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广漠之野

15、第 15 章

　　纤寻在北国的情况王兄自然是清楚的很，然而此刻却不是逃离北宫最好的时候，而且她注定回不去。“九哥，如今北国的平静只是一时的，最迟明年开春北帝一定会发兵南国，如今北国兵强马壮，国泰民安，到时于我国将是巨大的灾难，我如何归去！”
　　“十一，将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好吗？王上可以，明月阁也可以！你只管保重自己好不好，等我接你回家！”
　　“九哥，我亦有我要守护的东西，你回南国吧，王兄比我更需要你！”
　　“十一……”
　　“九哥，我不只是十一，还是南楚公主啊！我没有为国为民的志向，我只想守护我的王兄而已！没有他我五岁就被淹死了，活了这么多年，进入明月阁，认识你，认识十哥，认识那么多人，学那么多东西都是偷来的！”
　　谢昀熙知道劝不了她了，从小就是那么倔强，决定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好，只要是十一想要守护的，九哥也一定会守护。答应我，再见时我们都要好好的！”
　　“好！”
　　“这是明月令，必要时可调动暗藏在北国的同门，一切以自保为主！”
　　纤寻看着那好似随处可见的小玉扣，竟然就是可以调动明月阁所有人的明月令，能赠明月令者便是明月阁下任阁主，师兄这次回去便可正式接手明月阁了吧！
　　“告诉我王兄，我很好，是真的很好！无需担心我。”
　　“好！”
　　在北国的地界里在不能有太多牵扯了，只怕要不了多久皇帝的亲卫们将会围堵在每个角落，她失踪的够久了，是时候离开，虽然心知肚明，却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先转身的人。
　　“十一先走吧，九哥看你离开！”
　　“好，还能看到九哥真好！”
　　还能看到你才是我此生最幸！谢昀熙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人潮，十年相伴一朝相见即是分离。难道我们的缘分仅是如此吗，那为何要遇见？她的背影消失了，谢昀熙却久久不愿离开。
　　那厢独孤昊自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撬了墙角，满大街的来回寻着纤寻，那乔装的侍卫们亦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寻人，若不是不想惊动了民众，皇帝陛下一定会调动御林军来寻人。
　　“哎……这是谁家的相公丢了娘子，快到河堤上来寻！”
　　突然河里撑船的老艄公对着河岸大声叫唤起来，而那船头坐着的不就是他们找的要死的婉妃娘娘吗？累的快死了的许公公倒是反应最快的，看到那人像是看到的活菩萨，他都差点被皇帝陛下给吓死了，若是找不到这婉贵妃明年今日估计就是他的祭日。
　　“皇上，快看快看，是娘娘在寻咱们！”
　　独孤昊看着那人儿，恨不得冲上去打她的屁股解气，可是又为自己将她弄丢懊恼。
　　“这位相公可是来寻娘子的，这么漂亮的娘子你都舍得丢了！姑娘她可是你相公？”
　　“是，谢谢老伯！”
　　“相公，你得为我付船资！”
　　许公公立马递了一袋金瓜子给那老伯，老伯不愿意收，他却硬是塞给了那老伯，说着谢他活命之恩！独孤昊牵着纤寻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步子越来越快，有心要甩开众人，寻了暗处用唇舌狠狠的惩罚了她。
　　“以后可不许这样，若是离散就站在原地等我，我自会找到你！”
　　“知道了，我都是被人推着走的，走到哪自己也不知道了！不过好在夫君还在，不然任那艄公叫破喉咙都没人应了。”
　　“你还好意思说，真是不知羞，面纱也不带，这么漂亮的娘子若是被别领去了怎么办！”
　　“那若是真被别人领走了，夫君要怎么办！”
　　“无论是谁，天上人间地狱黄泉皆不放过！”
　　或许他只是说说，或许他真会如此，不过事情终究是没发生谁又知道呢！然而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时，那独占的欲望无疑是强烈的，而帝王的独占欲足以毁天灭地了。
　　折腾了这么久自然是饿了，这次两人在一对老夫妇的混沌摊前点了两碗混沌，混沌皮薄馅多，味道出奇的好。纤寻边吃边看着那对老夫妇，一个包云吞，一个煮，婆婆偶尔会催促一下包云吞的丈夫，老公公笑着答应，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些。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平凡相守会让人那么幸福吧！
　　纤寻总觉得自己碗里的云吞都吃不完一样，回过神来那人却将自己碗里的都夹到她碗里。
　　“多吃些，听说晚上进食会长肉！”
　　皇帝陛下但真将她当猪养了，纤寻拿来勺子盛了云吞就往他嘴里送，皇帝陛下甚少有这待遇自然安然接受。
　　一来二去回到宫里已是深夜，第二日皇帝陛下直接从芙蓉宫上朝，这将好不容易盼到婉妃娘娘搬离紫宸殿的后妃们忧愁的不得了。然而所有的宠爱和愧疚都有到头的时候，男人的爱向来如此，我可以爱你，但也不妨碍我宠幸别人。半个月后传出皇帝夜宿兮妃宫里的消息，纤寻有瞬间的呆愣，然而很快就释怀了，利用那男人的愧疚获得这几个月的独宠已是大大的幸事，在强求可就多了。
　　之后接二连三的传出皇帝宠幸各宫嫔妃的消息，却苦了纤寻每日都要接待几个过来挑衅的妃嫔，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哪怕她还没倒呢！
　　她本人倒不甚在意，不过都是群可怜女人罢了，倒把绿染气的不清，每每等那些人离去之后跟她抱怨，若不是她交代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回应，只怕她会跟人拼命。
　　纤寻不知这丫头为何会这般维护她，她们认识都不到一年，她自认做不到她那样，处处与她为先，不关乎忠心，只为情谊。
　　这日纤寻在宫院里荡着秋千，绿染又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早上来请安的玉美人有多么无礼，仗着自己跟着皇上最久，如今得了宠幸都开始教训贵妃来。却被刚来的皇帝陛下听了个正着，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与朕说！”
　　“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哪有样样都跟陛下说！”
　　“寻儿，朕希望你受了委屈会第一个告诉朕！”
　　纤寻觉得有些好笑，这宫里最大的委屈不就是这个人给的吗？
　　“臣妾并不觉得有委屈，各嫔妃们不过是闲着没事串串门，说说话，已然很习惯！”
　　“也习惯朕不来看你吗？”
　　“皇上那么忙，哪怕是皇上的正妻都不能天天见着皇上吧！”
　　“寻儿能这么懂事朕心甚慰！”
　　嘴里说着好话，脸上却丝毫看不到有好的表情，许公公在那挤眉弄眼纤寻只当看不到，没道理他去宠了别的女人她不哭不闹却还要去哄那当事人吧！
　　皇帝歇在芙蓉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嫔妃心里又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所担心的专宠没有到来，第二日皇帝陛下又翻了别人的牌子。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过了一整个夏天，北国的秋天倒是舒爽的很，芙蓉宫里春天移栽的芙蓉花果然结出了花苞，纤寻都不愿意出门了，只想每日坐在树下静静等花开。
　　当伴驾玉山围猎的圣旨传来时纤寻还颇有些不开心，去了玉山要好些日子才回宫，注定要错过花开。到时回来纵使花开满树也觉得没那么圆满。如今这宫里的每一份美好都不愿意错过，以后若有机会回忆总也想回忆些美好的东西。
　　这次围猎规模宏大，朝廷重臣都可携家眷出席，皇帝自然要带上各嫔妃，不过那兮妃怀了身孕，自然就留在了宫里主持大局，虽然这宫里也不过就几个病弱的美人在了。
　　兮妃怀孕可是大事，朝廷又为立后争吵不休，皇帝的这次秋猎却恰好分散了注意力，不过又给了各家族的显神通的机会，北人善马，很多贵族女子亦是骑射了得，所以每年秋猎亦是变相的给皇帝选秀，不过是由他人选变成皇帝自己选。
　　纤寻也善马，不过来到猎场却甚少出去蹦跶，不过这猎场能用脚走的地方都被她走过了，那传说中的龙泉瀑布果然仙气十足，水由深山里流出，大而不急，寻悬崖而去。水雾缭绕着悬崖，看不清这崖有多高，底下又藏了什么。
　　“小心掉下去！”
　　皇帝陛下今天倒难得清闲，找了纤寻许久，突然看见她伸着头往那崖底看，倒把他吓了一跳。
　　“皇上，你说这悬崖下是不是真住着神仙！”
　　“住着什么你都不要靠近，若掉下去朕找谁要去！”
　　“若掉下去，皇上就当臣妾羽化成仙好了！”
　　“休得胡说，朕在哪你就的在哪！”
　　两人越走越远，而有的事情真的会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