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回首情深》半寸纱

26、半路再将亲缘候，由此得知当年事

　　“你管那么多作甚？你就说能不能？……能？还是不能？”天香懒得听他一堆废话，直接了当的凶得人家抹了把虚汗，拿眼神询问一旁的温润公子，想必还是知书达理的俏郎君好说话些。
　　圣人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俏郎君颔首微笑点头，夫人说得是也！家有河东狮，惹不起也！
　　掌柜混着口水咽下未出口的话，谄笑道：“能不能我说了不算，二位若是信得过就让我家夫人掌掌眼，正好她今儿个在此。她说能？就一定能？”
　　大大方方的让掌柜拿着画作去了，约莫片刻就被掌柜邀请至内院雅间。
　　在两人进屋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位衣着华丽又不失庄重的妇人背对她们，正专注盯着手中的画作。待其转过身来，双方相互打量着。好巧，这不是那日在仙女庙所碰见到的那位夫人么？天香颇为意外的含笑至意。看到如此夺目耀眼的两位小年轻时，苏夫人着实暗叹了一把又甚觉眼熟。虚无的愣神之后，客气的招呼着她们入座，视线却不断的在二人之间来来回回。冯素贞心下计较，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夫人暗合自己眼缘？莫名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君子礼仪十足的施礼道：“苏夫人客气，有劳您费心。”苏夫人知她们来意，但更想知道她们与画中人有什么关系？倒也十分不客气的直接问道：“不防告诉二位，画中人乃是我……故交至亲。小妇人我好奇你们可与之有何关系？”
　　天香腹诽，这夫人谁啊？竟然与舒婉柔沾亲带故。将疑惑的心思以视线传达给冯素贞，正好接收到对方满眼写着‘不知’。人家夫人都坦然相告，冯素贞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遮藏的：“实不相瞒，画中人正是家母。”
　　家母？这一关系惊得苏夫人手略微一抖，险些打翻茶盅。怎么回事？她记得舒姐姐只得一女，何时冒出这么大一儿子？还生得如此风神俊逸。她若还活着的话，倒也是有这可能，可偏偏？蹙眉死死盯住冯素贞，就像刚才看那副画一样，似是要把她看个窟窿眼出来。冯素贞坦然接受她的审视，她知道如果眼前这位夫人真是娘亲故交，应该对娘亲有所了解。毕竟是生意场上混迹过来的人，在加之冯素贞无意隐瞒，仅仅片刻苏夫人起身来到冯素贞面前：“我是不是应该唤你一声小素儿呢？”
　　苏夫人确实被她这身男装模样困惑了，同时又低估了她的年岁，所以才迟疑片刻。转眼又轮到冯素贞意外了，这位夫人竟知道自己的存在？看着她有些惊讶的神情，明白自己猜对了：“素儿不记得我也正常，毕竟你我只有相处了三日的缘分，而且你还那么小……这么说吧，你当唤我一声姨母。”
　　姨母？脑子中闪过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确实有这么个人，之所以还能想起，则是因为那是的母亲已病入膏肓，难得一见娘家人而异常的开怀。细究起来冯素贞的亲情缘实在淡薄，外家太远除了与外祖父以外大概就和这位姨母还保持来往，但也仅是书信。而冯家的直系亲属几乎尽是独苗，到她爹这里也没什么好过多走动的。此时再度遇亲人，有些感慨：“素儿见过姨母——”
　　几句寒喧过后，冯素贞再次拜托起正事，苏夫人感慨道此画竟然还别有洞天？听她口吻怕不是初次见过这幅画卷，的确她见过，当说是亲自见证过如何被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这？实在是勾起天香的无限好奇，想知道具体，又不知道该如何问。那副纠结的小表情出卖了她，按耐不住询问出声：“如此说来夫人也识得作画之人？”
　　“呵呵，托姐姐福。识得也识不得……”至少姐姐打开始便识得其庐山真面目，而她却是后来才知道。唬弄她年纪小好欺负哟？以至于她才干出乱点鸳鸯谱的荒唐事。冯素贞虽没搭腔，可眼里还是写满了‘我也想知道’，尤其是苏夫人的回答有趣的紧。
　　看着她二人期待的目光，苏夫人难得心情大好，借这由头寥寥回顾了下那时那景——
　　冬日暖阳，舒适宜人。在姐姐的私宅里如往常一样与之喜戏，明明是自己的堂姐，却偏爱带着姓氏呼喊着她。舒姐姐长、舒姐姐短，喊得她无奈的宠着自己，令自己开怀不已。
　　“心儿莫闹，今日难得好光景，可不想被你折煞了去。”
　　“舒——大才女！”
　　“咦？都不喊姐姐了，不可爱了……哈哈”作势欲把舒沁心还没长开的娃娃脸揪作一团，却抹了把露水在人家脸上，大冬天的冷得小姑娘脸颊分外透红。姑娘人小性子辣，好姐姐莫要逗我玩，看妹妹来也。一抄手捞起屋檐下积雨缸里还未化完的薄薄冰片，朝着那抹奔去梅林的身姿丢去，又紧随其后……
　　嘘～舒婉柔给紧跟而来的舒沁心一个禁声手势，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细细揉搓，含着宠溺的语气责怪道：“傻心儿，也不知道冷啊。”视线则看向梅花树下一人正在舞剑，是武更似舞！身段灵动飘逸，姿态俊逸潇洒，确实引人侧目。
　　呃，她好想问姐姐，岚公子为何在此？这可是你的私宅。这个问题直接扔给迎面而来的那人，不阴不阳的酸道：“哟，我道是谁呢？岚公子私闯民宅怕不好吧。”岚公子微眯凤眼，一手轻揉鼻尖，笑意至嘴角延开，回答着她却看着舒婉柔：“冬日枯寒，久居室内……难得阳光普照，二位不妨去去尘埃，尤其是心儿姑娘当好生晒晒。”几个意思？这是说我发霉了哇。
　　“夜夜寒霜降，未觉晨明来。唉，若是能下上一场好雪，就更完美了……”
　　随着舒婉柔的话落，三人在冬日暖阳下煮茶赏梅。老天爷如了舒婉柔的愿，不消半个时辰，飞起了片片雪花。对于生在南方的两姐妹很是喜欢这样的景色，零零落落的缓慢飘散，触地即化。舒婉柔把自己容身于飘雪的景色中，时而拿手接住雪花瓣，时而仰头感受雪花的拂面，时而会心吟诵着有关落雪的诗歌……好想用笔墨留下此时的美景。
　　“心儿去取纸笔来，我要留下这美景。”回首唤人，却见小姑娘正欣赏着某人作画。呃，她什么时候取来纸笔的？
　　“姐姐无需劳神，你的心愿自是有人替你达成。”舒沁心回答着她，又朝她靠近，将她拉至先前落座的地方：“不急，待我们煮上一盏茶，再去品鉴岚公子的墨宝吧。”
　　少时，舒婉柔递上一杯热茶给岚公子，让她暖暖因持笔而冰凉的手。岚公子含笑接过茶盏，意示她看看画作可否满意？
　　舒婉柔视线定格在纸上，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才情绝艳不输于自己，再一次增添几分欣赏之情。倘若画中人不是自己，大可以夸上几句，赞赞画中人也赞赞作画人。好则好亦，让人无语，嗔怪道：“我要的是景，谁让你画人呐？”
　　话已出口才惊觉到约莫不对味儿，人家可有说过要为她画？自己这般似有些自作多情，丝丝不自在窜上脸庞……还不及滋生红晕，耳边响起一句极其无辜的语调：“没错啊，这就是我看到的、我眼里的——景。”
　　最后一个字特意欺身靠近才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