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广漠之野

22、第 22 章

　　说来也巧，那日正遇上赶集的闹市，街上人多的几乎是挤着走，车马亦是不少，两日后就是母亲的寿辰，流云和纤寻各自都买了一大堆东西，纤寻还好被人流挤着还能稳的住，流云就惨点，时常被挤到车道上去，纤寻有心拉她不及，恰好一辆疾驰的马车奔来，流云被挤着跌倒在路的中央。千钧一发的时刻纤寻丢了东西，伏地抱着流云滚了几圈，好在那车夫也及时勒紧了缰绳。
　　“你们怎么搞的，跑到路中间来！找死啊！”
　　检查了流云没有伤到，而纤寻却伤了手肘，痛的很，如今还被呵斥顿时也生气了。
　　“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驾车的，人流这么多还这么快，你又找得了活？”
　　“哪来的刁民，你可知道这是谁的车驾！”
　　“谁的车驾撞了人都得有个说法！”
　　“寻儿，别跟他计较了，我先带你去包扎！”
　　两人正待转身，车帘却被掀开。“不知两位可有伤着，下人莽撞还望勿怪！还不快拿伤药费给这二位！”
　　“是，大人！”
　　那个声音如同惊雷在流云耳边响起，都不得他说完流云拉了纤寻只想快些离开，纤寻不明所以的被拉着。却很快又被叫住。
　　“公子，夫人两位请留步，这是我家大人给的伤药费！”
　　纤寻回头本想拒绝，看到那个缓缓下车的人却突然明白流云情绪变化的原因，果然冤家路窄。
　　“伤药费就不用了，日后别遇见就好了。走吧，娘子！”
　　“等等……”
　　“冒昧打扰，这位夫人背影颇似故人，不知可否转身相见！”
　　“我夫人面薄，恕难从命！”纤寻拉着流云就要走。
　　“云儿…是不是你！”
　　“这位大人，你认错人了！还请你自重。”纤寻说着就挡开他伸来的手，那人却是铁了心的要让流云转过身来，不顾众人看着就与纤寻过起招来，就如今纤寻那微薄的功力哪是他的对手，几招就败下阵来。
　　“云儿，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十年了，你对我惩罚了十年，如今还不愿见我吗？”
　　“这位大人，她是我的妻子！”
　　纤寻气的牙痒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云儿跟我回家！”
　　“你放开，拓跋允玹。十年前我放过了你，今日你也放过我吧！”
　　“云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如何放过！”拓跋允玹紧紧抓住流云的手，大有要拉她回府的架势，那一回去可就出不来了。纤寻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不得了啦，青天白日强抢民妇啦！各位街坊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夫妻日日在这街上走到今日不知哪来的登徒子竟要抢了我媳妇去，各位街坊可要帮帮忙，这都没天理了，可不能让他得逞啊！”
　　果然整个大街瞬间混乱起来，那些好事的大叔大婶你一句我一口都要把拓跋允玹给淹没了，纤寻眼明手快拉着流云就挤出了人群，往那小巷里钻去。
　　待得拓跋允玹驱散身边的人，哪还能看到那熟悉的人。紧紧闭了闭眼，长吐一口气。心里想着只要活着，无论身在何处总会找到。他转身上了马车，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拓跋大人，你怎么会到太医院来，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本官来找司空大人！”
　　“真是不巧，大人此刻正给皇帝陛下请平安脉！”
　　那小御医待还要说写什么，却见拓跋允玹急忙转身而去。拓跋允玹此刻只想快些见到司空宪宇，云儿回来了，他可知道。
　　他本就满心急切，云儿回来了却不愿意见他，躲着他，回来了却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手。可是在御花园远远看见司空宪宇那一刻他却迫使自己冷静在冷静，梳理好自己的情绪。
　　“宪宇，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司空大人！”
　　“宪宇，虽然我们回不到从前，说好不必如此生疏！”
　　“允玹，我还有事，要叙旧下次一起喝茶！”
　　“是急着去见云儿吗？”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司空宪宇的脸色猛然一变，他是知道了什么？
　　“我见到云儿了，她不愿见我，你这位兄长怕是早己见过了吧！为何瞒我，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会让你在接近云儿，她已然有了她新的人生，没有你。我也不希望你再去打扰！”
　　“不可能，她是我的妻子……”拓跋允玹难得失控，只因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那般让人绝望。
　　“两位大人，皇上有请！”
　　许公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拓跋允玹放开揪着宪宇衣领的手，阴沉着脸往御书房而去。
　　皇帝正在慢悠悠的喝茶，免了二人的行礼道:“听宫人说你二人在御花园争执起来，这次所谓何事啊！”
　　“回陛下，并未争执不过是与大舅哥商量接回臣的妻子一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昊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年的秋猎他亦在场，自然知道他们所发生的事情，他的妻子司空流云坠崖十年，如今哪来的妻子。
　　“回陛下，此事大舅哥想必更清楚！”
　　司空宪宇知道此刻也必然瞒不住，只得老实的交代的与妹妹相认的全过程！
　　独孤昊的茶杯彻底从手里滑落，二人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碎声，微抬头却见帝王脸上神色莫名，似悲似怨却又似喜。
　　“你是说另妹坠崖后在崖底生活十年，如今平安归来，容貌未改，反若如十年前一般年纪！”
　　“是！”
　　独孤昊紧紧握了手，他的寻儿亦是坠崖，会不会也还活着，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她可是独自一人回来！”
　　“这正是微臣要说的，妹妹此次能回来全靠了一会公子所救，云儿对他倾心，云儿对十年前的事情早已放下，这亦是我瞒着拓跋兄的原因，我只希望未来的日子她能过的幸福。还望皇上成全！”
　　司空宪宇说完就跪地请求，拓跋允玹也跪地说道：“皇上，臣原本以为会等一辈子，如今上天垂怜让吾妻归来，恕臣不能放手！”
　　“你……”
　　司空宪宇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当初本就是他不懂珍惜，如今凭什么又赖着不放。
　　“允玹可有见过令妻，与其深谈过！”
　　“回陛下，微臣今日初次知道她回来的消息！”
　　“宪宇，说到底这是她们夫妻的事情，事隔十年总该让他们正式见一面，不过朕答应你，如果令妹执意不愿意在回到允玹身边，朕亦会成全。”
　　独孤昊还是存了私心的，他与允玹何尝不是天涯沦落人，若是纤寻有一天回来了，不管如何恨自己，自己都会想尽办法挽回吧！
　　“朕记得两日后是你家老夫人寿辰，这么多年都不曾办过，朕命人在宫里设宴为老夫人庆生，到时你将家人都带进宫来，你妹妹与那心仪的人一起带来，届时由朕做主，令妹选择谁，朕都会亲自从新赐婚，前事一笔勾销！”
　　这对于司空家族是天大的荣誉，宪宇自然不能拒绝，而允玹却也没理由拒绝的，好过没有机会吧！
　　然而当两位正主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可胃不惊恐，流云是不愿意在面对那个人，她曾经喜欢了那个人十年，如今再过十年她却没把握在见他会怎么样。而纤寻却是万不可在回到那个地方，她如今逃都来不及如何在入虎穴，虽然这些年她的容貌长开了些，与从前有些许变化又可以扮成男人，可是那么危险的地方谁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总之太危险。
　　“司空大人，在下不过一届药商，出没于皇宫大内似乎有些不妥，而在下亦准备近日回乡！”
　　“你不是与允儿互相有意，怎又要离开！”
　　“哥哥，阿谦并不是不回来，不过是挂念家人，云儿本想跟随的，是阿谦体谅我刚与家人重逢才留我与家人多团聚！”
　　“原来如此，不过此次进宫乃是皇上亲自下旨妹妹与秦公子一起入宫，只怕抗旨不得，皇上还说了不管妹妹那日选了谁陛下都会亲自赐婚，过往不咎！”
　　如此这般进宫在所难免，纤寻心里无不哀叹，可千万不要被认出来才好，或许不会在被追杀不过她亦不想在多做纠缠了。那宫门四院她真真不想在呆了，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司空大人，小人生于微末，一时见了天颜害怕慌乱出错倒丢了司空家的颜面！”
　　“阿谦不必多虑，我观你言行进退有度，自是见过些世面，想来也不会出大错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提点，你无需过度担心！”
　　“到时便麻烦兄长了，自是里皇上远些做好！”
　　“哈哈，阿谦不必紧张，你是妹妹看中的人，就凭你这声兄长我也一定会照顾好你！”
　　纤寻一脸黑线，却也知道多说无益，到时也只能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