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4、相亲会战

　　回到宿舍，安妮还在寻思着相亲的事，也许该是她野猪大改造的时候了，裸体的皇帝还要做件衣裳呢。好在安妮最近赚了不少代课费，刚好林灿有空，安妮请她当导购。一件中长袖的西服小外套，就要三百五，安妮很肉痛，但是舍不得票子，套不着郎！再配一件长裙，好了，八百多元钱打了水漂。
　　林灿在一旁色迷迷地道，“安妮啊，你置这身行头想泡谁啊？
　　“我自个看，就许你们成天花枝招展，我东施效颦又咋了？我自个在家效，还不行吗？”安妮心虚地道。
　　“不是，安妮我发现你好好捯饬一下，比西施强多了，没想到你鼻梁挺翘嘛！你眼睛挺媚嘛！你下巴挺尖嘛，你胸围挺……”
　　“林灿，打住！你个色女，口没遮拦了啊！公共场合，不许调戏良家少女！”
　　林灿笑道，“丫头开窍了呀，要不要化妆品，香水，指甲油一块买了？我认识熟人可以打折哦。”
　　“好啊。”安妮摸了摸钱包。学生就是这点不好，一逛街，就忍不住摸钱包的厚度。
　　香水买了一瓶，倒不是用来喷的，实在是瓶子太好看了，化妆品就省了，最后在林灿的建议下，安妮买了粉底液，两百多元又没了，买了粉底液就得买爽肤水，大商场根本就没便宜货，安妮跟一百六挥泪而别，不过林灿确实适合当导购，东西买得都很值。安妮钱包虽然瘪了，心灵却充实了，钱是人赚的，君不见韩剧里的哪个灰姑娘不是名牌上身，妆容整得一丝不乱？

　　星期六眨眼就到，安妮如约来到西餐厅，等了十分钟，每个帅哥都是带着美女来的，安妮很失望，好在十分钟过后，这“银行家”终于姗姗来迟，正面登场，安妮一看他的相貌，第一个感觉是想跑，怎么长得有点像潘长江的兄弟？
　　“没等多久吧！真抱歉，下班迟了，又临时剪了个头发。”“银行家”还算风度翩翩。当然如果餐厅有风，估计把他翩起来，不成问题。
　　“哦，没等多久！”安妮如坐针毡，急着找菜单，如果吃完饭，是不是就可以立马走人？有没有快餐？外卖？手上拎的都行，可惜没有。
　　“小姐，你想点些什么？”
　　“海鲜粥！”安妮估计三下五除二，就能倒进肚子里。
　　“你呢？先生？”
　　“牛排！八成熟！谢谢！”
　　“银行家”姓李，估计来过不少次，服务小姐跟他挺熟。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安妮求索着牛排什么时候能煎好，好让这厮赶快吃饱走人。
　　“工作了吗？”
　　“嗯！”
　　“做什么？”
　　“教书！”虽然是兼职，可也是工作。
　　“噢，你还年轻，应该多读点书, 现在社会竞争压力很大，教书固然好，但挣不了什么大钱。”李先生忽然道。
　　安妮欲哭无泪，她不是正读着吗，一定是老妈沟通有问题，居然让她谎报学历，不过这厮也算老年人？还是霍比特人计算年龄的方式跟她不一样？
　　“我现在正在读MBA，不过是在职研究生。你的眼光也应该放长远一点。”
　　李先生开始谆谆教导，安妮只管埋头喝粥，林暄啊，救命啊！
　　李先生切排的架势很水平，一点一点锯，锯完也不吃，看样子是想把整盘的都锯好了，搞个世纪拼图，显摆一下，再叉到嘴里。
　　谈了几句，他又含沙射影地道：“谈对象嘛，主要是看人品，一个人的内在美是最重要的！外表只是其次，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是吗？安妮怀疑如果自己貌似无盐，他还能坐得住吗？内外兼修比较重要吧？
　　安妮坐立不安，李先生滔滔不绝，从伊拉克战争，谈到中国经济未来走势，从银行系统内部改革，谈到家庭内部的柴米油盐，末了还问安妮对星座有没有兴趣。
　　安妮低着头敷衍了几句，忽然听到一句悦耳的声音，“你果然在这！把我腿都找断了。”
　　“你是谁？”李先生惊讶地看着来者。
　　“哦，我是安妮的弟弟，安七炫！”
　　安妮一抬头！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竟然是柯亦洛，这祖宗准是那天偷听了自己和林暄的对话，他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姐！我都还没吃饭，不介意添双碗筷吧？”柯亦洛示意服务小姐将菜单拿来，“今天你请客吧？”柯亦洛冲着对面那位，笑得眉目飞扬。
　　她什么时候成他姐了？安妮心有戚戚，她知道柯亦洛笑得越温柔，下手就越狠。果然那一桌菜点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在银行工作应该很有钱吧？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房子买了吗？有多大？什么价位？什么地段啊？”
　　“有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啊？比如抽个烟，喝个酒，打个麻将什么的？当然泡妞就不必问了，反正以后你想跟安妮继续下去，有我监督着。”
　　“哦，有一点我得说明，我心脏不太好，时不时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那个费用不会太低，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以后你真想跟我姐姐发展下去的话，记得要多罩着我一点。”柯亦洛正儿八经的问着以上问题，可模样跟语调却像个街边的小混混。

　　“那个，我没听说安妮有个弟弟啊！”对面的李先生脸色不太好，说话时，面部肌肉免不了有点抽搐。
　　“大概是我爸妈怕你嫌弃我，刻意隐瞒吧？不过我认为，做人嘛，要厚道，诚信是根本。你说呢？”柯亦洛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
　　“对不起，我要去趟洗手间！”安妮在桌子下面踢了柯亦洛一脚，柯亦洛倒也先知先觉，“我也要去一下。”他站起身跟在安妮后面。
　　“你怎么来了？你来捣什么乱啊？”安妮又好气，又好笑。
　　“那种货色，你也要？”柯亦洛眉毛高高扬起，脸上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很瞧不起人的样子。
　　安妮脸色一沉，柯亦洛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道：“我也不是故意跑这搅局的，林暄临时有事，赶不过来，让我先顶着，他一会就过来。”他一边陈述事实，一边不忘了吹嘘，“怎么样？哥们顶得不错吧？”
　　安妮哭笑不得，她知道柯亦洛哪算帮忙的，他就是觉得好玩。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啊？”
　　“嗯。”柯亦洛点了一下头，又道，“安安，你打扮一下还不错嘛，以前我怎么就没瞧出来？整容了？”他顺手自然而然就拧了一下安妮的脸，“原来没有易容啊。”
　　“呸！想吃我豆腐就直说，别在这借机揩油，得了便宜还卖乖！”安妮倒没介意柯亦洛动手动脚，从小一块长大，随便惯了。

　　从洗手间回来，安妮欣喜地发现林暄也来了，正朝她这边看呢，安妮迅速走过去，那边李先生大概有点懵了，这算什么相亲宴啊？饭都还没吃几口，帅哥接二连三蹦出来。
　　“这位是？”
　　“哦，我以前是安妮的同学，今天刚好找她有点急事，安妮，你现在有时间吗？”林暄特诚恳地道。
　　“有啊！”安妮盼的就是这句话。
　　“安妮……”李先生有点不满了，“今天不是……”
　　“七玄啊！你能不能帮我陪陪这位李先生？”安妮看见柯亦洛也站了起来，大概想跟着走，连忙借机报复他一下。
　　柯亦洛好像根本没什么不情愿的，顺势又坐下了，眉毛扬了扬，慢悠悠地道，“好啊，反正我点的东西都还没吃完。李先生，你想了解安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先生憋着一肚子火，目送安妮和林暄离去。他不明白，自己今天的相亲怎么变成男男了，更可气的是还是个半大的小子，点了一桌代价高昂的菜。
　　“我看今天AA算了。”李先生也不想平白无故当回傻子。
　　柯亦洛更绝，他一边抓苹果，一边道：“李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分钱也没带，不信我把口袋掏给你看看。”他真的把身上N多个口袋翻出来让李先生过目，餐厅里其他的客人看见这一幕都掩着嘴笑。
　　李先生气得一头汗，只好悻悻地道：“小姐，买单！”李先生付完钱，逃跑一样，离开餐厅。剩下柯亦洛还在一边扬着嗓门喊：“李先生，慢走，不送啊！记得下次联系我！”
　　李先生走了，柯亦洛重新坐下来，夜色般的眼眸盯着饭菜笑，看着一桌的盛宴，他这个盘子挑挑，那个盘子戳戳，心情格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