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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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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4
被方国华的劝解提醒,郭红燕才堪堪记起世上还存在方以妍——与她有血脉联系的,理应是最亲近的人。
“对对。”郭红燕按住心口,平复由于太过激动愤怒而不断上下起伏的胸膛,伸出一根手指上下点动,“把她给忘了,你倒提醒我了,我得去找找她,不管亲弟弟的死活,白养她那么大了,这个没良心的。”
郭红燕倒是指责得脸不红心不跳,而她口里所谓的抚养,只停留在方天佑出生以前。那时方以妍不过五岁,正是需要父母呵护与陪伴的时候,却惹来了郭红燕与方国华的无情对待。
若不是郭红燕的母亲,方以妍的外婆将方以妍接了过去,悉心照顾,方以妍怕是活不过五岁。
大多人都不晓得方以妍是何时变得冷漠无情的,大约是从十年后,外婆的逝世开始。初涉世事的方以妍,在人情淡泊里,被迫冷血。
关上的心门,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钥匙无迹可寻,纵使找得见,也未必能塞进锁孔。
方国华身为父亲,还算有点理性,及时制止郭红燕的借题发挥,“别丢人现眼,赶紧的,上车。”
郭红燕瞪他一眼,钻进出租车内,语气不善的指挥司机师傅开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瞧见郭红燕尖酸刻薄的面孔,摇了摇头,将“空车”的指示牌放下,发动了车子。
到“新森建设”楼下,郭红燕就车费与司机师傅起了争执。司机再三说明,他是按表计费,甚至出示了□□联。
郭红燕不依,“你绕路,我要去告你你信不信。”
司机一个头两个大,今儿这单,算是他栽了,“大姐,咱做人得讲讲道理············”
“道理,我跟你说,顾客就是上帝,顾客就是道理。”郭红燕强行打断,丢给司机一张十元面值的人民币,“就这么点,再多没有!”
见她下车,司机也懒得纠缠,与其浪费时间惹来一肚子气,不如趁着去多拉几趟客。叹了口气,司机将写明50的□□联揉成团丢出窗口,一脚油门下去,开出“新森建设”。
说巧也巧,司机的纸团恰好丢进与他擦车而过的陆时念所在的车里。
陆时念说闷,于是陈吴用贴心得打开了车窗。
“诶这什么人呢,怎么还往人车里丢垃圾。”陈吴用掸掸裤子,蹙眉吐槽。
陆时念弯腰去捡滚到脚边的纸团,打开后,见是□□联。她笑笑,“看样子,是金钱纠纷。”
“经理怎么知道?”陈吴用在表达疑问的同时,眼底升腾起类似于崇拜的情绪。
陆时念没有解释,倒是在走进“新森”的一对夫妇身上,多留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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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红燕带着方国华嚷嚷着要强行闯入“新森建设”,被保安制止后,差点与保安及前台接待人员厮打起来。
陆时念和陈吴用从旁边经过,见到了这一幕。
“陆经理,陈助。”成思敏已经下来接待,目不斜视,仿似没有瞧见纷争。
陆时念收回目光,眼底浮起浅淡的笑意,“成组长。”
“我带你们上去。”成思敏为二人引路,离开前,不动声色的瞥了下郭红燕所在的那处。
而那不易被察觉的分心,系数落入陆时念眼里,她敢肯定,成思敏知道那对夫妇的来历。至于从何判断,陆时念只道是一种直觉,强烈的直觉。
而在他们踏入电梯,电梯门即将合上时,陆时念听到了尖利的质问。
“为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我告诉你,我是方············”
声音戛然而止,被阻隔在了两扇厚重的铁质门外。
陆时念抿了抿唇,在心下默念。
方?
仅一个字,应该是姓。
她判断。
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方以妍。
而思绪还未深入,已到了策划部所在的楼层。陆时念索性将胡乱的猜测暂且搁置,眼下,她需要的是“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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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妍的面色算不上好,这是陆时念在进到方以妍办公室后的第一感受。对方眼底里不再沉静如深潭,而是有了细碎的裂痕的情绪,在陆时念望来,已然有些明显。
当然,也是归咎于她习惯于对人眼睛的观察。
陆时念在方以妍迎上来时,敛去探寻,嘴角有细微的笑,“方总监。”
“嗯。”方以妍小幅度的点点头,引陆时念坐下,“请坐。”
对于陆时念的来意,方以妍已然从成思敏那里了解,她于是开门见山:“陆经理直说。”
方以妍省略了“有要求”三字,但陆时念听懂了。示意陈吴用将公文包递过来,尔后抽出一份纸质稿。
上面除了油墨的打印,还有密密麻麻的手写痕迹。陆时念是细致的人,同样的,也是有点守旧,被岑景反复嫌弃“活的跟老人家似的”人。
相比电子印刷,她更中意手写。
不晓得算不算得上怪癖,陆时念喜欢听笔尖接触纸业,沙沙的声音。她觉得,亲手写的字,才真正有感情。
方以妍在注意到虽然密密麻麻但却条理清晰的手写稿时,眼神在陆时念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是我们市场部根据‘新森’给出的图纸方案,提的一系列推广建议,麻烦方总监看一下。”
“宣传?”方以妍问。眼下只是才启动实施,照道理,还没到宣传的阶段。
陆时念素来不循常理,当初李宇贤便是看重了陆时念这点。本是始终摆在掌心里“疼”的人才,无奈陆时念有意回到从小居住的城市。
李宇贤无力强留,出于爱才心里,将陆时念推荐给了老友林年琛。
才有了陆时念的“空降”。
陆时念解释,“宣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论早或晚,提前的造势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提前让市场部准备,对于方总监的下一步也是借鉴不是吗?”
陆时念的反问,算是问到了方以妍的心里去。
既是两方的合作,有些时候,双方的互动很必要。而依据“悦诚地产”给出的“路”,顺藤摸瓜往下行,两方的碰撞定然“火花四溢”。
方以妍的面上,有了类似于“笑”的痕迹。至少在陆时念眼里,方以妍知道此刻,才算是放松了下来,彻底进到了状态里。
手里端着托盘,推门进来的成思敏在望见两人间的细微火花后,手抖了下,以至于托盘上的三杯咖啡,相互间碰触了响动。
陈吴用朝成思敏投去视线,利落地起身,“成组长,我来吧。”
成思敏心里很快,连拒绝的词都想不到,只是胡乱的把托盘塞到了陈吴用怀里,忘了那上面放了咖啡,液体是接近于一百摄氏度的滚烫温度。
“嘶············”陈吴用倒抽气,疼的连音节都难以发出,只是捂着被泼到的心口,脸色惨白。
回过神来的成思敏一下慌了,“陈助理,你············我送你去医院!”
成思敏倒是反应迅捷,把被陈吴用攥在另一只手里的托盘放到地上,稳住几只瓷杯,拽着陈吴用便走,甚至没有给方以妍与陆时念说话的时间。
二人对视一眼,气氛竟转变的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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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思敏同陈吴用所搭的电梯门合上时,吵吵嚷嚷,几乎要和保全人员扭打起来的郭红燕一行,踏出了另一侧的电梯。
郭红燕是铁了心要闹得整个“新森”都晓得她是方以妍方总监的女儿。
尖酸刻薄得一遍遍说:“方以妍这个没良心的,亲弟弟都不管了,大家评评理!”
“新森建设”的员工还算有素质,倒没有聚众围观。只是这么一闹,大家相互间免不了一番八卦讨论。
何况平日里方以妍的冷淡性子,还有她一路走来的“平步青云”,招惹了不少人的妒忌。抓到话柄,自是要添点油加点醋,再往火上浇一把油,送点风。
还在办公室的方以妍,也终于听闻了外头的动静。
当然,陆时念也不例外。
陆时念注意到方以妍在顷刻间攥紧的手指,以及冷下去的面色。被她握在手里的稿子,几乎要碎成片。
“方总监?”
陆时念唤了声。
方以妍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时念再次见到了她眼底里的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