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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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径直走进店里，那伙计见他进来，手里忙活着自己的事儿，抬眼瞥了眼他，没说话。
他走到那伙计面前，“你刚刚说的那个香膏是什么？”
伙计把东西收进抽屉，随手一关，漫不经心道：“那东西啊，您可能买不起，若您真有兴趣，喏，”他指了指几步外站在柜架前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让那小子带您去隔壁房，咱们店不止有名贵的香，普通人用得上的也有的。”
说完他就低头忙起手头的事，不看林凡。方才在门口，乍一看他模样，看着像是个富家公子，结果仔细一看居然坐在和一个穷酸小孩坐在牛车上，妄他在陵城混这么久，居然也有看错眼的时候。
林凡见他这幅模样，撇了撇嘴，“我就是听你说那个香膏才进来的，对其他的香没兴趣。你说的那个花是不是红色的并蒂花，味道奇香？”
伙计听他这么一说停下动作，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们店里拿到花的时候花是单朵，对方是一朵一朵卖的，但有听说过花是并蒂花，卖给他们花那人还以这个为卖点。
“这，你怎么会知道？”伙计眼里的惊讶转变为疑惑，眼神上下又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听说这花只卖给那些世家贵族，他们店的供应商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些，面前这人不像是能接触到那么珍贵东西的人。
林凡见他这反应，端起了姿态，懒懒地倚靠在柜台上，“你拿给我看就是了。”
伙计正在犹豫，林凡这么一靠，离他更近了些，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儿，不正是双英花的味道么！他神色一凛，从柜台里出来，客气地招呼他进里间。
林凡跟着他，往店内更深处走。转过一道镂空屏风，来到一处布置雅致的小房间，里面有其他衣着华贵的客人在挑选熏香等物，其他几个伙计见到林凡进来，面上掠过一丝惊讶。
房里各种香气弥漫，或香甜或清雅，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但林凡还是闻出了双英花的味道，即便在这样混杂的环境下，它的香味依然那么突出。
伙计领着他来到一处红木案台，案台后罗列着各种香薰炉，个个雕花刻柳，精致非常。
伙计让他先坐下，自己转身去了柜架，拿出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个精致的小箱子，又拿出一把钥匙打开箱子，终于从里面取出个铜币大小的漆木圆盒。
林凡默默看着，心情有些微妙，至于吗？
眼见着伙计把盒子锁好放进柜子上了锁，终于拿着东西过来了。他将木盒放在案台上，揭开盖子，“您看？”
林凡拿起盒子一看，有些失望。香膏是半透明的膏状质地，透着极其浅淡的粉色，和它的香味一样淡。他凑近仔细闻了闻，实在是太淡了，味道若有若无。双英花的种子香味已经很淡了，这香膏的味道比种子还淡。
林凡直言不讳：“你们这味道是不是太淡了，有增香的作用吗？”
伙计笑笑，“膏体闻着淡罢了，这香膏啊要涂在手腕上或者耳后，被人的体温一热，香气自然就散发出来了，举手投足之间带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才好，太过浓烈反而不好闻的。”
林凡不太同意他的说法，他种了一花棚的花，几百株花同时开放，香味浓烈程度可见一斑，他也从没有觉得难闻过。怕是为用料少找的借口罢了。
林凡嘴角挑了挑，问了个更关心的问题：“那位卖你们花的卖家开的多少价格？”
伙计比了个手势：“二两银子一朵，五朵起卖。”
林凡睁大眼睛，赚的跟他一样多。
伙计见他这幅毫不惊奇的样子，对他更是好奇，“这位公子，你怎么知道双英花是并蒂花？听说只有那些世家贵族才买得到，我们的供应商也是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货源，要不是他说，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并蒂花。”
林凡把玩着香膏的手一顿，“你们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并蒂花，对方不是——”等会儿，“是把一株并蒂拆成两朵，一朵二两银子？”
伙计点头。
林凡震撼得张开嘴，那二道贩子居然赚得比他还多！多好几倍！
“那你们这香膏卖多少钱一盒？”
“四两银子，算是我们店内中等偏下的价位。”若不是货源太少，为了利润，香膏制得淡了，价格还能再往上翻。
就凭这香膏浅淡的颜色和香味，就可以知道他们用料不多，竟然也敢卖四两银子。林凡在脑中简单的计算了一下，从他这里一两银子出去的并蒂花，被拆成二两银子单朵，再制成香膏卖四两银子这么一小点，价格越走越高，比原价起码多了几十倍。
林凡摇头惊叹，他原以为自己卖一两银子就已经是在宰客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他还是太嫩了。
回答完林凡的问题，轮到伙计表达他的疑惑了，“这位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双英花这些信息的，你身上的味道……莫不是你知道这双英花是从哪儿来的？”
林凡本想胡诌是偶然看见别人在卖的或者听说的，但他后半句又把他想好的说辞堵了回去。他近来卖花采花，房里又有花，的确应该有气味留在身上。
“额……我今天从城外来，偶然走错路，路过一处庄子见有花田，觉得它们好闻便去看了看，加上之前在农贸市场那边听说过，所以了解了些。”林凡顶着伙计求证的目光，情急之下勉强编了个说法，仔细斟酌便会觉得漏洞百出。
“还真是这样！”伙计两眼发光。
“什么？”
伙计兴致勃勃地八卦：“我之前早就听说了，那花是某个大人物从异域来的娇艳情人带来的，因为她的身份不好进门，才一直养在城外，以侍弄花草为乐，还特意种的这并蒂花就是在求一双人圆满啊！”
林凡睁大眼睛，勉强地笑了笑，外界怎么传成了这个样子，他最初编的明明是某个贵族的老夫人隐居在某个庄园，偶然得到花种，精心培育出来，在地里过了花期也是浪费，所以才想到拿出来售卖。看来他编的故事真的不太吸引人，比起隐居的贵族老夫人，大家还是更喜欢爱而不得的异域美人。
伙计心中，林凡的可信度大大提高，他追问：“那……公子您可知道那花田在何处？”能问出花的产地的话，那可能就不愁货源了，进价也许还能低上许多，他们店那个供应商价格实在高得离谱，可除了他又得不到其他货源，那个传说中的卖花人也是地点不定，很快卖完就走，根本蹲不到人。
林凡作出思考的样子，指了个和新桃庄相悖的模糊方向。其他的，不等伙计多问便起身离开。
出了香铺，林凡坐上牛车，招呼吴冬赶紧走。回新桃庄的路上，林凡刻意让吴冬多绕了几个方向，就怕那香铺派人跟过来。绕了太多远路的缘故，回到新桃庄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
林凡和吴冬从牛车上卸货，搬到林凡屋内。
把最后一摞纸放进木箱，林凡拍拍手，合上箱子。他想起今天的事，交代吴冬：“我们庄里种花的事千万不能跟外人说。”
吴冬虽不明白原因，但还是点头：“我知道，我从来不把庄内的事儿往外多说。”
“庄内其他人会不会无意间说漏嘴？”林凡有些忧心。
“不会的，咱们庄内的人很少去城里，即便是买卖东西也从不进内城的，更没听过你说的那些什么亭台楼啥的。”吴冬一脸新奇地翻着买回来的书，随口答道。
其实不止这点，虽然庄内的人帮他盖花棚和播种，但是因为双英花不需要太多额外的照料，大家基本上没见过花开长什么样，这点上的确不用担心。
“那就好。”林凡喃喃道，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所谓，闷声发大财。
“对了公子，你下一回进城卖花应该是冬月了，到时候下雪，你又要骑马的花可得多穿点。”吴冬关心道。
林凡听了，却摇摇头，“我不去卖花了。”
吴冬翻书的手一顿，“为什么？”
林凡坐到椅子上，反问吴冬：“你可知道一升稻谷能卖多少钱？”
吴冬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
“那你可知道会芳楼的蜂蜜米糕多少钱？”
吴冬面露疑惑，这一句话里就有两个他不了解的名词。
林凡冲他比了个手势，“七百文。”他换了个手势，“就这么大点儿。”
同样的材料，在农贸市场只能卖十几文一升，在会芳楼却能卖七百文一小碟。
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的：卖原料不值钱的。
“既然都是同样的材料，这钱为什么不能我来赚？”
吴冬怔住，被面前林凡眼中熠熠的光震得说不出话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