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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决心 ...

  •   入冬以来的温度一天比一天冷,刺骨地寒风呼啸而过,顺着夜幕降下的间隙,悄然无声的躲进了人们防寒的风衣里。

      正是下班晚高峰,霓虹灯代替日光,敬职敬业照亮每一个暗处,顺着医院大门看去,除了救护车应急车道以外,里里外外都是脑袋,‘远程大炮’在土地上生根,记者们喷溅着吐沫星子秉着职业操守疯狂在报道‘独家’,一片哗然嘈杂声中,窦良挤歪了帽子,胸口憋着一团怒火,做贼一样的溜进了医院住院部大楼。

      相比外面而言,病房内落针可闻,窗户上结满了水汽,加湿器悠悠地喷着‘白烟’,尽显一副宁静氛围。

      王飞僵硬着脖颈,勉强扯嘴露出一抹‘煞人’的微笑,心里默默算计着时间,半晌,才反问道:”拼啥?”

      向年转头看着窗外,入眼的只是窗户上一片模糊的黑暗,病房内刺眼的灯光悬挂在上,让向年恍惚间想到了他和鹿野新婚当晚。

      也就是那个时候,向年坐在空无一人的独栋别墅大厅内,看着茶几上摆着精致包装的糖果,看清了现实。

      “我太不甘心了。”向年垂头,一直没有打理的黑发遮住双眼,堵住向年心底的委屈,和升腾而起的泪水:“我好不甘心......”

      “北鼻......”王飞深吸口气,静坐到向年身边,心疼的话都不会说了。

      “五年来我一直没有在意外界的传闻,鹿野他人帅多金,公司名声在外,多少个艺人被打造的发光发亮,我不敢停下,就害怕追不上鹿野的脚步,他和某些女艺人,女企业家的传闻比比皆是,我必须填满我的脑子才能尽量做到不在意,我没求我和他的关系能曝光,也没奢侈他能看上我,我只是......我只是,为什么我这么坚持,到头来还是这样?”

      向年两手捂在脸上,呜咽出声。

      这是他全部的希望,他从认识鹿野到现在将近七年时间,他肩上扛着秘密,背上背着期许,他每走一步都要算好结果,害怕给鹿野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他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经历,甚至付出了半个青春,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薄薄几页纸,可以把他和鹿野绑在一起,也可以轻松的把他和鹿野分开。

      这几页纸甚至比不过他七年的心血。

      向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这一刻,他只是个为爱伤心的,懵懂地孩子,不知道怎么走出阴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实,更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所有发生的事仿佛抽干了向年的灵魂,他没有思想,脑海里一片空白,胸口憋闷着的不甘与委屈,横冲乱撞,五脏六腑都跟着痛。

      “北鼻......”王飞两眼已经哭的肿成两条缝,胡乱抹出手机准备给窦良打个电话。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刚捅了篓子,更不怕挨窦良的骂,只想找个办法能安抚住向年。

      “我决定好了。”向年用力哽咽两下,带着哭腔,闷闷地在两手间说道:“你说的没错......”

      “啊?”

      “还有三个月时间,不管是婚前还是离婚,那几张纸目前为止还决定不了什么。”向年把手拿下来,露出整张哭红的俊脸,狠狠地说道:“七年了,也不差这三个月......”

      “什么......北鼻!你真的......?”王飞惊呼出声,努力想瞪大那双已经浮肿的双眼,样子颇为滑稽。

      “也算是给自己做个了结,如果三个月后,我和鹿野还是没有进展,那我会乖乖签了离婚协议,毫不留恋一分钱都不要,净身出户。”

      “出他妈什么户?”窦良‘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往门那边望去,窦良两手提着东西,帽子半遮半掩扣在头上,将近一米九的健壮身形,彼时衣服去脏乱的像个送外卖小哥。

      窦良年近四十,面部轮廓俊朗,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刚毅的汉子,这会儿正骂骂咧咧地往进走,走一步,王飞心跳就慢一拍。

      “你。”窦良指指王飞:“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窦良身上有股无形的痞子流氓气息,王飞内心哀嚎,后背一凉,以他对窦良的了解,暴风雨前的宁静倒是让他更头疼。

      ”不说是吧?”窦良弯腰,从保鲜袋里小心翼翼拿出盛满小菜与粥的餐盒,一个一个打开,不紧不慢地,连个表情也没留给王飞。

      “良爸......”向年可怜兮兮,脸上还挂着泪珠,双眼含着红血丝,嘴角往下一撇轻声叫了一句。

      “是啊,我能说什么啊......”王飞挪动身子往向年病床跟前靠了靠,叉腰一边不服气一边不打自招道:“鹿总确实拿出了离婚协议,但向年是无辜的啊,七年青春说浪费就浪费了,万一真和鹿总离婚了,那多吃亏......钱没捞着,人没捞着,最后摊子全都砸在向年身上,要我说也真是鹿总过份了,怎么能把婚前协议给公布出去,简直是......”

      “是什么?”窦良沉着脸,干脆双手抱子胸前,靠在身后的桌上挑眉问道。

      让窦良的反应弄得不自在,王飞和向年对视一眼,极不情愿的继续说道:“这不是把向年往枪口上推吗,良爸你不觉着过份啊?利用公关和公司法务部本仙女就不信了,那两浪花还能拍上岸啊?”

      “仙什么女儿你站直了说话!”窦良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

      “我就不服气了。”身高差窦良一个半脑袋的王飞扬起脖子,鼻孔对准窦良:“我就是打抱不平,我就是替向年可惜!凭什么还不让我和向年说实话啊!”

      “嘿......”

      窦良一看王飞来劲儿了,没再多说,径直走向王飞,趁着王飞和向年还愣在原地,有力的双臂掐住王飞的腰往上一扛,硬生生地把王飞扛在了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王飞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赶紧两手揪住窦良的衣服,惊叫声如同马上要下蛋的老母鸡:“爸爸,爸爸!你快放我下去!”

      “向年,王飞没文化,你他妈跟着瞎折腾什么?”

      窦良是真的来气,举着王飞不撒手,腮帮子一股破口就要大骂。

      “窦良你才没文化!”

      “我告诉你俩,现在外面风言风语屁他妈都吹出好几种味儿了,你俩都给我消停会儿,有什么事情我单独再来通知你俩,还有,向年你休息半个月,明天出院,这地方没发儿待。”

      窦良不敢骂太过份了,别有他意的看了向年一眼,扔下王飞转头走了。

      王飞期期艾艾扶着腰,发誓这辈子不在和窦良说话。

      “别理他,发神经。”

      “我理解。”向年声音沙哑,折腾一天已经用光了他的精力,再让他闹他也闹不出花了,想到刚才窦良的话,向年吸吸鼻子,抿嘴好一阵才继续说:“但我说的不是气话,安娜,我十六见到鹿野,十八如愿嫁给他,有些东西一辈子只能拥有一次,我现在拥有的马上要到期限,我不能再错过。”

      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窦良面将,王飞干脆也泄了气,浑身放松,躺到向年的病床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那句话,红本子捧在手里,那你俩关系就还在那里,实在不行.....实在到最后还不行,我,我买通沈泽西给鹿总下药,你该上就上,大不了最后咱俩一起进去,本仙女陪你!”

      向年破涕为笑。

      ——

      沈泽西选了离医院将近快五百米的地方,将车泊好,皱眉微微叹气:“不然您先等着,我上去看看。”

      “不用。”鹿野收好看了一路的文件,仔细整理一番微乱的西装。

      两人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刻意选择开了沈泽西的私家车,为的就是避开一直‘定居’在公司楼下的记者,没想到躲过了傻的没躲过有防备的,车开到一半儿的时候才发现后面一直有辆面包车跟着,窗户边还偶尔亮起闪光灯。

      无奈沈泽西开车绕了远路,才把跟来的记者甩开,不过以目前的情况,再傻的记者也能猜到鹿野的踪迹。

      “路上我已经通知了老爷子,稍等会有本家的车来接我,你和医生打个招呼,今天就走。”鹿野交代好,看了眼身后跟来的保镖,头也不回的往医院正门走去。

      有眼尖的记者在昏暗中认出来鹿野,不到半秒时间,鹿野淹没在了记者堆里。

      “鹿总!我是好感娱乐记者刘......哎你别推我,我想问......”

      “你干嘛我先来的,请问鹿总,您与向年的婚姻是否真的存在利益关系?”

      “让开!让开!”

      鹿野淡定的走在保镖给他开出的路中间,目视前方,丝毫也没有把这些记者的话听进去。

      “有传闻那份婚前协议是假的!”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秒寂静之后,话锋瞬间变了轨道。

      “鹿总,请您解释一下,贵圈究竟是否存在这些不良......”

      鹿野停下脚步,周围的保镖死死将他护着身后,甚至有个个高的保镖,被摄像机狠命的贴到了脸上。

      镜头下的鹿野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如果不是听到刚才有人喊出的那句话,他应该走到住院部为止都不会停下脚步。

      “鹿总,您这么守口如瓶,难道是贵公司还有更不能说的秘密?”

      “关于您和向年的关系您能澄清一下吗?向年出道以来顺风顺水,难道真的是卖身上位?”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如同尖锐的利剑刺向鹿野,但鹿野放佛身披铠甲,豪不在乎这些羽毛般的利剑,只是对着最近的那个话筒轻轻开口说了一句。

      “这些是私事。”

      一路走进住院部,等在不远处的窦良急忙迎上来:“鹿总,我接到沈助的通知,过来接您。”

      “向年呢?”鹿野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窦良皱眉。

      想到刚才病房里王飞和向年的鸡飞狗跳,窦良太阳穴直突突,奈何现在已经来不及去通知两人,窦良心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手用力握拳已经想好了两人的死法。

      鹿野站在电梯里,看着越往上的楼侧,越发觉着哪里有些怪。

      可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从未体会过。

      像是对某个事物产生兴趣之后的,挂念?

      “鹿总?”窦良稍微弯腰,雄壮的后背露出个弧度:“刚才我接到了赵导的电话,他说想要和您聊聊。”

      鹿野挑眉,待电梯停稳,抬脚迈出:“不见。”

      “是关于向年《晨曦》那部电影......”窦良把电话收好。

      鹿野不语,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公司法务部效率比预期的要快,赵江和杨海两人联合欺负向年,不过是娱乐圈内常见的状况,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下,不管是真是假,赵江已经知道向年和自己有关系,一定会想法设法先联系过来,毕竟赵江在圈内有一定的知名度,因为杨海这种不知道几线的小演员,和公司硬碰硬,连蠢材都不会这么做。

      走了几步,窦良带着鹿野站在病房外,正想要敲门提醒一下,房内便悠悠地传来嬉笑声。

      “......我买点酒,让沈泽西撒谎说这是珍藏拉菲,往里面放点东西,到时候我俩把鹿总给你抬过去哈哈哈哈哈哈!”王飞的鸡婆嗓子带着阴谋,悠悠地传进门外的四个耳朵里。

      “嘘!”向年窃喜:“疼不疼啊......”

      “我也没试过啊......我这里有小片片,你要不要看?”王飞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便会被五马分尸,还喜滋滋献宝。

      没几秒,里面传来向年娇羞的惊呼:“原来是这么干啊?”

      窦良已经没心思听了,一手捂住胸口,差点晕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基本上是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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