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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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问题的男人身穿宽大的白色狩衣，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细长秀美的眼睛随着男人嘴角的笑意弯起，像是天边盈盈的明月。
他悠悠的望着黑衣恶魔远去的身影，如女子般白皙细腻的手指摆弄着一枚古朴的金币，等到恶魔消失在视野，他才含笑看向我。
“在下安倍晴明。”他缓声念着自己的姓名，“很高兴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与你在此相见。”
说罢，他推开办公室的门，中指与食指合并虚虚一划，宽大衣袖后的景色刹那间日月颠倒。
我惊叹的看着这仿佛神一般的技能，门后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到草木繁杂的庭院，夜空中的明月高高悬起为这条小路撒上幽蓝的光色。院中枝繁叶茂的高大樱树盛开的花朵如粉云一般，甚至还散发着微微的暖光。
步步紧跟安倍晴明走进去庭院，就看到身着华丽唐衣的女人恭敬的站在院子前：“欢迎回来，晴明大人。”
虽然看起来是个非常年轻、拥有甜蜜容貌的女子。
但若出现在这里，那应该是安倍晴明的式神才对。
“有客上门，蜜虫去为我们准备酒菜吧。”
“咦？等等我还不饿……”
“来品尝一下吧，鸭川的香鱼可是特别的美味。”
既然主人家这样讲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坐在了榻榻米上，想着身边还跟着灵子化的迦尔纳，我不好意思的问向安倍晴明：“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的英灵一起入席吗？”
“当然。”他红唇含笑，“来者是客，请坐吧。”
“多谢款待。”迦尔纳显出身形，“但饮食对我来说事不必要的东西，况且我的职责是要保护好我的主人，在这样的地方我不能松懈以待。”
“迦尔纳。”
“……”
“尽管如此，我还想和你一起品尝鸭川的香鱼。”
“……那么就，多谢您的好意。”迦尔纳像是败下阵来一样，无奈的妥协道。
名唤蜜虫的女性式神端着香鱼和酒放在我的面前，而她身后跟着同样脸颊颜色娇艳的女人将相同的东西摆放在了安倍晴明和迦尔纳的面前。
体态狭长的小鱼巴掌大小，经过细致的烘烤后撒发着诱人的香气，而另一边的酒瓶内盛着淡色的液体，在光芒的折射下散发着盈盈的光辉。
“这是酒？”
我好奇的想触碰酒瓶却被一边的蜜虫轻轻地挡住，随后她看起来极为柔嫩的双手拿起酒瓶，在碟子状的酒杯中为我斟上了一杯。
“是酒吞童子的酒。”安培晴明回答道，随即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才遗憾道，“可惜您似乎还未到可以饮酒的年龄呢。”
“我成年了哦，而且我们国家没有限酒令这样的东西。”我兴致勃勃的举起酒杯，“是妖怪的酒诶，是一杯就会醉倒吗？”
“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
“如果你想醉的话，一杯自然会醉，如果你不想醉，即便是喝下再多也不会醉。”
“听起来很玄妙。”
“只是简单地咒而已。”
“咒？”我糊涂的看着他。
“想喝醉的人，不过是借着酒的借媒给自己下了醉酒的咒，而妖怪的酒不过是将咒变得更加容易。若是没有喝醉的心情，我们只需要品尝其中的美味就够了。”
诶——难道不是因为乙醛或者乙醇的原因吗？
安倍晴明仿佛看穿了我所想的，继续说道：“当做是阴阳术的第一课吧。”
“总、总之，我只要想着不要喝醉就可以了吧？”
“虽然是这样的，但是这种酒是无法让艾瓷殿下喝醉的。”
“殿、殿下？”这个称呼让我心肝一跳，“晴明大人叫我艾瓷或者阿瓷就好了。”
“好的，阿瓷。”他笑意似乎更深了一点，“同样，你也不必那么见外，称呼我为晴明即可。”
“那、那晴明为什么说这个酒是无法让我喝醉？”
“因为这个酒的咒是无法对你起作用的。”晴明道，“你的本质决定了你不会被迷障蒙蔽双眼，所以仅仅这种程度的咒是无法束缚你的。”
这样啊。
我低头看着酒盏中的液体，尝试着轻轻抿了一口。
难以言喻的馥郁浓香在唇齿间散开，彷如万朵鲜花在舌苔上盛开的香气将人的灵魂都拉入了花的盛宴里，如蜜般甜美粘稠的酒液在顺着舌尖划入胃里，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了起来。
“好喝……”
不自觉的发出惊叹的声音，剩下的酒液我豪迈的一口喝了进去，尽管这样美味的酒应当细细品味，但对于我这种人来讲这样粗鲁的饮法可能更为合适。
放下酒杯后拿起木制的筷子，我夹取鱼腹中间的嫩肉，热气腾腾的白肉送入口中只需要一瞬间就会被来自鱼肉本身最纯粹的鲜美味道所折服。
美酒加上鸭川的香鱼就如同是施加了双重美味的咒语，在徐徐的夜风之中面对眼前的男人回到了人类与魍魉鬼魅共存的世界。
“话说回来，那个恶魔商人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好奇的问道。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拥有着诸多不同寻常的力量体系以及生物物种，但是恶魔这种更偏向于西方物种的类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啊。”晴明将金币捏在了指尖悠悠道，“是为了这枚金币而来。”
“这枚金币？”
“在很久以前恶魔中经常会从人类手中掠夺他们所需要的物资。”晴明说道，“残酷的掠夺让人类不断反抗，常常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后来，为了双方的互利互惠，人类与恶魔以稀有的金子作为原材料打造了这种恶魔金币，他们对金币施加了‘咒’使得金币拥有了与恶魔贸易的能力。”
“只要拥有了这个金币，源源不断的恶魔和商人就会为了交易找上门来，向人类推销他们的商品。你刚才所见的那个男人名就是一名很有趣的恶魔商人。”
“恶魔的商品？”
“永生的钻石，令你受尽男人宠爱的烟枪，替你死亡的傀儡娃娃，让人变得更善话术的喉贴……”
“对英灵没什么用。”晴明补充道。
目光收回去了。
‘迦尔纳好像很在意这件事啊……’我暗暗的把嘴角的笑意抚平，‘但是他这样就很好了啊。’
“虽然有的东西不过是不入流的把戏，但一部分还是很有意思的。”晴明将手里的金币抛给我，“既然阿瓷这么有兴趣的话，不妨和我一起去参加集会吧。正好今年的船票和邀请函多了一份送到了我的手里。”
与此同时，他手中出现了两张黑底金纹的请柬。
“世界各地与金币上的‘咒’相连的人类与恶魔都会参加的——丰收的万冥节，当做开学前的实践课程，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在晴明的诱惑下，我就这样晕乎乎的带着一枚金币和黑色的请柬回到了宿舍里。
“主人请容许我直言，就这样涉入未知的世界着实危险，尤其是您现在还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在恶魔的眼中你就如扔入狼群中的肥肉一样危险。”
“可是迦尔纳会保护我吧？”
“此身与此枪都为您的命令义无反顾。”
“而且还有老师在，迦尔纳不必担心啦。”我看着手里的请柬笑嘻嘻道，“这个节日是有很多普通人类也参与的，所以应该不会有很多危险的。”
“但愿如此，但还是希望你能多加考虑。”
“我想去！”在和迦尔纳大眼瞪小眼中，我拍案决定道，“虽然没有钱，但我还是想去！”
于是约定时间的一早，我就已经画好了淡妆、换上了新衣服、拎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带着妥协的迦尔纳来到了晴明约定的地点。
换上休闲服装的晴明看起来更像是从哪个大家族出来的贵公子，漫不经心的狐狸眼一勾一瞥就足以让无数少女疯狂尖叫。
我看着他两手空空的闲适模样忍不住问道：“晴明没有什么行李吗？”
“我可是英灵啊。”
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完以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更何况，我已经带好钱了。”
没等我再次答话的时候，余光就看见巨大之物从天而降。
那是拉着牛车的女性头颅——面容丑陋不堪，铜铃般的双目中具有浓稠的怨恨和恶意。她的头发繁茂弯曲，长满獠牙的口中吞吐着磷火，就这样风风火火的拉着牛车从空中飞下，停在我们一行人的面前。
我小心翼翼的绕着她看了一圈，不确定道：“……这是胧车？”
“没错。”晴明拉开牛车的帘子，“请上座吧，让龙胆载我们前往‘幸福岛’的港口。”
牛车中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虽然是这样可怖的妖怪所拉的牛车，但内在的装饰和气味却十分高雅，想来应该是晴明的功劳。果真是好厉害啊，驱使这样的妖怪作为代步的工具，这就是来自平安京的大阴阳师的底气呢。
幸福岛地处于地中海，从某个港口出发，乘船来到岛上参与庆典。胧车将我们送到港口后就自行飞走了。下车以后，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来时的路道：“那边……是有什么东西吗？飞过来的时候我好像感受到了像是被蛛网糊了一脸的感觉。”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并不是错觉吧？”
“是结界啊。”晴明道，“为了阻止与金币无缘的普通人误入此地设下的咒语。虽然被允许入内也依然感受到了异样，没想到阿瓷是以外敏感的体质呢。”
又是所谓起源带来的其他的影响吗。
我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熙熙攘攘的热闹港口已经掠夺了我全部的视线，比起学院内大多数都能维持人形态或者说动物形态的妖怪，这里的非人生物生长形状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无数条触手拱起硕大头颅的生物、胸部以上是美艳女子而下半身却是密密麻麻人骨构成如蜈蚣一样的生物、拥有昆虫头颅和虬扎肌肉身负双翼的生物等等。无论哪一种都是更接近我心目中非人的定义，而此时这些怪物都和人类友好的进行交流，真是荒诞又现实的画面。
……不过说实话这些怪物在成长过程中是不是参考了克苏鲁来着？一眼看过去好有好几个长相都非常眼熟。
迦尔纳作为我的英灵是不需要船票的，即便如此我还是让他灵体化跟在了我的后面。登船后咨询了船员关于幸福岛目前的天气，在得到了晴空万里这样的答案以后，我默默地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遮阳帽子，并向前面两个白的发光的英灵投出了嫉妒的目光。
等我做完这一切，终于等到了上前和我搭话的人。
“这位美丽的小姐。”笑容谄媚的中年男人搓着手围了过来，“这次小姐前往幸福岛有什么想购买的东西吗？我们家无论是人血、牙齿、头发或者是什么手工艺品都有提供哦。”
但好像，他似乎搞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