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32、谎言

　　“路飞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化啊！”艾斯一手捞着路飞，眼睛却看着身处战场中央的菲尔德，他朝着他们露出了微笑。

　　可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让他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哼，白胡子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救了人就想走——”赤犬的声音在他们后方响起，他冷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对兄弟：“说到底，不过是上个时代的失败者。”

　　“不管是他，还是你们这些海贼，都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我不许你说这个救了我的男人！”

　　艾斯如他所料地停下了脚步，面对着愿意接受自己为儿子的白胡子，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对他另眼相看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看重白胡子的荣耀。

　　“这个时代的名字！叫做白胡子！！！”他转过身朝着赤犬冲去——

　　赤犬举起了拳头。

　　——身为海贼王的儿子，他绝对不能活下去！

　　“全倍速——岚脚！”

　　瞬间而来的杀气让赤犬地动作有了短暂的停顿，下一刻，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就让他后退了数步，跟那对兄弟拉开了距离。

　　而始作俑者就在离他不远处，脸上的表情还是让他十分不顺眼的笑意：“赤犬，你想要对我的弟弟们干什么？”

　　赤犬皱了下眉毛，低声说：“和海贼称兄道弟，公然反叛海军，菲尔德·卡森，你也要被军法处置！”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起来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眼神却冰冷了下来，在那一刻，他身上的气势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那是一种让人闻之变色的狠厉。

　　“军法？”他猛地朝着他冲了过去，他身上的霸气立即覆盖了半边身子，像是瞬间移动一般，他已经来到了赤犬面前，金色的眼睛盯着他慢慢眯起：“可我已经不是海军了。”

　　菲尔德被称为【海上武神】这个名号最为突出的就是其中的【武】，他对于武器没有特别的偏爱，武装色跟海军六式就是他的招牌，不管是海军还是海贼，都对于他强大武装色霸气感到惧怕，作为跟恶魔果实能力者战斗的资本，这个男人显然在这一点上十分卓越。

　　赤犬盯着那个男人，他的身上早就被战斗之中的鲜血所覆盖，他那双眼睛却还是一样的让人心烦。

　　【我不同意用屠魔令！那些无辜的平民没理由去跟那些罪恶地海贼陪葬。】那双眼睛里曾经有着一种让人不可小觑的决绝【给我一个星期，我会把那里的海贼全部抓获。】

　　【我做到了！大将。】

　　那个硬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的男人看着他，露出个挑衅的笑容【这次，是我赢了。】

　　【我没有能力对你的正义指手画脚，但我不会赞同。】

　　“你真让我失望，菲尔德。”

　　这句话一出口，菲尔德愣住了，他从未想到赤犬对他的评价竟然是那么高，这位大将在根本问题上跟他的正义并不相符，平时见了面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他一度以为赤犬根本不认识他，原来，自己在他那还有着【希望】吗？

　　“我让很多人都失望过。”菲尔德盯着他看，似乎他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可他的心不如他那么强大，他的正义也没有他那么果断。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苟且存活于世的自己，心中的正义早已经不复存在。

　　“你说我总是妇人之仁，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张开双手，手心朝后，像是多年前，他对他宣告自己会保护那座岛屿一样，用这个姿势牢牢地守护住了身后的路飞跟艾斯：“你想动他们，你先杀了我。”

　　【如果想要发动你的能力，你先杀了我。】

　　他的身影并不高大，甚至对于这位大将来说，渺小地让人感到可笑，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那些海贼跟海军都不约而同的望着战场的中央，前任海军跟海军大将的对决。这两个人在海军之中都有着很高的威望，而他们的不和也是众所周知，而如今，他们终于刀刃相向。

　　那些曾经对菲尔德报以厌恶态度的海军也在此刻放下了心里对他的不满，这个男人在这个战场上为了海贼与他们为敌，可他还是没有对人下杀手。

　　他曾是他们的同僚。

　　而如今，他是他们的敌人。

　　菲尔德看着赤犬，他知道，上辈子，是他给了艾斯致命的一击，这辈子，也许还是不行，他还是做不到让艾斯活着走出这个战场，那至少，就让那一击先落到他自己身上吧。

　　让他先知道，那一击有多疼，这样见到那个臭小鬼的时候，他才能够安慰他啊。

　　安慰他说，艾斯，你真的，真的，很勇敢，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安慰他说，你不要为了那些为你而死的人自责，因为你值得他们这样做。

　　可他，还是想要他活下去。

　　“我们一直都没有好好打一场吧，赤犬？”菲尔德后撤一步，他握起拳头，赤犬的攻击接踵而至：“从我进入海军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要跟你打一场了。”

　　“正合我意”赤犬眯起眼睛，他看见在那个男人身后两个小鬼都是一脸担忧。

　　是的，这些罪恶的存在都会被肃清。

　　“是吗？”菲尔德笑着反问：“你要稍微等一下了。”

　　他的笑意还留在脸上，然而顷刻间，黑色的武装色伴随着让人闻之色变的杀意喷涌而出。

　　“全武装！”菲尔德一手垂在胸口，血液加速而产生地热气猛然爆发，不管是海军还是海贼，都背着无法抗拒的狂风给卷入天空：“万拳！！！”

　　“轰隆！！！”甚至连身影都看不清楚，在场的众人只见到菲尔德脚下的地板全部龟裂，那些蜘蛛网一样的纹路一直蔓延到了码头边上。

　　赤犬硬是被这重如千斤的拳头给直直打飞了出去，惯性让他击碎了不知多少的巨石还没能停下。

　　路飞跟艾斯看着那个身影朝着他们走来，从很久很久之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们追逐的目标，他们一直努力地变强就是为了跟他并肩而立，可是事实呢——

　　哪怕过于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他们还是那么弱小，总之被他挡在身后，看着他明明受了伤还要笑着安慰他们。

　　就算是奋力直追了那么久，还是抓不住那个人的手。

　　“真亏你们两个小子，敢来到这个地方。”男人转头，刚刚那种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杀意已经变成了温柔的浅笑。

　　“菲尔——”艾斯急忙拉住男人的手，当握住菲尔德的手臂时，他瞪大了眼睛：“你的手——”

　　他手里的这条手臂已经断了，从手腕处就已经有了不自然的扭曲。可是菲尔德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痛苦之色，那种他们从小看到大的笑容却让艾斯此刻心疼的不行。

　　“菲尔，我们已经把艾斯就出来了，我们只要从这里离开就好”路飞紧紧握住菲尔德的另外一条手臂，恳求地看着他：“我们一起离开吧！”

　　这辈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有温柔的导师，可以托付生命的战友，还有爱你的家人。

　　“不是我们，是【你们】，傻孩子。”他笑了起来，金色的眼睛映着战火跟硝烟。

　　“你说·····什么？····”路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菲尔德叹了一口气，他再次伸手揉了揉他们的黑发，脸上的笑容无奈而宠溺，这是他们看了千万次的笑容，可一次，这个笑容还夹杂着别的什么。

　　那种感情太过于压抑，也过于悲伤。

　　“我的弟弟们，很天真，也很傻，可是他们都是无比的善良跟温柔。”他看着他们，那神情专注极了，像是要把他们此时的面容牢牢地记住：“他们也很坚强，同时也因此而强大。”

　　“他们可能会遇到困难，可他们身边有可靠的伙伴帮助他们，他们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菲尔？你说什么呢？你在·····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路飞像是小时候一样开始掉眼泪了，他想要抓住他，可是菲尔德却像是看出来他的动作，把他的手跟艾斯的手紧握在一起。

　　“这辈子，能够认识你们，真的太好了。”他笑着，抱住了这两个他所深爱的家人，他看到了朝着这边跑过来的甚平，放心的闭上眼睛，轻声开口：“我爱你们。”

　　我爱你们，我的家人。

　　我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们的生命之中，我从不后悔。

　　“谢谢你们，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叫路飞！我要成为海贼王！菲尔一定会成为我的船员！】

　　【你记好了，我的名字是艾斯！臭大叔，我有一天一定能会打败你的！】

　　“对不起。”他笑着，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们，最终温柔地勾起嘴角。

　　“对不起，我食言了。”他说。

　　【我就勉为其难地期待一下吧，我会在大海上等着你们——】

　　下一刻，路飞跟艾斯被他毫不留情地给推开。

　　“开什么玩笑！要走一起·······喂！甚平！放我下来！”先一步反应过来的的艾斯正准备回去，却被甚平抗在了肩膀上，他胡乱挣扎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熟悉而可靠的背影。

　　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弱小呢？！

　　为什么，自己都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无法追上那个人的脚步呢？

　　为什么，第一次听到他嘴里说出来的【爱】却是代表着永别呢？

　　为什么，为什么·······？

　　“菲尔！！”路飞不停地挣扎着，他想起了自己在香波群岛的时候只能看着那个大熊把他的同伴们一个一个拍走，他都没有那么恐惧，可他现在怕地心都要裂开了，什么海贼王啊，自己还不是只能看着那个依旧对着他们微笑的男人独自一人去面对一切吗？！

　　自己还算是什么海贼王啊！！连自己的宝物都没能力去守住！！

　　“菲尔！！菲尔！！！别去！你会死的！！”他带着哭腔呼喊着那个身影。

　　可这次，他却没有再回头，最终的最终，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会等着你的，未来的海贼王。’

　　那是男人给他留下的一个美丽的谎言，一个注定了要由他亲手撕毁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