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回首情深》半寸纱

23、一画像牵扯过往，竟不知母上相识

　　秋夜长，长乐夜未央。
　　晨光初晓，春情未散的房间里两抹倩影相互为彼此着装。已穿戴整洁的天香正为冯素贞披上外衣，站在她身后给她整理着肩襟及后领。忽而想起了曾今也为她在晨起时穿过衣服，那个时候她为‘他’披上的是男子外衫、驸马的常服。与此时的动作差不离几，由觉莞尔，轻笑出声。冯素贞微侧头看着莫名笑出声的天香，含着不自觉的宠溺目光和语气：“笑什么呢？”
　　“嗯，你说是不是注定的呢？……有些事真的只为一人而为。”没有理会冯素贞神情里的不解，将其转过身与之面对面，继续捋着衣衫前襟。指尖滑过胸口来到腰腹，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视线再度回到冯素贞的脸上。好似多年的习惯一般的熟练流畅的动作，眨着一丝春水流动的眸子看着她。冯素贞不禁有些红了脸颊，惹来天香愈加促狭的笑意，伸手扶上她的脸：“呵呵……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帮你穿女装呢。”
　　是啊，天香可不是第一次帮她着衣……无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是男是女？无论天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是风风火火的刁蛮公主还是因为中毒而变得性情内敛娇弱皇嗣？全心全眼皆只她一人。冯素贞不禁自问，她何德何能？忍不住鼻腔内泛起一股酸涩。
　　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天香推囊着发愣的她朝外间行去，她则顺势牵起天香的手把她拉至餐桌前。看着桌上还摆放着昨夜的几碟小菜，俩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你坐好，我去厨房给你端早膳来。”天香笑咪咪的望着她，却不愿松开她的手，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舍得她离开片刻……但冯素贞依旧懂了她的意思，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顿时，天香红霞满面，瞪眼怒视着冯素贞，快速拿过托盘把桌上的东西放在上面，直接无视那个人，自己朝厨房走去。
　　什么叫‘顾及我身子不便，不易过多走动’，这怨谁呀？就算……就算？也没夸张到连路都不能走吧？气死我了！
　　冯素贞错愕，赶紧追上前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却被避开。追赶闪避之间进了厨房，天香仍旧板着脸气呼呼的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环视四周陈设。空间不大，一应具全，灶膛还捂着炭火，所以屋子里充着些许暖意。其实她哪有生什么气，不过是有些羞赫加微恼罢了。但是眼前这个人一副小心翼翼又无辜的模样，到真是让她又气又心疼。
　　“你，看着我就饱了吗？……”
　　“哦～就在这吃？”
　　“你说……呢？”天香也是服了，聪明人泛起傻来也是够了。看着她傻笑着转过身系上围裙，在锅灶碗碟里忙活开来……沾染着烟火气息的她还是那么耀眼！
　　看着天香像小仓鼠一样不断的咀嚼着食物，自己也十分满足的给她投喂。待嘴巴稍许得空，把一碟葱花蛋羹推至冯素贞面前，混着吃食的腔调：“我呢，也不期望你能吃出个男子气概。但是斯文的驸马爷还是多多照顾下自己的肚子……我看着都替你饿……”
　　冯素贞抿唇暗度，自己的饮食习惯是有多小家子气？竟得天香不屑。于是，故意十分优雅的将那碟蛋羹细嚼慢咽吞入腹中，挑着眉戏虐的看着她：“小女子生性内敛，自是不敢与闻大侠的豪情比肩。”
　　天香不可否认，真正的美人就连喝口水的样子都能美到人的心坎里去。喝碟蛋花子都能那么极富韵味，让人赏心悦目，又听她的戏虐之语反倒开心不已，回戏道：“说得是呐，本大侠豪情万丈又不拘小节，可称小姐心意？”
　　冯素贞着实领教了，她这张可薄可厚的脸。伸手捏开她的嘴巴，喂了一勺子粥进去……
　　“咳咳，味道不错！……我是说这个厨娘手艺不错。”
　　“呵呵，你喜欢就好，我正打算长期雇佣她呢。过两日我去把爹接回来，到时候总得有人帮衬料理日常琐事吧。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们的家？天香突然有点想哭。是的，天香不是没奢望过她能有个家，有个有她在的家，属于她们自己的家。曾今无论是公主府还是驸马府，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是身份、是权利的象征。对着她说得认真又温柔的神情，一种踏实的幸福感满满的填进心底。

　　“……所以，我想……想再娶你一次？我们从新成次亲？好吗？我不要你委屈，尽管我们不是常人所认可的两情相悦，可我依然想要给你一份正大光明。也许不会那么完美，也许会有太多顾忌，也许……”天香用手掩盖她的嘴巴阻止她说下去，她懂她想给自己的同样也是自己想给予她的。笑着也哭着，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应答：“没有也许，只不过这次是——你嫁！”

　　好！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好！

　　这天她们一同去接冯老头回梅园，一路上冯少卿总是神游天外，好几次冯素贞跟他说着什么，他都心不在焉。待安顿下来之后，冯素贞终是忍不住询问了她爹：“爹，可是有什么烦恼之事？方便与我说道一二？”
　　冯少卿沉思片刻，舒缓一口气，着让冯素贞先煮上茶水。冯素贞照办，却见他爹去了后屋——
　　“我说老爷子咋……神叨叨的？”天香万分不解的问道，表情略带浮夸。冯素贞好笑，她也很想知道老爹葫芦里卖什么药呢？摇了摇头，回敬天香一个同样浮夸的表情。
　　二人眉来眼去之时，冯少卿步进屋子似没看见她俩一般，自顾撸起袖子将手中的画卷轻轻展开。
　　正是那副画着舒婉柔的画卷。
　　这般行为自是引得她二人侧目而视，又彼此眼神询问。只见冯少卿蹙眉端摩良久，眉目一展，将冯素贞沏给他的一杯茶水倾倒在画卷上，以可见的速度纸张被茶水浸透开来……
　　“爹？你这是？……”
　　冯素贞颇为惊诧他爹的壮举，实在是勾起她无限的疑惑？
　　“呵呵，居然……居然真是如此。”冯素贞见他爹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貌似刚才之举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扫之前的疑虑，眉目松懈。
　　冯少卿招手让她和天香一起看了画卷被湿透的地方，透过光线十分清晰的看到一些奇怪的符号。冯少卿将画卷翻转，让她们从背面看，那些符号？不，应当说是一种文字——天竺文。
　　“我的乖乖？你娘亲的画像里竟然藏着天书呐？……这些符号都是什么意思啊？”天香如同掘开什么宝藏一般，充满了好奇。
　　冯少卿没有立即解答天香的疑问，稍稍放松了一下身子。给自己重新斟上一杯茶水，润了润嗓子，视线来回穿梭在自家闺女和公主殿下身上。冯素贞领略到老爹颇为蹊跷的视线，挑着眉给那位毫无坐立之像的某个人安顿一个舒适的位置。天香呆萌？乖乖巧巧的顺着冯素贞的意思，有模有样的安坐下来。
　　呵呵，冯少卿把她俩的互动看在眼里，也不知眼里闪过一抹什么东西。面带笑容，摆了摆手，纯正的拿一种长辈看待孩子的眼光注视着天香，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人……
　　“公主可有兴趣知道这幅画乃何人所作？”
　　何止天香？就连冯素贞都揣着莫大的兴趣，她俩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冯少卿看她们的样子似乎对此已有猜疑，便不在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此画像就是天香公主的母妃闻兰——当年的闻大小姐所作。
　　她们相识？二人还是这个疑问，皆对自己娘亲知之甚少。对，她们相识，还相知……冯少卿点头答复，但没有细说有关她们娘亲的事迹，转言之说起他为何会提起这一茬？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纵火事件，的确是老熟人生非，其实也真得说这是一场不是意外的意外。至少人家并非冲着要他性命来的，但目的十分明确的向他索要一样东西？
　　指明此物就在尊夫人的画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