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苏茧跳楼之后》店员thot

14、飞行课

　　即使以为自己的感情已经干涸得无法给予，也总会有一个时刻一样东西能拨动心灵深处的弦；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享受孤独的。
　　——《百年孤独》

　　城市的开发区有一座孤儿院。
　　这所福利机构设施俱全，资源优渥，教育体系完整，在整个社会上都享有很大的声誉。
　　苏茧的母亲这些天在这里做一份调查工作，父亲也时常要加班到很晚，她放心不下，所以苏茧从幼儿园下课之后母亲就会把她接来和这里的孩子一起玩，等到工作结束再回家。
　　这里的孩子看上去都很好相处，甚至可以说乖巧得过了头，总让人感觉不太对劲，莫名的违和感时时存在着。

　　苏茧本身对他人的情绪就有非常敏锐的感知力，那些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奥斯卡奖得主或者戏精本精，她透过笑容很轻易能看到他们粗劣掩饰的的恶意。五岁的苏茧胆子很小，又被娇惯着长大，所以一般寸步不离自己的母亲，很抗拒来到这所孤儿院里。

　　直到她后来看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或许要比她大一些，因为这个女孩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妈妈说长大了就会有很多难过的事，她见过很多大人，也是像这样天天愁眉苦脸的。
　　但那女孩子真漂亮，苏茧双手绞着自己的小花裙子盯了会儿地板，脸颊红扑扑的，憋了半天都想不出要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最后联想到了她床头的精致的洋娃娃，也是这么漂亮的。

　　好几次她都想和对方说话，但都被狠狠地瞪回去了，苏茧觉得有点不知所措，她真的很想和这个女孩做朋友。
　　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不开心呢？苏茧悄悄看着她的侧脸，这样想着。
　　直到她亲眼看到其他孩子对她拳脚相向。
　　女孩被按倒在地上，不哭不闹，也不试图挣扎，眼睛半睁着，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有刺目的淤青，动手的是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嘴里吐着不堪入耳的谩骂，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她身上。
　　【“哑巴!怪物!”】
　　【“喂——说话啊!”】为首的男孩踹踹她的肩膀。

　　苏茧猛烈地颤抖起来。
　　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或许是被眼前的情景弄昏了头，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就朝那些施暴者冲了过去。
　　“走开!”她费劲地挥舞树枝，看上去凶狠极了:“走开!坏蛋!”她想用同样恶劣的话去回敬他们，在脑中搜刮良久却只能重复着之前的苍白的词汇。孩子们应该认识她，自知惹了苏茧之后不会有好下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我会告诉院长阿姨的!”苏茧喘着粗气，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嚷嚷，原本稚嫩的童音此刻有些沙哑和尖厉:“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一次都不行!”

　　待完全看不到那群孩子，她脚下一软跪坐在女孩旁边，冷汗把衣领全都浸透了，手掌因为树枝攥得太紧破了皮，苏茧吸吸鼻子，这才觉得痛，原本这个时候如果妈妈在的话一定会赶过来安慰她，但她强忍住眼泪，把地上的女孩拽起来。
　　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人的状态才是真的糟糕透顶。
　　“姐姐，你没事吧？”她帮她拍拍身上的尘土。
　　女孩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苏茧伸出手去触她脸上的淤青，感受到对方轻颤了一下，她马上缩回手，很苦恼的样子:“一定很疼。”
　　她慌忙掏掏连衣裙的口袋，摸出最后两颗薄荷糖。
　　“姐姐。”
　　“给你糖。”
　　她一脸认真地伸出手。
　　对方抬起头，对视的眼眸里空无一物，她拍开苏茧伸来的手，说:“滚开！”
　　苏茧怔住了。
　　她局促地缩起身子，静静地坐在女孩旁边，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姐姐你别害怕……”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她睁大眼睛，去凝视那人的双眸。
　　“再也不会了。”
　　这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简！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胃了吗！？
　　”汉娜对着苏茧大吼大叫:“梅林啊！第六个布丁了！第六个了！你清醒点!”
　　“我不。”苏茧两颊鼓鼓囊囊，活像只贪食的仓鼠，她含糊不清地说:“我的胃和牙齿都很好。”
　　“……等你到时候难受起来我不会管你的。”汉娜撇撇数落道:“你看看你，都十一岁了，幼不幼稚。”
　　【不幼稚啊，牙都没换完，多好的年纪】
　　想到这里，她更加心安理得地吃起来。
　　汉娜见她室友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拆开刚收到的信封，从头到尾默念了一遍，心情终于好了点:“算了，不管你。”
　　“我爸那个傻瓜又被妈妈施了漂浮咒抛到天上去了，”汉娜咧咧嘴:“他永远也学不会讨妈妈开心。”
　　“你收到了什么？简？”刚刚猫头鹰邮差们扑腾成一片，一个看上去体积很大的包裹被直接扔在苏茧面前，翻滚一圈，差点把南瓜汤都洒了。
　　“不知道。”苏茧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拨弄两下那个包裹，还挺沉，也没有看见送件人的名字，只明明白白注明是寄给她的:“回宿舍再看吧，可能是我的院长寄来的零食衣服之类的，也可能只是个恶作剧，谁知道呢。”
　　“你提到的那个很温柔的丝尔特院长？”汉娜了然了:“她一定非常称职和善良。”
　　“一直都是。”苏茧说。

　　午饭过后，她费力地扛着包裹回了趟寝室，然后匆匆赶去上下午的飞行课。
　　照旧和三班，啊不对是拉文克劳一起上。
　　真有意思，两个学院加起来的学生人数都不到五十个，她一直觉得学校的课程安排很不合理，比如说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可以放在一起，不保证完全没有冲突，至少也比和小狮子一起上要好太多，也不是说一起上课不好，可教授又不去引导和缓和学生们之间的火·药味。学校解决不了学院间根深蒂固的偏见和矛盾，为什么还要装作无意去激化它？这和把一班二班放一块自由活动有什么区别？非常不妙，简直是作死。
　　不得不说蛇院和狮院，一个个都这么能作妖。
　　可能大部分教授都乐于看到两个学院之间相爱相杀。她这样推断。

　　飞行课的场地非常宽阔，微风拂过草地，拂过他们的长袍和脖颈，初秋午后的阳光有着恰到好处的温度，不远处，禁林里的树木飒飒作响。
　　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们的扫帚，他们都乖乖站到扫帚旁边，兴奋地小声讨论，她听见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在聊如何更好地控制飞天扫帚，还有人嫌弃说学校的扫帚太破了。
　　的确有点破，苏茧看看面前的这一把，和扫枯树叶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像。
　　可是就是很酷嘛。
　　霍奇夫人是一位看上去很雷厉风行的教授，苏茧很喜欢她的发型。
　　看见他们都乖乖站在指定的地方，霍奇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孩子们，在飞行课开始之前我想强调点事。”
　　“任何想要从扫帚上摔下来进医疗翼的人，都可以不听从我的指令。”霍奇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一圈自己的学生:“昨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已经为你们开了一个先例，我希望你们能记住。”
　　苏茧低下头憋笑。
　　她说什么来着，非要把那两个学院凑一块，总要出事的。可怜的霍奇教授。
　　看起来奈威没什么大问题嘛。
　　她跟着大家呼唤扫帚，扫帚晃晃悠悠飞到她手里，她把手紧了紧，低声说:“悠着点，伙计。”
　　待每个人手里都有了一把扫帚，老实说这花了不少时间，霍奇开始教导他们如何去骑扫帚才能保持平衡不至于滑下来，她教得很细很慢，每个学生她都严格把关，有一丁点错误都不行，看样子昨天的课把她吓坏了。

　　“现在，你们留意我的哨声。我一吹哨子，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霍奇夫人说:“紧紧抓住你们的扫帚，试着上升几英尺高，然后向前慢慢滑行，再回到地上来。好，注意，听我的哨声——三，二，一！”
　　感觉双脚逐渐腾空，渐渐远离地面。
　　她往下看去，突然一阵心悸，握住扫帚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简？”旁边传来汉娜疑惑的声音，苏茧没有心思去回答。
　　她明明从来没有恐高的毛病。
　　席卷而来的恐惧感几乎要把她吞没了，苏茧尝试着告诉自己冷静，但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扫帚带着她又飞高了一点。
　　她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
　　突然，她感觉一股陌生的魔力从自己的魔杖中涌入身体，自身因恐惧而暴·乱的魔力逐渐平息下来。
　　苏茧找回了一些力气，操作着扫帚慢慢回到地面，喘着气，浑身发虚，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要死，苏茧揉揉自己作痛的太阳穴，她好像知道这是哪来的后遗症了。
　　平复一下心情，她又跨上扫帚。
　　最差不过就是断个胳膊，不会再严重了，苏茧告诉自己，以前的破事就此翻篇，她不能这么没用。
　　不过那股不知道哪来的魔力…… 她摸摸自己的魔杖。
　　其实好像有点熟悉。
　　在哪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