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 1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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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生命到底有多脆弱？
她夺走过无数人的生命，也失去过自己最重要的人，她想，她应该是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眼前的少女在她面前如断了翅的蝴蝶般落下，温热带着腥气的血液溅在她身上，银白的发丝飞舞在半空中……
不，是幻觉，这里不是尸魂界，更不是三百年前。
但血腥味不会骗人，眼前的少女是真的，从她身下流出的鲜血浸湿绿川星光的毛绒脚掌，周围尖叫声与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闪烁的红绿灯与炫目的急救车车灯交织在一起。
人类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她跟着少女去了医院，听见医护联系她的家人，护士后来在闲聊的时候说到那名少女没有家人，她的双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联系不上她母亲那边的亲戚，父亲这边的亲戚又各种推诿不愿抚养她，最后只能送到东京某个福利院。
她是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福利院的院长匆匆赶来，替她交了一部分医药费，勉强能维持住这几天的救治，后续的治疗费，院长又急匆匆地回到福利院去联系资助者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出医药费。
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出血，视情况可能需要摘除一部分脏器，下半辈子或许要与药物为伴。
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救一只猫。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那时的绿川星光在过马路，一辆小轿车突然冲向人行道，前面本来已经过完人行道的少女发现后回头迅速扑过来。
少女的身体高高飞起，重重落下，最终躺在病床上。
“多余的善良……”绿川星光评价道。
她蹲坐在少女的床前，尾巴略显烦躁地甩动：“啧，要不是这个世界对灵力压制太狠了，这种小伤……”
少女在ICU里整整待了三天，因为交的医药费实在不足以支撑ICU的开支，只得转入普通病房。
‘好黑……’少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这里是哪里？’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被车子撞了……难道她已经到了地狱里？
‘谁都好……有没有人救救我？’少女开始哭泣，她蹲坐下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毛绒的触感打在小腿上，她明显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东西，她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只栗色的猫咪——是刚刚自己救下的小猫！
猫咪歪着头，尾巴一甩一甩地打在她的小腿上。
“是你，小猫咪？”她起身，惊喜地抱起猫咪，手掌抚上猫咪的脑袋：“感觉心灵被净化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你就要被火化了。”不属于她的女声突然响起，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谁？谁在说话？”等等……这里只有她和一只猫，难道是？
“我……果然是死了吗？”少女看看自己的手，白到几近透明，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如果没死，她又怎会听见猫说话？
“猫怎么会说话呢？”她看到猫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因为我不是猫，所以我会说话也很正常。”
阿这……逻辑上来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算了，我长话短说好了。”猫似乎没什么耐心，打算直接进入主题。
“你想活吗？”
“不想。”
令猫没想到的是少女迅速给出了答案，而且是与她想象的完全相反的答案，反而被噎了一下。
“为什么？”
少女垂首抿唇，似乎有些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半响才说道：“反正爸爸妈妈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猫又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诶？”少女略微抬头看了眼猫：“日向……日向绘麻。”
“绘麻……你不是一个人。”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是骂你的意思，你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吗？”
日向绘麻抬头看了眼‘天空’，依旧是漆黑一片，但不知何时开始有了些许细微的声音传入。
是院长妈妈的声音，她在跟谁介绍自己的情况，是拉到了资助者吗？
对方好像也是位女性，在跟院长妈妈谈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抚摸着她的额发。
好温暖……像妈妈的手。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她醒来我会带着长子再来一次，问问她的意见。”她听到资助者说。
长子……家里已经不止有一个孩子了吗？
“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院长妈妈回答道。
好心的资助人没有继续接院长妈妈的话，而是弯下腰，额头轻轻触碰日向绘麻的前额：“我很快就来接你回家，等等我，绘麻。”
“朝日奈美和。”黑暗里，猫咪再次说话：“是你父亲的兄弟的某任结婚对象，现在虽然离婚了，但听说了你的事后，她第一时间向福利院院长提出了希望收养你的请求。”
日向绘麻听后沉默了半响才说道：“真是个好心的人……”她语气中带了些许意义不明的态度，似是在说为了我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绘麻……你想去吗？”猫问道。
“我现在的情况，去了也是给好心人阿姨添麻烦……”日向绘麻再次蜷缩成一团。
“不用管别人的想法，我只问你想不想去？”猫的语气严肃，仿佛只要日向绘麻说想去，就真的能去一样。
日向绘麻将脸埋进臂弯，独自思考了许久后，嗓音中带了些许哽咽：“……想去……”
那样温暖的手，她想再多感受一次。
这是想要活下来的意思了……吧？
猫眨眨眼，伸出右前爪：“我叫绿川星光，因为你的身体损伤太过严重，这段时间我会在你身边帮你修复身体，直到修好为止。”
说得好像修什么机器一样……日向绘麻有些尴尬地擦擦眼角的泪水，同样伸出右手：“谢谢你啊，不过这个名字怎么像人类的名字。”
“……都说了我不是猫了！”
接着绿川星光又补充了一句：“不用谢，不是白治的，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情……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刚刚因为前半句提起的心又因为后半句放下了，日向绘麻点点头，表示同意。
后续的治疗非常顺利，连医生都赞叹，强大的求生欲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好用。
事故发生半个月后，日向绘麻苏醒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医生双眼放光，要不是院长妈妈在旁边，他都想把人扣下来研究一下了。
“说实话，那孩子送过来的时候腹腔内全是血，心跳和血压已经几乎呈两条直线，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救不活了。”一旁的护士忍不住说道：“后来情况突然变好，就像是有神明在帮助她一样。”
“如果要说有神明在帮助她，那一定是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同意先抢救，以当时的情况，等我凑到钱再来的话，她肯定活不下来。”院长满脸庆幸，事发突然，她身上没有带钱，等她找人带钱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得知日向绘麻苏醒的次日，朝日奈美和带着大儿子雅臣赶到了医院。
身为儿科医生的朝日奈雅臣刚结束了前一天的加班，特意在家换了衣服，洗漱了一番，试图给新妹妹留下一个好印象。
“你好，我叫朝日奈美和，这是长子雅臣。”
病床上的少女气息还很虚弱，无法长时间谈话，所以美和只能先做个简单的家庭情况介绍。
“我家除了雅臣以外，还有十二个儿子，如果你愿意来我家，大家一定会很欢迎你。”
日向绘麻沉默不语，待到二人走后，院长妈妈过来问她的意愿。
“那个时候……那只手，是她吗？”少女声音轻细，视线望向病房门。
“你能感觉到？没错，是她。”院长替她掖了下被角，眼神慈爱地看着她：“她家人很多，长男是儿科医生，次男是律师，两个孩子我都见过，性格都很好，不会欺负人。”剩下的几个孩子她虽然没见过，但是能养出这么出色的两个孩子，其他的儿子也不会太差。
“要不要去，全看你自己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第168章 第 16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