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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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时无奈地舒了下眉头。
“双臂都可以吗？”宵鹿抬起手。
“整个身体。”慕时背对向他，微微侧头，“其实还有。”
宵鹿愣了愣：“什么？”
他话音刚落，慕时抬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脱下上衣张开双臂。宵鹿顿时看见了他肌肉匀称而完美的漂亮后背。
宵鹿挑了下眉毛，心道这是给我展示身材吗？
结果忽然眼前一黑，一股风扇得他向后一仰。等他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半张开的黑色龙翼，龙翼之上是整齐排列的龙鳞，高度快赶上半个慕时，全部张开相当可观。
“……我的天。”宵鹿惊叫起来。
他倾身上前，惊叹道：“我能摸摸吗？”
“可以摸翼膜。”慕时抖了抖龙翼，“当心一些，骨架上有倒刺，手会划破。”
“太酷了。”宵鹿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和羡慕，“我上次摸到龙翼还是在研……咳，还是在大学里！”
慕时的龙翼过于巨大，办公室虽然也大，但完全不能动弹。他耐心地等着宵鹿左右右左摸够了，才慢慢缩起来，直至完全嵌入背中，像个伤口一样迅速愈合成光滑的背脊。而双臂上的龙鳞也这么褪去，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很少有人知道我这个能力。”慕时把衬衫穿上，“现在你算一个。”
“所以……你愿意和我进入其他空间之中吗。”宵鹿严肃，且认真问道，“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我们完全不知道一个未知空间之中存在怎样的危险，说不定还有亿万年前的恐龙，嗷嗷嗷啊~”
“可我们必须去。”慕时说，“毕竟总有一个人要完成这件事，否则我们身为迁徙者有什么意义。”
宵鹿笑起来，一巴掌拍在慕时肩头。拍得慕时身体一震，无奈低头看他手。
“啊？拍疼你啦？”宵鹿搓了搓。
“……不是。”慕时额前有掉落的碎发，他手挑着捋到脑后，“觉得你自从对我放开了之后，有点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是……吗？”宵鹿揉揉鼻子，“确实绷着太难受了，真是难为我了。”
慕时轻轻咳嗽一声：“挺可爱的。”
宵鹿满脑子空间锆石，压根没听见那句话，半晌和慕时道：“我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今晚。”慕时说，“这事情不能拖。”
“行，带上我家小猫咪。”宵鹿对他比个拇指。
“需要带猫的吗？”慕时愣了愣。
“当然！进去十天半个月的不能吸猫我会死。”宵鹿说，“……不过重要的是，星图是智能ai，无网状态下也储存大量数据。”
“它是宵鹿送你的吗？”慕时问。
“哦……不是。”宵鹿赶紧摇头，“不不不。”
慕时没有再计较，便也不再问了。
宵鹿有时非常感激他这种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处世方式，做朋友相当舒服。
慕时本来想安排人带着宵鹿先回家，宵鹿死都不肯离开他半步。慕时只能找人去家里把猫给接过来。
宵鹿看着星图委委屈屈被别人抱着进了办公室，赶忙伸手接过来放手里顺毛。那人看着星图可爱，忍不住道：“夫人，这猫咪太可爱了，缩在我怀里一动不动的。能让我再摸摸么。”
宵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已经给你抱一路我家猫了！还想摸摸摸摸你妹摸……
表面只能温柔道：“嗯，可以呀。”
星图被人一摸，就抬头用额头蹭人的手心，舒服地眯眼。宵鹿默默咬牙切齿地看了一会，等那人摸够了才把猫迅速捧怀里，慕时在旁边道：“去做事吧。”
“好。”那人依依不舍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谁都让摸！”宵鹿等人走后撸着白猫的头气道。
“是设定。”星图被搓得毛都炸起了，冷冷道，“你们人类对毛茸茸的东西真是毫无抵抗力，弱点过于明显。”
“是的，爸爸的弱点都被你看穿了。”宵鹿把他肚子翻过来拱拱，拱了一半才想起来慕时在看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慕时摇摇头，说道：“我去准备一下。”
宵鹿抱着星图，趁着慕时出门之后，低声和星图交代了之前慕时和他交流的话。
“博士。”星图说，“如果你在他身上压错了，他骗了你，那我们就完蛋了。”
“不会的。”宵鹿说，“就凭我从小对他的了解，不可能。”
星图舔舔爪子：“作为一个冷静的AI……”
“小猫咪。”宵鹿打断他。
“……冷静的小猫咪。”星图说，“劝你不要感情用事，能保留的尽量保留一些。”
“我知道。”宵鹿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回研究所，没有什么比拿到空间锆石更重要的事情了。”
“或许有。”星图说，“我肚子的积水请一并帮我修理了，我觉得很不舒服。”
“知道了。”宵鹿说，“回到研究所实验室，还怕不给你修的。”
从北部到南端没有任何的公共交通工具，而且关卡严格。从中立地带出去，自然就是少了中立地带的法律保护。
好在慕时和别双星都是迁徙者，每一个迁徙者都会有自己的资料录入系统。在过中立地带进入南端的关卡时，机器会进行深度人脸识别。
宵鹿把脸伸出车窗外，对着摄像头昂着头任它扫描，从脸部轮廓到瞳孔，最后到嘴唇。
“检测完成，欢迎您，别双星。”机械女音出声后，继续道：“再次和您确认，如您离开中立地带，将再不受岛屿中立条例1.15版保护，是否继续？”
“继续。”宵鹿说。
“好的，别双星。”女音说，“欢迎您，迁徙者。”
感觉离开南端也仅仅不到十天时间，他却觉得再次进入时有某种莫名其妙的衣锦还乡心情。
“到南端了。”慕时把自己的车外形变换形态，换上准备在郊外跑长途的越野形态，“我之前有去过研究所，我记得在南端A区靠近荒原的地方。”
“不，那是对外基地。”宵鹿说，“存放锆石的地方当然不在那边。”
慕时戴着墨镜，单手撑着窗户，快临近日落，荒野之上便能看见不远的地平线，夕阳橙红即将落下，迎来无边黑暗。
而弦月已经在天空中出现，有个浅色的轮廓。
宵鹿忽然心情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难得的天地广阔。
慕时停顿了一会，见宵鹿没有再咬说下去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所以……是在哪里？”
“我们在往哪儿开啊？”宵鹿反问道。
“南陆中心城。”慕时看了一眼导航，“不是在那边先找住宿吗？”
“住什么住。”宵鹿把手指缠着贴向脑后，靠着后背，“有句俗语听没听过？”
“……什么。”慕时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宵鹿弹了个舌头，“最安全的地方。”
慕时愣了一会，语气意外道：“研究所在中心城？？？”
“对。”宵鹿说，“没想到吧。”
“不可能吧……南陆中心城又不像中立地带，那里不是商业区么？”慕时打了转弯，“那里可以藏个研究所？”
宵鹿笑得前俯后仰，星图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对着慕时道：“又犯病了。”
慕时勾嘴笑笑，继续自顾自开车。等宵鹿笑够了揉揉眼睛，他说道：“第一次博士带我去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难道它会隐身吗？”慕时想了想问。
“嗯哼。”宵鹿打了个响指，“猜对了。”
慕时还想问什么，脸忽然侧了侧，他的双眼在墨镜之后，但宵鹿看向后视镜时，分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星图在他怀里毛都炸了起来，龇着牙：“有人。”
宵鹿也侧了些脸：“跟了我们多久了？”
“不知道。”星图跳到宵鹿的脖子上，前足趴在他的头顶，“慕先生，你甩开他们，我给你指路。”
“好。”慕时沉声道，“坐稳。”
身后的车似乎感觉到他们发现了自己，从一个下坡开始，一脚油门扬尘而起。紧接着，又有两辆车从两边窜出，三辆轮胎硕大的越野贴着草皮疾驰。
慕时脚下踩足，宵鹿就感觉那窒息的后坐力和星图那爪子抓着他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滑。
“乖乖！”宵鹿尖叫一声，“你爸被你抓秃了！”
“慕时，三点方向，沿着向前有河道。”星图丝毫不理他，爪子死死抱着他头，“从河道过，只要不被他们在平地追上！就能到南陆中心的边界。”
“好。”慕时大转方向盘，“坐稳了。”
“哇啊啊啊——”
宵鹿把猫从头上拽怀里，从自己这边的后视镜里向后看，对方离他们的距离不远，稍有懈怠就极容易追上。他刚看了一会，对方忽然从窗口伸出一把黝黑的枪。
“操了！”宵鹿吓得爆粗口，“他们有枪！”
慕时沉吟半晌，宵鹿忽然拍着他肩膀喊道：“解开安全带！”
慕时愣了一下，迅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宵鹿也跟着手忙脚乱解开，结果还差点一脑袋磕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就这样还不忘把自己猫塞进自己的外套里，星图在里面钻了一圈，从领口伸出脑袋来。
“用你的力量打开天窗，我们飞出去！”宵鹿说，“从这里开车过去三十分钟，你用飞的速度是开车的1.5倍，体力也足够到达中心城了！我们飞！”
慕时抬手，五指张开，单手抓在车顶，忽然一阵细碎又清脆的声音，紧接着，是什么扣入金属板后的动静。
慕时一整个手臂包裹住了龙鳞，他咬紧下唇，低低呵了一声，整个车顶忽然松动，紧接着车顶板被巨风掀开吹走。
“酷啊。”宵鹿刘海被风吹得掀起，眯着眼笑道，“敞篷车！”
他话音刚落，耳际擦过一道光束，面前的玻璃被打了个对穿。宵鹿愣着看向那玻璃半秒，不得整个人抱着猫趴在了座位旁边。
慕时松了方向盘，手抓着车顶发力，跳到了还剩下的车顶杠上，巨大的龙翼张开之时，整个车都仿佛被包裹其中。
“双星！”慕时喊了一声，对他伸手。
宵鹿反扣抓着他手腕，感觉对方一施力就把自己提了上去。他半途还在想自己等会怎么跟着慕时飞，却已经被慕时拦腰抱起。
紧接着耳际生风，慕时张开他巨大的羽翼，背后枪声不停，一声比一声凄厉。宵鹿却整个人不敢动弹，他不得不双手抓着慕时的脖子，往下看去，是遥远的陆地。
三辆车原地停下，车内的人下车之后，忽然开始用四肢疾奔起来，仿佛一群猎豹朝着他们疯狂跑动。宵鹿垂头看了一会，想抬头和慕时说话，刚抬眼，慕时正好低头确认他的安全。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鼻尖忽而碰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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