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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主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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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出口我就清醒了一些。不,不可能的;面前这个人自然不是我爸,他是闻名千古的刘备。再说,老爸从不留胡子,身材也不似他那样精瘦。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实在太夸张了,刘备真得和我爸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要命的是,爸爸是个汉服爱好者,而且我记得他也有一件这种颜色的深衣,直让我怀疑是老爸穿了他的汉服来耍我。我以前从没见过不是双胞胎的两个人可以像到这个地步,如今算是见识了!这一路跟着他从襄阳走到当阳,我虽然时不时看见他的白马,甚至还夸张地滚到他的马前,但是我未曾和他打过一个照面。若是当初我就看见他的脸,恐怕八十万曹军都不能把我赶入荆山中!
就那一瞬间,我差点没哭出来。我要回家!如果现在能让我回家,能让我帮爸修他的破车,尝一口妈妈的火锅鱼,天,我可以效仿浮士德,把灵魂卖给魔鬼!也不知道爸妈现在怎么样了?我出事的消息肯定传到了吧,他们该伤心死了。
“贺小姐说什么?”刘备疑惑地问道。
不对,我仍然还在三国,还得想法子活下去。
还好刘备的声音不像我爸,要不然真要错乱了。“对不起,使君大人,我…我太失礼了,”我忙解释道,“不瞒大人,您和我父亲实在太像了;我一时间把您认成我父亲了。”
“哦?”刘备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神色中有几分玩味。我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些话说的!我若是刘备,我也得怀疑这个贺书凤心存不轨,另有所图。我本来就够惹眼的了,怎么如今还自己往枪口上撞!
刘备的脸色渐渐柔和;他静了许久,长叹一声,道,“贺小姐与备长女也是极为相像,备一时惊讶,短了礼数,请小姐莫要见怪。小姐请进。”
我忙走进前厅。刘备对徐庶说了两句什么,便也进了屋里。他见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便笑道,“小姐不必拘束,请坐。”
我便在一张矮案后面坐下了。 “小姐与元直之言,元直都说与备听了,”刘备又说,“小姐弱龄女流,竟能有此见识,备佩服不已!不知小姐何方人士,师从何人?”
“厄,”这个问题还真难回答。我想了片刻,说道,“回使君,我本是成都人,但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去了西域,在西域住了十多年,最近才刚刚返回中原的。所以你看我现在对中原的礼仪习俗一概不知,连说话都口音奇怪,就是这原因。至于师从何人,这更难说了——我有过很多老师,其中不乏名闻西域的大仕,也有熟读诸子百家的西域儒者,不过使君多半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吧。”
“西域?”刘备问。
“就是,厄,大月氏,安息,这些国家的西面——总之很远。”话说,我怎么解释“美国”这个概念?我不免开始冒冷汗。一般人都不会相信这么模糊的答案吧?可我又没有办法解释得更详细。
可刘备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小姐果然非常人。”然后他就直接说,“如今情势危急,不知小姐有何看法?备当如何抵挡曹公大军?”
“大方向什么我已经和徐先生都说了,就是要把江东孙家也绑上我们的战船,”我想了想,又道,“不错,江东不少人,包括当年的托孤老臣张昭,都想要投降曹操算了;但是江东武将的主心骨,程普周瑜黄盖鲁肃,他们都是有心打一仗的。军权都在这些人手里,所以打上一仗的可能性大多了。孙权更是年轻气盛,也不会愿意就望北而降。当然,他们知道江东和曹操的实力差别不小,所以肯定希望能有外援。我想,说不定一会儿柴桑就会来人说联盟之事。使君只需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去江东,比如说诸葛亮,我相信这联盟定能成功。只要使君和江东联军,这仗就绝对能打——曹操大军并不是无懈可击;他们的劣势不少。”
刘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许久。他突然笑着问了一句,“贺小姐,恕备鲁莽,敢问在西域可是直以名呼人?”
我顿时大窘,忙道,“是的,对不起,我习惯了所以现在一时改不过来;真不好意思。”
刘备又是笑笑,和蔼地说道,“备并无责意,只是惊讶。贺小姐初返中原,不习大汉礼仪,却熟知大汉人事,佩服,佩服。”他顿了一顿,又问道,“曹军有何劣势?”
“曹军有五大劣势,”我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背书一般地说道,“首先,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曹公后患;如今他必不敢久战不归。第二,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第三,如今盛寒,人无粮,马无草。第四,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第五,新收刘表之众尚未归心。我们只要避开他的锋头,抓住他的弱点,不怕打不死他!”
刘备若有所思地点头,表情似乎还算满意。他想了片刻,又问我道,“当如何避其锋锐,战其弱势?如何调兵遣将,水军步兵如何相佐,何处会战最佳,这些小姐可有见解?”
我点了点头,接着道,“最关键的,就是一定要抓着曹操的水军打。现在上岸和北军拼是不现实的,但若是能大败曹操的水军,让他的士气崩溃,指挥混乱,信息闭塞,这样在上岸追就有希望能让他滚回北面了。” 铺开昨晚画的地图,我开始指点地图上的城镇,“曹公如今占领了江陵,而使君掐着夏口;而在江东的方面来看,夏口也绝对是防守点。所以我们现在的希望就是在夏口西面的大江上拦下曹操,最好能一举歼灭他的水军。只可惜江夏水军不多,也不知道使君帐下有没有熟悉水战的将帅,只怕我们要指望江东的水军了。周瑜极善水战,他应该没问题,我们只要尽可能地帮他就行了。水上得利之后,使君可再发步骑,沿着北岸西去。嗯,使君看这里两处,曹公若是水战失利,退回北岸,只怕肯定要先过云梦大泽,再过华容道。这里是一大片沼泽湿地,到处是星星点点的湖泊,旱地也是泥泞不堪。我们可以设伏,可以打遭遇战,只要能把人马插到那边,安排得当绝对可以一口气吞掉曹公的大军。后期战争关键就在切断南郡和襄阳的联系,准叫他几面无法兼顾。曹公或许会调襄阳以北的大军南下,那我们也可以和他们打游击;保持我方人马时时刻刻在移动,看见有小股人马就打,有大军就溜,只要能扰乱曹军的步伐就好。哦对了,江东很有可能会盯上南郡还有江陵;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水军去江陵方便多了。如果江东不肯放手的话,使君不妨暂且别跟他们杠,先南下拿荆南的长沙,桂阳,这些地方。”我又琢磨了片刻,补充道,“曹公安排在江陵的守军不会少,拿下江陵不容易的;若是江东有心不如让他们打去。使君在荆州民望那么高,江东拿下江陵也可以想办法逼他们吐出来;使君不用担心他们在荆州坐实了。”还有什么了?我把昨天囫囵吞下的资料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想不出别的来,便说,“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也不清楚使君还有多少兵力,所以也不好说细节。”
说完了,我直直地瞪着刘备,等待他的裁决。刘备看了那副地图良久,又抬起头来端详了我半天,最后叹道,“小姐若是男儿身,定可成就一番大事业。可惜,可惜。”
我的心一沉。“使君不愿意…不愿意收留我?”
“备并非此意,”刘备看着我,很诚恳地说道,“小姐若愿留下,备求之不得;只是如今兵马纷乱,唯怕委屈了小姐。”
他这话一出,我简直心花怒放,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我不知道徐先生有没有提起过,但如今我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在这里也是无亲无故;使君若不肯收留,说我会饿死在街头上都不是夸张。”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谢使君收留我,”我说。这是我第二次跪他;不过上次是随大流,这次绝对是真心的。
刘备也忙扶我起来,微笑着说道,“以小姐之才,何愁一顿餐饭?小姐不吝赐教,实乃备之幸也。”
终于解决了今后的吃饭问题!我总算舒了一口气。看着刘备那张酷似父亲的脸,我轻松得都快开始兴奋了,很没有来头地说了一句,“既然我们如今算认识了,使君能不能就叫我书凤?‘小姐’听着当真别扭呀。”
刘备很显然地愣了一愣,但仍然好脾气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却不知书凤可愿唤一声‘主公’?”他又笑着问。
“那当然,主公。”我嘴上这么答着,话出口却觉心里突然一沉。
我就真这么认了一个“主公”?
我在干什么?
我又在发愣的时候,却听突然有人敲门。刘备提声说了一句,“孔明且进来。”
我还正纳闷他怎么知道门外是谁,诸葛亮已经走了进来。他施了一礼,说道,“亮有急事相告,还望主公见谅。”
于是我终于和这个闻名千古的卧龙打了一个照面。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帅,仿佛一只白鹤那么优雅;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修长的眉眼,漆黑的眸子摄人心魄。他是那种让人看着就舍不得挪开眼睛的英俊。可是看见他我却只觉得不安——他在这里是如此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偏偏他不信任我。我忍不住苦笑;我只是想混口饭吃,为什么这么复杂?
“什么事?”刘备问他。
诸葛亮看了我一眼,顿了就一秒钟,然后答道,“有客人来访,便在前厅侯着。”刘备似乎愣了一愣,带着一个询问的眼神看着诸葛亮,似乎等着他解释下去,但是诸葛亮只是又问了一句,“主公可是现在见客?”
联想昨晚听到的谈话,我猜诸葛亮是不愿在我面前说什么。我忍不住腹诽:切,你以为我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么?于是我故意对刘备说道,“主公,我想来人应该是江东的鲁子敬先生;主公还是赶紧去见鲁先生,共商联盟抗曹的大计。”
诸葛亮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可以杀人。我被他瞪得心里发毛,不禁后悔我干嘛要和他赌气。明知道他不信任我,还非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疑——我这是干嘛?!幸好有刘备帮我解围。他说,“孔明如何这般神情,难不成来者当真是江东使者?”
“便是江东鲁子敬,”诸葛亮答道,仍是盯着我。
“当真如此?”刘备呵呵笑着,丝毫没有惊讶或者怀疑的迹象,只是说道,“不想书凤还有未闻先知的本领,果然非平常人也!来,孔明,陪备见鲁先生去。书凤且先回房歇息,待备见过鲁先生再与书凤细议。”
当我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发现糜夫人和鹃儿都不知所踪。我趁着这个机会把电脑搬到花园里放在石桌上充电,然后坐在一旁发呆。我本打算好好想想今后要怎么办,但是我发了半天呆,然后发觉自己根本没精神思考。我刚刚把充好电的手提重新藏到书包里,就看见糜夫人和鹃儿回来了,她们身旁还有一个端着食盒的女孩——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午饭过后糜夫人仍然还有家务事要忙;我陪着鹃儿念了会书,又觉困得要命,干脆和鹃儿一起睡午觉去了。
刚睡着没多久,便被刚才送饭来的小丫头叫醒,说是让我到前厅去。我迷迷糊糊的,还没完全睡醒,在府里兜了两圈这才找到前厅。走到门口,隐隐听见刘备诸葛亮两人正在讨论什么。虽然迷糊,我还是记得敲了敲门。只听里面静了片刻,然后刘备提声道,“书凤进来。”
我推门进去,胡乱行了一个礼,便在一旁坐下了。我很想开口问问他们和鲁肃谈得怎么样,但我几次鲁莽已让诸葛亮,徐庶他们疑心重重,我实在不想再自找麻烦。我还在琢磨的时候,却听刘备说道,“江东果然英雄辈出。子敬胸怀大略,谈吐不俗,备好生敬佩。”
那当然,我暗想,东吴四英将之一嘛,这种人物不是随便哪里找得到的。不过秉着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心态,我可没敢开口。刘备又问我道,“听书凤先前言语,似乎对江东诸将颇为熟悉;可否为备说说鲁子敬此人?”
我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能想到的史料,说道,“主公刚才和鲁先生谈得不错吧?其实这样我们就成功了一半。下面只要让诸葛先生和鲁先生去柴桑一趟,说服孙将军联手抗曹不在话下。鲁先生这个人,主公可以信任他。这人雄心壮志,气度不凡,而且眼睛很毒,很会审时度势。他看一个人吧,看到的不只是这个人现在有多少实力;他能很清楚,很合理地分析出那个人有多少潜力,将来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成功或者失败。所以他能毫不犹豫地送给只是居巢长的周公瑾三千斛粮,也能及时远离欲招揽他的袁术,还能为孙仲谋将军规划出那有名的‘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後建号帝王以图天下’的榻上对来。便是因为他的审查力,所以他现在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一个人——整个江东就他最清楚主公的实力,所以他会竭尽全力促成主公和孙将军的联盟;将来成功了得利了,他也会为了这个联盟和我们分享战利品。以他的眼光,更不会明里结盟,暗中耍花样陷害主公;他能很清楚地认识到利弊。这份气度和外交手段,放眼整个大汉有只有诸葛先生,邓…我是说荀文若,可以比肩的。倒是江东有些其他将领,主公可是要当心他们,尤其那个周公瑾。”
这一番话说完,我又开始紧张。刚才说到三国时代的外交官,差点把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邓芝都给说出来了。好在最后一刻想起来改口,搬出荀彧来镇人。刘备几分惊讶地看着我,目光中不乏赞许。而诸葛亮,他的表情也是几分惊喜,但更有几分疑虑。
“书凤对江东诸将还有何看法,且都说来听听,”刘备又道。
我还在整理思绪,却突然听诸葛亮说,“主公,亮有一议。”
“嗯?”我和刘备都是看他。
诸葛亮微微笑着说道,“主公,不妨让贺小姐与亮同往柴桑。亮久居隆中,对江东诸将不过略有耳闻;贺小姐熟知江东诸人,知其性情喜恶,定能助亮一臂之力。”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是目瞪口呆。我本来盘算着夏口是极为安全的地方,当然想呆在这里。我无缘无故地跑去江东干吗?虽然说历史里周瑜和诸葛亮也没有真正地火并,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当然还是躲开比较好。现在诸葛亮居然叫我一起去江东?他不是怀疑我么,干嘛还要叫上我,给我一个破坏这极其重要的联盟的机会?我不禁心里暗暗叫苦。
“这个,以先生之能,又有鲁子敬,说服江东诸将足够足够了,”我一边冒冷汗一边答道,“先生带一个小姑娘出使不免不妥,搞不好让江东的人看不起先生还有主公。若是先生想了解江东诸将的话,我说给先生听好了。”
“小姐与子敬都曾道柴桑不乏欲降曹公人士,此番出使未必便如小姐所说一般顺利,”诸葛亮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既然小姐熟知江东人士,当能助亮共同谋划。此行事关重大,还望小姐相助。”
我是彻底没辙了——诸葛亮他到底想干啥?!我才不相信他是为了像他说的那样让我帮他忙去的。不过我不敢和诸葛亮辩论,也多半辩不过他,只好不安地看着刘备。他沉吟片刻,说道,“孔明言之有理;书凤便和孔明同去柴桑。”老板发话了,我还能说啥?于是我只能点头。“既然如此,今天也不必再议,”刘备又说,“书凤且多留片刻,备有话吩咐。”
诸葛亮又看了我一眼,眉头又开始皱起来了。不过他什么也没多说,径自起身告辞。待诸葛亮走了好几分钟,刘备这才开口问我,“书凤不愿出使江东?”
我答,“我只是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真的,我一个女孩子家,也轮不到我说话呀。而且,总觉得诸葛先生…”我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总觉得诸葛先生他要带我去,并不真是想要我帮他出主意,是有别的原因的。”
刘备看了我一眼,“书凤猜不到孔明所虑?”
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头道,“我觉得他不信任我;可是不信任我还要把我带在身边,这说不过去啊。他就不怕我捣乱,毁了这次联盟?——当然,我绝对不会的;只是他既然有所顾虑,还要让我去,真是奇怪。”
刘备解释道,“孔明确实对书凤身份有所疑虑;只是他自觉带书凤同去江东胜过留书凤在备身边。”
我撇了撇嘴,说道,“难不成他还不放心主公识人的眼光?这下属当得也真够意思的。再说这里还有徐先生呢。主公加徐先生两人的眼光还抵不上他诸葛亮一个人?”这话一说完我又觉得不大对劲——怎么搞得好像我在挑拨离间一般?见刘备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大对劲,我忙补道,“当然,我不是说诸葛先生什么;只是觉得或许这一次他想得不大妥当。”
刘备有些失落地笑笑,说道,“孔明的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书凤确实与备长女一模一样。她名祯,乳名燕子——想来书凤已经猜到了。燕子也是元直妻。如今她去世不过两月,只怕备还有元直确实不如孔明这局外人看得通透。”
我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又想到,其实我自己不也有这个问题?面对着这个和老爸几乎一模一样的刘备,我会不会一不小心帮他帮过头了?他又是这样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我还没见过他的面就冒着被曹军砍的危险跟着他一路南下,如今认识他了,我不会真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吧?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茫然。安静了好半天,我这才问他道,“主公,主公你也不相信我?”
“不得不说,书凤弱龄女流,竟有此等见识,久居西域却对大汉人事如此熟悉,确实叫人起疑,”刘备说,“不过这几十年备阅人无数;但凭直觉,备相信汝非作伪。更何况书凤救备妻女,又带回了元直和吕老夫人,此等义举,备无以言谢。书凤放心,备既然让书凤唤声‘主公’,便是信任书凤的。”他的话说得很直白,面容平静而诚恳。我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差点没哭出来。
“我和诸葛先生一起去柴桑;主公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也会让他相信我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话就这么突然出口了。
刘备微笑着说,“如此备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