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修真界融入现代社会办法2020年版》捉妖

16、第 16 章

　　在客串司机的注视下，吉棠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双腿走去屋去的。待屋内灯光亮起，年轻的客串司机不由发出感慨：“这年头的大佬装弱都这么浮夸的吗？吐血都演起来了。”
　　进屋的两人并没有听见这句吐槽。

　　“真大啊。”关河山进屋稍微逛了一圈，眼含贫穷的泪水。
　　小别墅只有两层，顶楼还设了一个长满绿植的天台。二楼包括书房以及主副卧，一楼则是功能性的。厨房以及健身房几乎可以算是全新的，看得出来并未受过新主人的宠幸。装修的风格本就是素淡的性冷淡风，再加上寥寥无几的私人物品，以及刚做过卫生似的洁净感，几乎没有人气。
　　吉棠引着他进了副卧：“独立洗浴室，独立阳台，换洗衣服丢篮子里出门放在卧室门口，有清洁员帮忙拿去洗衣房。”
　　“对哦。”关河山把行李箱简单粗暴地推进了衣柜，才想起什么来，“怎么不请个保姆？”
　　“我不能请保姆。”
　　“为什么？”
　　吉棠笑了笑，没说话。

　　等关河山收拾好时，吉棠早已去了一楼。少年新奇地站在书房的门口张望了一下——整座屋子只有这个房间的门是锁紧的，透过毛玻璃，书房内仅有一片化不开的黑色。
　　出于礼貌，关河山并没有试着去开门，转身便下了楼。他没看到屋内夜幕一样的精致在他离去后，影影绰绰地浮现了数颗星辰一般的光点。
　　下了楼，吉棠已经坐姿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见关河山懒洋洋地往他身边一倒，才慢慢收了起来。

　　“你不太喜欢江同学？”
　　关河山愣了愣，向后倚靠在了沙发背上：“江淼淼啊，是不太喜欢。她在我们学校挺有名的……校花你知道吧。很多男生为了她都快发疯了。”
　　吉棠回想了一下，因为只是任务的缘故，他并没有费心思去打量班上其余的同学，好在在病房内时与江淼淼搭过寥寥两三句话，尚且还有一些印象。那女孩不算天人之姿，但五官甜美，妆容也精致，举手投足也带着独特的滋味。受高中男生追捧是很平常，但令人发疯这般浮夸的说法……
　　“瓜皮也不是很喜欢她。”关河山想起他朋友，摇了摇头，“本来有几个玩的挺好的学长，为了江淼淼差点群殴起来，被学校通报批评了。她也不在意，还挑拨了几句，让学校闹腾了好几次，真是……哎，一个女孩子，我也不好说。”
　　这倒有点奇怪了。

　　想不通吉棠便不再纠结这件事，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和倚在他床边姿势懒洋洋地看着他的关河山，“我饿了。”
　　他原本想的是关河山独自一人住，厨艺大概很不错。然而多年那个坐姿都能坐出“四仰八叉”模样的家伙听闻后很熟练地摸出了手机。
　　“我点个外卖。”
　　“……”
　　关河山没有发现吉棠控诉的眼神，咦了一声：“这附近竟然没什么外卖店吗？”
　　烧烤、川菜、海底捞……这些重油重辣的东西显然不适合还有点虚弱的吉棠，关河山脑壳疼，只能道：“我出去买点东西带回来吧……”
　　“你会煮吗？”
　　“会是会。”关河山迟疑地抬起头回答，“但这个点菜市场没开门，哪里来的肉菜作原料。”他方才去厨房转了一圈，不仅冰箱是空的，柜子也差不多是空的——除了干净的几套餐具，一点调味料都没见到，盐巴也没有。
　　吉棠有些呆住了，他无辜又茫然地眨了下眼，脸上写着“原来还有买菜这回事啊”。
　　“咳，嗯，是吧。”关河山看着第一次显得有些无措的吉棠，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笑出声来，“不然总不能凭空变出来饭菜吧？”
　　“……嗯。”吉棠下意识用手指去捏衣角，回了一个并不太确定的长音，努力把持着原先镇静的音线：“我刚刚想岔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关河山觉得他的耳尖有些红。

　　——吉棠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成熟，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与众不同的磨砺将他打磨出一丝自傲。如今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怎样夸张的常识性错误，吉棠只觉得别扭的尴尬感携带着来势汹汹的羞耻一下子上了头。

　　这可太稀奇了！
　　关河山抑制住伸手去捏的冲动，问：“糖糖你以前怎么过日子的？”
　　“还没出师前，我不能吃平常的食物，就用坚果配药茶。出师后一直住的酒店。前段时间都是吃完才回来。”吉棠认真解释道，“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
　　“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关河山连忙安抚他，掷地有声，“我也经常这样的，没事。”
　　吉棠：……
　　关河山实在忍不住了，在对方闭着眼无奈地深吸气时斜倾着身子，用肩膀轻轻挨了下吉棠的肩膀：“真没事别多想。我出门给咱们买点吃的回来，你好好带着，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吉棠转过头，看见双手插着兜的少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旋即双腿一撑站起身来。他下意识伸手拉住眼前的校服下摆——
　　“怎么了？”
　　吉棠冲他摇摇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面三声响铃后便飞快地接起，殷切道：“吉棠先生，这次需要扫尾的地点是？”
　　“不是这件事。”吉棠淡淡道，“能不能拜托你们，送两份热粥来我家？”
　　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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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驱魔枢派来接送的司机还很贴心地准备了两人份的包子和豆浆。
　　关河山不太认床，虽然昨夜为了方便吉棠有事时喊他没关门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睡得很香。就是半梦半醒间他觉得有人坐在床边用一种难懂的眼神注视他，那眼神有些冷，有些奇妙。
　　他转身看向身旁，吉棠在还算和煦的气候里仍旧厚厚地裹着一层围巾，几乎埋住了半张脸。
　　——那个眼神的主人，还有点像……吉棠。

　　关河山拍拍脸，很快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吉棠有什么好看自己的？他跑去吉棠的床头盯着还差不多……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己的思想实在有些龌龊，连忙又搓了搓脸。
　　——最近自己的想法可越来越飘了。

　　上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九班的教室还在封锁之中，一般人索性都鸽了早读，直接前往体育馆。他们上课的地点是两个篮球场拼成的巨大的室内空间，吉棠拿着医院的单据找老师请了假，便找到一处看台边倚着栏杆稍等。场地实在太大，伴随着早读的结束渐渐热闹了起来，吉棠一时间也找不到那群混迹在人群中的修真者们。
　　去更衣室换了一套运动服的关河山随手抓着校服与矿泉水就想奔向场中，余光一扫到吉棠，脚步却又一顿，倒退了好几步凑过来想说些什么。
　　吉棠却先开口，冲他伸出手：“给我吧。”
　　“什么？”
　　关河山愣了愣，视线随之一降，落在手中提着的外套和矿泉水上。他咳了一声，把东西递过去，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后脑勺：“你别坐场边，课上一半就自由活动了，他们一会儿会把球打的乱飞。”
　　“嗯。”吉棠看着不远处一群盯着关河山骚动闷笑的男同学，转身回到了看台上。

　　在体育馆内进行的体育课，由于场地原因，一般是六个班统一场地，分配给两组老师。参与体育课的学生乍一看比较稀疏，大部分都是男生，毕竟高中的女生总会有男生想不到的理由来请假体育课……吉棠倒不太了解这些情况，只是一眼扫去，隐约觉得九班的队伍里似乎少了什么熟悉的面孔。
　　“吉棠。”这个念头冒起时，一个女声便在他不远处响起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
　　吉棠发觉，场上许多正在打闹玩笑的少年们，视线忽然像被磁石吸引的金属，摆了过来。江淼淼正抱着一个暖手宝，对着他甜甜一笑，稍稍耸肩道：“我坐这儿，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