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皂斗

15、第 15 章

　　过完十五，他便回Ｘ城了。

　　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开学，他下了火车直奔管阳处。屋里冷冷清清的，管阳不在，估计这会儿正如他说的在陪他爷或者父母吧。。。打开冰箱看看——很应景，同样冷冷清清啥都没有。
　　黎曦把行李中的小粽子，牛肉干，炸鸡块等拿出来囤着，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些生食材回来煮。。。吃过饭，洗过澡他便睡下了。
　　之后四天管阳也没出现。第五天下午，他把屋子收拾干净后回学校。

　　黄子学已经到了，正在把箱里的零食全都摆上桌，见了他立马招呼： “嘿，你才到啊，快过来吃东西。”
　　俩人边吃边聊着过年发生的趣事儿，不觉就到十一点多。吃撑了，东西也不收就直接上床睡了。迷迷糊糊中听见电话响，眼睛迷朦的也看不清是谁打的，接通后那边儿说了什么都没进他脑子。。。
　　第二天翻记录才知道是管阳打的，想也知道没什么重要事，黎曦便没回电话给他。
　　晚上管阳的电话又来了，胡扯了几句又挂掉。

　　日子就在平淡中过着。上课下课，管阳依然中午跑来午睡；他依然去阅览室听周若兰的恋爱情事；周末有时候在学校，有时候去管阳家，跟他那些朋友吃吃喝喝闹一场。规律的生活如同钟楼上规距跳动的时钟，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它下一秒往哪里跳。
　　寒冷的冬天早已过去，蓬勃的春季也把颜色撒满高枝矮叶，属于夏天的闷热气息开始四面八方拂来，热汗开始造访——又一学期准备结束。

　　管阳这些日子是一放学就往他们宿舍跑，卯足了劲儿啃书，就差没学那古人发悬梁锥刺股了。黄子学问他怎么不回家啃书去？管阳答曰：“首先家里龙蛇混杂，一晚上都看不完一页书。其次，这儿有学习气氛——看看你们这满屋的书，多有学习气氛！让我有不看书都觉得对不起辛勤灌溉的园丁的感悟。再次，这儿有黎曦伺候。。。啊！”没再次完，就被黎曦一脚踹翻在地。
　　“暗箭伤人的小人儿！”管阳挺身跃起，将逃跑不及的黎曦压倒在黄子学床上。黎曦伸手想把他推开，反而被他顺势将他两只手大力压向头顶。

　　“说！说你错了！”
　　嘁！黎曦哼一声撇过脸。
　　管阳伸手捏他软软的脸颊，扯过床上围巾缠住他的双手，笑眯眯道：“不说是吧。。。我看你还怎么逞强！今儿小爷我——”话没说完就被黄子学突如其来的大笑声给吓了一跳！转回头见他满脸通红地拿暧昧眼光盯着他们看。。。
　　黎曦看看他和管阳现在的模样——明白黄子学笑什么了。顿时老羞成怒，奋力将管阳推开站起来，让黄子学将他手上的围巾解开。双手一得自由，黎曦立马狠狠给了管阳一肘子，疼得管阳捂着肚皮哼哼唧唧，嘴儿恶声恶气说着“老虎不发威你当小爷我是病猫了”之类的话。
　　黄子学听了更是笑得不行，这话应该是形容黎曦才对吧。

　　“还贫！”黎曦又给了他一脚。“起来！别赖在床上装死！”
　　“黄兄，黎曦这爪子再不修一下，您可就难过了。”管阳朝黄子学痞笑，意有所指的睨了黎曦俩眼儿。
　　“黎曦这爪儿不向无辜人氏比如黄某人。”黄子学摇头晃脑，作得道高人状。
　　“够了你们！说什么废话！”黎曦气闷不已。把他说得好像是个撒泼的女人，而他们则是大肚不爱计较的大爷！妈的！

　　管阳见黎曦小脸儿跟牛粪样四处飘臭，也知道不能再惹他了。这家伙平日乱无脾气，但是真毛起来就不得了了。。。他上前吊儿郎当地勾住黎曦肩膀道：“走走，咱去吃宵夜去。闹得老子肚子都唱空城了，黄兄，走吧！”
　　管阳开车往学园路走，那边儿有很多小餐馆晚上经营夜市。
　　“哎停一下！”黎曦突然道。
　　“怎么了？”管阳将车停靠路边，问道。
　　黎曦不语，下车急急走向人行道。朝树下缓行的一个垂首女孩子大叫：“周若兰！”
　　周若兰这会儿正沉浸在自个儿的伤心中，没听见有人叫她。黎曦跑上去抓住她手：“周若兰！”
　　“呜。。。黎曦。。。”周若兰可怜兮兮的呜咽。
　　“怎么哭了？嗯？怎么了？”那张总是笑盈盈的可爱脸蛋儿上这会儿泪水横流，眼睛红红的还泛满水气。
　　“黎曦。。。哇。。。”长长地叫一声，周若兰头靠在他肩上，呜呜哭出声儿来。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你一女孩子怎么还在街上荡呢？小齐呢？”黎曦推开她问。心想这俩小情人儿估计是闹矛盾了。
　　周若兰摇摇头只是哭。。。黎曦顿觉头疼，怎就这么麻烦呢！
　　“别哭了，我帮你拦车，你先回学校去吧。”
　　周若兰扯住他衣袖。“你要去哪儿？我也去。我心情不好，不想回学校。。。黎曦。。。学长。。。”
　　“你。。。”

　　正想劝她回去休息，身后传来两声尖锐的喇叭声儿。黎曦估计是管阳等不耐烦了，于是拉着周若兰一起上车。
　　一坐稳，周若兰就靠着黎曦肩膀喃喃说了事情大概：周若兰和小齐俩人儿来这边儿吃饭，碰上了小齐班儿上的俩女生，于是四人就拼桌了。席间，俩女跟小齐聊着班儿上，专业上的事儿很欢，把周若兰给冷落了。这也就算了，可那其中一女还明目张胆当着她的面儿抛眼神说自个儿暗恋小齐。小齐也不顾及她的脸面，那女生你来我往开起玩笑来，且越说越离谱。周若兰一气之下把筷子一摔——着实把那三人吓愣了。。。随后俩女一脸讥笑的表情看看她又看看小齐。小齐觉得脸面挂不住，便斥了她几句。她伤心之余操起桌上的茶水往小齐脸上泼去，然后立马跑掉。。。小齐也没来追，她难过委屈什么心情都上来，眼泪儿吧嗒吧嗒止都不住。。。
　　“不错！女中豪杰！佩服你！”管阳拿筷子敲着桌上的瓷碗称赞。他非常欣赏她泼茶水那段儿。
　　这人儿特没神经！黎曦白了他一眼，往周若兰碗里添几块肉片。“吃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要喝酒！一醉解千愁！”周若兰一下子豪气万丈，扬手招呼：“服务员儿，来十瓶儿青岛！”
　　“喂。。。”黎曦想阻止，被管阳拦住了。“别担心，这儿有咱陪她喝，没事儿，心情不好就得喝酒，解不了啥愁但至少让心情爽点儿。”

　　黎曦想想也是，十瓶都不够管阳一人儿喝呢！

　　结果，周若兰一边抱怨一边喝，十瓶儿酒她一人喝了八瓶儿。散场后晕乎乎地分不清东西南北，而黎曦几人儿倒是清醒得很，尽责地把周若兰送回女生宿舍楼下，好说歹说才说服舍监阿姨帮扶着她进去——期间受了她不少唠叨，三人老老实实听着，连连点头诺诺称是。

　　弄好后，管阳便开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