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门》苏女侠

1、关于我

　　雨后的一个下午，我为自己泡了一壶茶。躺在后花园的躺椅上。品尝着那种雨过天晴的味道，我轻酌一口开始变冷的茶。然后合起双眼，捧起还剩下半杯的茶，用力地吸取那股清香。那股茶香把我带到了遥远的国度，把我带到了由他的地方。

　　他伸开双手将我拥入怀中，然后吻住了我。一如我们以往一般，而我也用着自己的双手用力地抱紧他，只怕梦就这样醒来。

　　但梦一直短暂。“夫人，雨时装送衣服来了。”现实中的声音一直打破我的美梦，无论何时与何地。

　　“我知道了，将衣服放在房间里吧。”我没有睁开眼睛，也舍不得自己从梦境中抽离。虽然我很清楚知道那跟随仆人进来的人没有走。“来了，也不说话吗？”知道他来了是一回事，但他没有开口却又是另外一件事。

　　我睁开双眼。

　　“在想他吗？”

　　不可否认，在我面前的男子是好看的。一张俊美的脸上架着一付金眼镜，过短的头发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一件白色的衬衫穿在身上，加上一条灰色的卡其裤。为什么我没有爱上这个男子呢？这样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允晨！你必须知道，他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你日思夜想着，也是没有用的。”

　　我笑了笑。其实他在这里又如何？我们定能相守一生吗？这个问题，谁也不能保证吧！

　　合起双眼，我的思绪全部都跑了出去，跑了回去……跑回了我还很小的后，我们没有相遇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那年，我刚十六岁，便迎来了父亲的死讯。

　　当时据说，父亲心脏病发。再加上本身已是多病之躯，躺在病房中达五年之久。而在快去时，竟日日夜夜念着我的名。

　　而在他身边的众人也了然，他必定日子无多。然后母亲便速召我回国。母亲在电话中并没有详细说父亲的状况。使得我见到父亲时，完全不能接受。

　　在我心中，父亲仍是我三岁前离国的样子。不过我也没有多大印象，毕竟我也还小，记忆太过模糊。但在我皮夹子中的照片里，父亲是年轻时，英俊的。头发永远梳得整齐，身上永远穿着干净的蓝色各自衫。无可否认，我喜爱蓝色也是因为看见父亲喜欢蓝色的缘故。

　　但现实中的父亲与一般老人一样，满头白发，双目无神。

　　没过几天，父亲便去了，留下了一笔颇为可观的遗产。而我得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其中一份是母亲的，还有一份是我妹妹得去。

　　我的妹妹，齐初一与齐羽夜，一对双胞胎姐妹，一对与我同父异母的双胞胎姐妹。

　　父亲的一生是风流的，他拥有过无数的女人，而我母亲是唯一一个与他曾经有过夫妻名分的女子。不过那也是在我离国那年，结束了他们之间五年的夫妻关系。而那名为父亲生了两名女儿的女子便跟了我的父亲，并在同年齐初一与齐羽夜出生，但却再没有成为齐夫人。

　　我不知道母亲是否有与父亲相爱过。我不敢问，也不愿意问，更懒得去问。因为我们母女之间有的只是公式上的形式。或许我应该更清楚地解释，在我离国直至回国这之间的十三年，这是我与她离别之后的第一次相见。可以讲我们之间根本之有母女的名称，毫无母女之间的爱。我是失望的，因为在我这十六年的人生中并没有一个爱我的人。

　　父亲的遗体入土后，母亲便将我的姓改为枫。母亲当时说，既然父亲已有另外两名孩子姓齐，也就不多我一个。我以后便是她生命的延续。

　　我听后，并没有作任何反应。谁知道十年后的我会姓什么。

　　而后的日子，母亲没有要我回英国。而我实在不想再回去那个冷漠的国度。我那时三年年在英国读的是一所教会女子寄宿学校。每日的功课是英文，法文，音乐，美术。历史等，可以说那时一所专门教导淑女的学校。

　　当年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使得父母把我放在英国那么远。所以我一直努力读书，希望父母认为我知错改过，会让我回家。可惜回家后的事实太难让我适应。但我已完全没有要再去英国的意愿。而母亲也并没有逼我去英国。我这样留在了这里，开始聊我生命中的另一章。

　　中国的教育制度较九年义务教育，从小学一直到初三，一共九年，不用交学费，只要交书费。十六岁的我，在中国的教育制度而言是高一。母亲将1我安插与一间普通的中学后，就离国了。

　　我一直对于中国的教育只有想象，并没有理解。直到我走入教室。我才能体会这个泱泱大国，有着多少人。一间小小的教室，竟整整齐齐地坐着五十三个人。站在那黑板成为教台的地方，我着实有些害怕，在我十六岁的人生里，我又在一次步入了一个全新陌生的角度。

　　“她叫枫允晨，从英国回国的。大家要好好互相帮助，好好学习。”老师公事化地介绍了我。“你就坐那张靠走廊第四章空出来的位子。”

　　我有些木然地走过去，依言坐下。

　　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很好奇地看着我。而我也被砍得很不好意思，只能低下头整理自己的书包。过一会抬头却发现她还是在看着我。

　　“我叫施美伶，大家都叫我阿C。”她伸出右手，我有些木然地也伸出了右手。“我叫枫允晨。”

　　“我知道呀！刚才老师说过了，你还会有别的名字吗？对了，我怎么叫你好啊？”

　　“怎么叫我？”我不明白地看着她。

　　“就是你喜欢大家怎么叫你啊？像我叫阿C。我总不可能叫你全名吧，又不是小学生了。”阿C很可爱地解释着。

　　“我有一个英文名叫Esther，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样叫。”

　　在我的回忆中，Esther是我在英国的教会女子学校是，修女为我取得英文名字。Esther，一个在圣经里面赞颂的犹太族女人。每次听到别人叫我 Esther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某一个傍晚时分，与我同一房间里出现过的血迹，以及一张意大利少女的脸孔，用着绝望的眼神，吐着血，叫着：“不要离开我。”

　　“那我叫你阿晨？听起来像叫神。叫允晨？听起来像小说女主角。叫什么好呢？”这样一个小小的问题，但阿C却很认真地想着。或许这是我一生中，被人考虑到的第一次？

　　“不如叫疯子？小枫？感觉好酷啊！”阿C突然很开心地叫。“怎么样？如果我生气时，就可以叫你：疯婆！”

　　“好啊！”我无所谓地答应了。有什么所谓呢？在我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事重要的呢？想来是没有的。

　　“大家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子站在讲台的位置。“今天的早读，我们讨论一下校庆，我们班的节目。”

　　“校庆？”我看着身旁的阿C。

　　“校庆在12月，今年刚好是八十周年。听说以往的校友都会回来，这次要搞得很隆重。而且现在规定每个班至少要准备一个节目。”阿C很认真谛解释这。突然她站立起来。“我们演英文话剧吧！而且枫子的英文很好，没有问题的。”

　　我突然有些愣住了，怎么阿C可以这样不经过我同意就这样嚷呢？

　　“英文话剧？”有人大叫。“怎么可能！我们其它人不见得英文很好啊。”

　　“就是说啊！要演也是广州话吧！广州话！”又有其它人反对。

　　“广州话？你想在学校里面眼广州话话剧？老师会通过才有鬼！我同意英文话剧！而且班主任肯定也同意的。”

　　“我们班主任是英文老师。”阿C突然又在我旁边说。

　　“我也觉得英文话剧号。”站在讲台上的女孩再次发言。“阿C，你还有什么提议？”

　　“班长，我觉得演《灰姑娘》怎么样？”阿C再次很开心地叫。“就让枫子演女主角和写剧本。反正她英文好呀！”

　　听到阿C的提议，我几乎想大叫。为什么是我？我想我没有必要做的话，我是不想做的。正想反对的时候，讲台上的女孩又说话了。“好的，那其它人呢？”

　　“王子就……”

　　阿C其余的话，我没有听到。我只在意到，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开始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其实大家并不同意《灰姑娘》的故事，觉得太幼稚。但又怕太难的故事，没有人会懂。最终班主任也同意。这样下来，我的命运也就被定下来，不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