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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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
红发男人站在战场的中央，他的手里拿着一顶草帽，然而说出口的话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霸气。身为新世界君临天下的四皇之一，没有人想要在这时候挑战他的权威。
男人视着四周，他的表情很平静，好像是这样的场面他似乎已经看过了太多，只是看到某一处的时候才神色划过一丝悲伤。
有人看着这一幕，他的身上有个血洞，鲜血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出，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海军制服，可男人的眼神却执拗地注视着远方，看着那个已经停止呼吸的，面带微笑的青年。
他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海军看着他，这个青年名为波特卡斯·D·艾斯，而他真正的名字是哥尔·D·艾斯，他是那个用一句话开辟一个海贼时代的海贼王的儿子。他前途无量，他本该前途无量，一生辉煌，可是呢？
这个青年的弟弟突破冲冲困难前来解救他，战场上的另外一半人都是为了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英雄小说，那么完美的结局应该是他也许受伤了，可最终活着离开了这个犹如地狱一半的战场。
可人生不是小说，最终，这个青年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而死去，死在了赤犬大将手里，死在了他们海军手里。
战争，海军，海贼。
这三个词语，是他一生之中最为熟悉的字眼。
海军的大半生都给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这里的每一个砖块都有他留下的脚印。他的人生跟普通人相比，足以被称作短暂，可对于他自己来说，却漫长地可怕。
这是他早就期盼的终结。
男人注视着这个布满鲜血跟仇恨交织的的战场，刺鼻的硫磺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他感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在逐渐消失。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着被战国元帅死死压在手下的卡普中将，那位被称为【海军英雄】的老人现在满脸都是苦涩跟悲伤。
站在海军正对面地是拿着利刃的海贼，他显然对这个突然保护了自己的男人充满了的震惊跟不解，但很快，聚集而来的海军们让他慌忙逃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海军踉跄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躺倒在地面上。在他身后，举着枪的士兵惊慌失措地松开手，任由配枪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菲尔！！”有人惊呼着他的名字朝他奔来。
模糊的视线已经对不准焦距，只能凭借来者的气味辨别她的身份，名为菲尔德海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喉头的血腥味堵住了气管，他无法出声。
“你撑住，我这就去拿输血包！”女人的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她抓住他逐渐冰冷的手指，不自觉地带了点颤抖：“没事的，没事的，菲尔。”
男人只是抓住她的手，力气轻的几乎让人感受不到，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最后变成一个苍白的浅笑。
‘够了。’他像是在请求：‘让我走吧。’
已经涣散地眼珠无神的望着天空，而他嘴角的笑容却十分平静，没有半分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也许死神是他早已熟识的旧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菲尔。”压住内心的难过，医生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他感到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轻，然后那最后一丝温度飘散在了风中。
男人已经睡着了，而他再也不会醒来。
“好梦。”她说。
顶上战争里，一位名叫卡默洛特·菲尔德海军死去了，他短暂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海军，他跟凶恶的海贼们战斗过，一次又一次地从残酷的斗争中存活下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灵魂早已死在了多年前的一场战斗里，从此之后，那副身躯便只是行尸走肉。
而如今，他的灵魂也从那些看不见的枷锁之中挣脱，朝着他向往的大海离去。
‘我亲爱的孩子，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至高无上的权与力，这是我对你的馈赠。留意你的兄弟姐妹，他们是你的仇敌，是你的苦楚，当十六个季节轮回，我会把通往王座的路给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
‘我可怜又悲惨地孩子啊——’
‘若你羡慕那个自由的灵魂，不要犹豫，他所有的一切会是你的，夺走他的人生，你只需要——’
‘菲尔！’
有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海军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了那身海军的衣服，只是穿着朴素的麻布上衣跟裤子站在海边，他手里拿着一个鱼叉。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着正午的烈阳，连水温都染上了太阳的热度。
这是他刚刚年满十六岁。
而朝着他奔跑过来的少年穿着简单的亚麻色裤子跟白衬衣，他有一双好看的金色眼睛跟俊美的面容，即使如此普通的服饰也挡不住他他骨子里那份高贵，他笑容灿烂，举起一只手挥舞着手臂跟他打招呼。
他担忧地朝着他走了几步，想要提醒他别跑那么快，可刚踏出一步，周围的场景就变了个彻底，海水变成了火焰，脚底发烫，鼻腔里是刺鼻的硝烟跟血腥味，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是半跪着拥抱着一个人。
他低下头，怀里的少年清亮地眼睛已经慢慢变得浑浊起来，他身上血迹斑斑，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些令人心惊的青色淤痕，嘴角的红色亮的刺眼。
‘下辈子，下辈子，我不要做贵族了。’他喃喃自语。
年轻的海军手足无措，想要大喊，但周围空无一人，他的声音无法传递给任何人，只得紧紧地抱着他：‘别说傻话了，菲尔德，菲尔德，你不能死，不能——’
‘我们还会再见的，菲尔——’少年望着他的眼神带了一丝抱歉，可海军却不知道他为何要对自己抱歉。
手里一空，少年没了踪影，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了他。
他听到很多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菲尔！”也许是男人
“菲尔？”也许是美丽的女孩
‘菲尔！！’也许是还没成年的孩子。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菲尔德！”
“菲尔德·卡森！！”
震耳欲聋的声音彻底让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地男人清醒了过来，他迷茫地望着四周，然后跟站在台上，穿着整齐军服的元帅对上了视线。
元帅的麻花胡子都好像要被他自己暴着青筋的手给拦腰掐断了，他额角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动，而那份被他捏在另一只手里的报告也几乎成了废纸。
周围的海军们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们造型不同，望着他的神情也各不相同，而唯一的共同点则是他们身上都披着那件象征着正义地大衣。窗外阳光正好，金色的斑块照在他的手臂上，也许就是这点温暖才让他入眠。
男人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黑发，歉意地给了元帅一个笑容，只是那份歉意却没能一并传达过去，反而让后者更加怒不可遏：“你还敢在会议室里睡觉？！！”甚至连眼睛里都在往外迸着火星：“给我滚出去！！”
在周围人的哄笑声里，男人揉了揉自己被压得有些发麻地手臂，十分听话地从后门离开了。
合上背后的大门，把那些各不相同的视线都隔绝在了另外一边，外面的天气正好，傍晚的阳光已经没了正午时的热度，一两只海鸥正巧从他眼前飞过，海风带着些咸腥地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
男人愉悦地眯起眼睛，伸手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又是一个好天气啊。”
在菲尔·卡默洛特死去的第十年，身为菲尔德·卡森的海军依旧活在马林梵多，过着日复一日单调的海军生活。
‘对不起，下辈子，我希望，我能成为你，菲尔。’
【诅咒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归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