要无情。需要团圆，不需要分裂。唯有以爱为中心，制定出的秩序，才能万物和谐，才是大道。”
　　这是杨戬多年来感悟所得，当年要是知道这些母亲也不会被十大金乌晒死了。
　　徒弟的理解让师父很满意，点点头，引导徒弟：“造就新秩序，就必须先要造就出一个能造就新秩序的人来。”
　　“师父认为弟子不行吗？”自己掌管天条多年，清楚天条利弊。现成的人不用，谁比自己更合适？
　　玉鼎放下字拿扇子，继续耐心地解释：“行，但你将无法控制，造就新秩序的代价。如果代价太大，为三界造成过大的灾难，那就得不偿失 。”又郑重提醒道：“记住，无论如何三界不能再乱哪。”
　　让杨戬来，依着玉帝当年对付他的法子来，三界必将大乱。
　　“师父的意思和旃檀功德佛不谋而合。”
　　“旃檀功德佛刚刚离开这里。”
　　杨戬愣愣看看师父，明白过来问道：“师父，您愿不愿意再收一个徒弟？”
　　玉鼎瞪了一眼，你杨家的孩子都是不是善茬：“你真放心把他交到手里？”
　　你们父子就够让人头疼，还想让我再教你外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杨戬疑惑地望望师父，教给你是我最放心的了。
　　玉鼎提醒道：“杨戬，你的这身本事是谁给的？”
　　“当然是师父。”杨戬说得理所当然。
　　玉鼎打断道：“错了，是玉帝，他才是你师父。”
　　杨戬的法力来着爱恨情仇 ，当年杨戬的法力来源是对母亲的爱和玉帝的恨，才这么快成长的。
　　杨戬恍然大悟，明白了师父的意思，问起另一件事：“师父，灏儿来这里的时候身上可有其他物品，我想帮他找他到他家人。”
　　在自己身边再好，可是孩子最好的归宿就是父母身边，那才是他的家。自己得不到的天伦之乐，可不能也剥夺一个孩子该有的。
　　玉鼎吓了一跳，不能让他查，查到孩子是自己的，这回是谁也拦不住他反天了。只能打马虎眼道：“他应该是那个仙家思凡留下的孩子，怕天廷追查，连累孩子把他送到这了吧。来的时候除襁褓外什么也没有，襁褓也早就没了。”
　　杨戬无奈，思凡差不多都出自皇家，她们很久以前都被关了，和灏儿的年龄对不上，这二十天来也没接到关于思凡的奏折。
　　玉鼎又问道：“灏儿呢？没和你一起来？在神殿还乖吗？”
　　杨戬摇头叹道：“他把天奴打了一顿，怕天奴对他不利想着师父闭关就把他送天化哪去了。黄山自由自在，天化还能教他些兵法。师父要是想他我让逆天鹰带他回来。”
　　玉鼎心里暗叹这孩子真不愧你杨家的种，闯起祸真不含糊，摇摇扇子：“我还是闭关写书吧，让他在黄山好好玩，想我了让他回来看看就行。”
　　他喜欢自由自在，在这方寸之地，困住他总归不好。
　　杨戬疑惑尽解准备告辞回去，临行前，师父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幅字送给他。
　　“多谢师父，弟子告辞。”
　　杨戬接过字离开了，玉鼎目送着这个让自己骄傲的徒弟，满是欣慰。
　　回到天上，展开师父送的字帖，只见上面写着“一如既往，忍辱负重。”
　　看了眼师父的字，想起家变时被残杀的父亲和大哥，想起自己因三界黎民百姓而放弃的妹妹，想起一心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却因自己年少轻狂而丧命的母亲。
　　心痛之余，看着司法天神的大印，想起嫦娥，想起那个对自己恩重如山最后却为了帮自己而失去公主身份和自由的妻子寸心，还有曾对自己和妹妹有救命之恩却间接被自己害惨了的天篷，杨戬面色一正。
　　愤恨地望向九重天之上，眼前浮现出固执迂腐又暴虐，攥着对自己有利的天条心安理得施暴于苍生的玉帝和王母，杨戬更坚定了一定要改天条的决心。
　　司法天神的大印在手，守护三界众生是他的责任，尽管很清楚改天条任重而道远却也依然坚定不移。
　　天地之大，立于云端的司法天神杨戬显得那么渺小，又是那么伟岸，从此他不能再以前那么光明磊落，而要将自己隐藏起来，戴好忠实的面具去假扮一个坏人。
　　杨戬忍不住心中的牵挂又一次来到西海海岸，自从在华山见到那个相貌与寸心相似的姑娘，杨戬就怀疑她与寸心有关，他想得到一个她在西海安好的答案。
　　送她回西海以后自己忍住不去想她，以前天奴在身边去那他基本都跟着，他怕一来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灭顶之灾，现在他死了没有人再向王母报告自己的行踪。
　　今天得到一个改天条的办法，杨戬想去与寸心分享喜悦。
　　还有灏儿，既然他的家人找不到，他想和寸心商量以后带着灏儿去隐居，像自己的孩子那样照顾他。
　　杨戬变成一条小鱼向水晶宫游去，他没发现两个值官看他下海也紧跟其后。
　　一次得手就想第二次，昆仑山是阐教地方，杨戬进石洞的时候在外设了结界，二人没有探到有用的把柄。看他来西海，这可是一个很有用的把柄，思凡是重罪杨戬执法犯法这次他可跑不掉了。
　　杨戬熟门熟路地来到寸心的寝宫清漪殿，门外站着两个虾兵蟹将，没有惊动他们杨戬隐身进了门。
　　寸心一身素衣坐在案前，头上没有戴任何首饰满头青丝服帖地贴在背上。
　　感觉寝宫有外人的到来，寸心拔剑喝道：“谁，出来。”
　　“别怕，是我。”杨戬撤了隐身法，对着寸心浅笑温柔道。
　　寸心的剑又逼近了些，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谁？冒充杨戬有何目的？”
　　杨戬依旧不动，笑道：“我教你剑法，可不是让你谋杀亲夫的。”伸手把剑夺掉扔到珊瑚桌上，“我来看你，你就拿兵器来招待我啊。”
　　寸心恢复平静的模样走到案前拎起茶壶，倒好茶水，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么多年不来，今天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杨戬自顾自地走到案前坐好，手执茶杯看着寸心说出心里话。
　　寸心惊喜地抬头望着他，随即又平复心情，苦笑道：“你不该来的，你是司法天神，你不能犯天条。”
　　心死成灰，现在杨戬的到来就像灰烬里的仅存的火星又要死灰复燃。我已经决定把你放下，你不该再来招惹我。
　　寸心眼里的稍纵即逝的光彩让杨戬心里泛起苦涩，“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你知道的我不想当这个司法天神，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就是想来看你过得好不好。”
　　寸心背过身平静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在西海很好，你不用担心。”
　　杨戬从背后环抱住她，轻声道：“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出西海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周游三界，好不好？”玩累了我们一起回家，回我们的家。
　　寸心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担忧问道：“你要干什么？”
　　杨戬笑着劝解道：“别担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解禁的圣旨了，我不当司法天神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新天条出世后 ，犯旧天条的神仙就会按新天条重新定罪，你是替我顶的罪，我在众仙面前解释清楚，玉帝会赦免你的。事是我做的，他不敢罚我，到时我就自己请罪，辞去司法天神的职位。
　　“回家？”寸心知他不想多说让自己担心，又听回家，虽然一向不确定他对自己是感恩多还是爱多，但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确定，疑惑问道。
　　杨戬搂着她坐到贝壳床上，重复道：“等你出了西海，我就不当司法天神，我想带你去周游三界，玩累了就去桃花谷或者你想去的地方住下。这次我保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了。”
　　新天条出世，玉帝要按天条行事他们再也不会像以前行事了，三界众生也不需要我守护了，三妹他们不用我担心。我只想带着你和灏儿一起像一家人那样过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