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54、发展股与潜力股

　　安妮星期六打电话落实时间，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陈博文突然在电话那端含糊其辞，安妮心生惊异，“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关于结婚这件事，我想我们双方都还应该再考虑考虑。”陈博文委婉的道。
　　安妮淡淡的道：“为什么？”
　　“你应该比我明白。”陈博文仿佛是在打哑谜。
　　安妮在电话这端淡淡的笑，“不用考虑了，谢谢成全。”上了年纪的男人顾虑就是多，这么快就放弃，说不伤人是假的，不过这种人看来也不值得托付终生。
　　安妮挂了电话，暗自思量，下一步会怎样？失业吗？这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想捂死她？有人心眼小，你拿他没办法，不就是被她甩了吗，大不了再让他甩回来。

　　她一鼓作气，电话接着拨，早死早超生，“柯亦洛，你现在有空吗？”直呼其名，没有外人在场，连基本礼貌都不需要维持了。
　　“干嘛？”柯亦洛正坐在酒桌上，片刻前还在跟一帮人谈笑风生，突然声音就开始变冷。
　　“好不好吃顿饭？”安妮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柯亦洛嗤笑一声，“跟你吃饭？凭什么？”
　　“你是不是还要算计掉我的工作？”开门见山，问出个底来，好安心吃饭睡觉。
　　“诋毁人也是一项罪名，我吃撑了，跟你这种人计较？”柯亦洛不咸不淡的道。因为语调欠佳，邻座的人轻笑，“洛子，你刚回来就开始惹事？”
　　柯亦洛对着韩凯道：“一个疯婆子，欠了我钱，想赖账。”
　　韩凯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大方了，还能借人钱？”
　　安妮几乎能听见电话那头的调侃，“是，我是疯婆子跟小人，恳请你要么放我一马，要么赏个脸接见我一下如何？”
　　柯亦洛心情变得很不错，“今晚吧。”

　　晚间咖啡店，情调不错，钢琴声甚为悦耳，可惜来约会的不是情侣而是怨偶。
　　柯亦洛看着优雅的环境以及坐在对面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孔，嘲弄地道：“你什么时候变了格调？由农村移民进城了？”
　　安妮皱着眉，要想将这张嘴缝起来是不可能的，弄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女人看见这张脸就会晕菜，这人气量狭窄、嘴巴刻薄、妒忌心重、报复心强，无可救药，“人总要变是不是？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柯亦洛嘴角微微上扬，倨傲的道。
　　安妮看着他，“陈博文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要结婚，总不能不让别人结吧？”
　　“他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柯亦洛淡淡一笑，“你自己钓不住他，还能怪到我头上？”

　　安妮沉默不语，半晌才抬头，“说得也是，我这人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钓到一个有点钱的，到最后居然又成了黄粱美梦，既然不是你做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站起身，很是大方的道，“算我冤枉你好了，这顿还是我请，毕竟现在把你这么忙的人招这来也不容易，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我送你一份好礼算是赔罪吧。”
　　“你送得起吗？”柯亦洛眼神很是轻蔑，“你先把欠的还清就不错了。”
　　安妮脸色苍白，一颗心沉入谷底，真想把咖啡倒他头上去，不过现在她是来放低姿态的，忍耐，方为上策，“穷人也有穷人的心意嘛，你既然看不起我，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差别太大，怪没意思的。”安妮站起身，径自决定去付款，仿佛多坐一秒都很自卑似的。
　　“你给我站住！”柯亦洛突然爆发，冷厉的道，“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安妮身体僵了一下，再转身时，眼神竟然有点神采奕奕，好像看到了一线曙光，她重新坐下来，看着他，一心一意忏悔道：“后悔，我每天都在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我要是知道你今天这么有钱，这么贵的车都买上了，我干嘛为了六万块钱，放弃一百万，一千万呢？我要知道你是支潜力股，我当初死活也不离开你呀！管你妈说什么，我一概不会听的！”
　　柯亦洛冷笑，“我妈说了什么？”
　　“她说给我钱。”
　　“然后呢？”
　　“然后我就要了六万，毕竟你当时没工作，我又失业，我觉得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笑话，你什么时候没吃饱吗！”
　　“虽然是没饿着，但还是很有饥饿感，你说你成天这么玩，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呢？”
　　“林暄不也没钱吗，当初你那么死心塌地，义无反顾，难道就预料出他是发展股？”柯亦洛抓住她的漏洞。
　　安妮脸色一沉，忽然又笑起来，“那不一样，他学习比你好，气质比你棒，人长得比你帅，做事比你认真，我义无反顾也很正常啊！”
　　柯亦洛握紧的手指微微发白，脸色阴的厉害，嘲讽道：“就是不要你！”
　　安妮怔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柯亦洛继续他的不屑，他当然知道。
　　安妮也没追问，接着说：“没关系，反正他家也没什么钱，情势所逼，我一样会选择对我有利的。你说你妈愿意给，我干嘛不要呢？我一提出要六万，你妈立刻就答应了，我觉得可能是要得太少，就跟她讨价还价，不过你妈是商人，我砍不过她，讨论到最后，只加了三千块钱车旅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要便宜了点？我琢磨着你应该不止这个价吧？你家不就你一个吗？还是经验欠缺了点，早知道我一开始就该把价格提上去。你说六万三搁今天能干什么呀！车，车买不起，房，房买不起。命不好也没办法，我当初选哪条路，也不至于搞成今天这样啊！柯亦洛，你看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安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柯亦洛实在听不下去了，恨得牙痒，讨价还价？她当是在卖青菜吗！眯着眼冷笑，“你给我滚远点！”
　　安妮收起笑容，好像很受伤地“滚”走了，速度快得他连背影都捕捉不到。

　　安妮人一走，柯亦洛搅着他的咖啡冷静下来，越想越闷，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满口谎话，不知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就连刚才的表情也像是装的，他一说滚，她居然跑得比兔子都快，既然她想玩，他就跟她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