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95、辞旧迎新的祈福

　　英国乡间的景致大抵如此，开阔的田野、新鲜的空气、植被良好的青山、经过长年累月治污的绿水，十分富有自然情趣。如果这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给点面子，蓝天白云就会把小村庄妆点成世外桃源。

　　现在就是这样。天公作美，灿烂的阳光下，通体灰色的兰开斯特城堡仿佛也带了几分鲜活的气息，格外峻伟雄壮。城堡立在小山坡上，山下是开阔的原野，隆恩河从脚下泼喇喇流过，溅起欢快的水花，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空气虽然有些湿冷，但并没有起风，在阳光的笼罩下，体表感觉是暖融融的。

　　但古蒂这会儿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你放心，不会跟你见外的哈哈……”他嘴里打着哈哈，心脏都要抽抽起来了。自己已经算是老将了，费尔的职业生涯可是刚起步呢！不过里卡多人挺不错的，应该不会多事吧？哎呀坏了，他可是个虔诚信徒……

　　小雷东多突然上前道：“好的。”

　　啊？好什么好？

　　古蒂还没转过圈来，小雷东多就拉着他下山去了。

　　看到小雷东多轻声跟古蒂说着什么，卡卡叹了口气，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我也不想道破啊，但是何塞你也收敛点嘛，瞧你这一整天眉眼含春的样子，就连克里斯那个直肠子都觉得不对劲了。要是就这样出现在媒体面前，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参观完城堡，他们开车直奔不远处的东兰开夏郡铁路。

　　这条铁路的历史可不短了，早在蒸汽时代，它就是英格兰中部的运输要道，不过随着高铁、飞机之类的高速交通工具兴起，蒸汽小火车运输货物的作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旅游观光的作用。

　　东兰开夏郡铁路就是以托马斯小火车观光线路出名的。对，就是动画片里那个蠢萌蠢萌的小火车。

　　“呜——”涂着蓝漆的火车头发出长长的鸣叫，喷出一大股热腾腾的白烟。埃托克兴奋地在座位上蹦蹦跳跳，一个劲地扒着窗户，想把身体探到外面去。卡卡拉着他的胳膊，用手护着窗棱，唯恐他磕到脑袋。

　　什么？你要问娃他爹哪去了？

　　说到这个，卡卡简直想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把话说开之后，这俩人私底下就不再避讳他了。开车来的路上，古蒂把娃往他怀里一丢，自己坐在副驾，嘛事也不干，就往车门上一靠，捧着脸看司机。司机显然也被看得很愉快，虽然脸上还是端着，但勾起的嘴角可瞒不了人。

　　卡卡的教养让他说不出“狗男男”这种话，但是他们现在身处小火车的卧铺车厢里，门一关，他的眼都快瞎了啊喂！

　　郁闷的卡卡只得想办法挑起话题，这才让差点把眼睛扎进对方身上的两人，把视线拔了出来。

　　“啥？她嫌你陪她的时间不够？就这么简单？”古蒂一脸夸张地瞪着卡卡，“看你一脸精明相，怎么是个傻的啊？女孩子是要陪的，要哄的！你刚才说你的时间都用来干什么了？训练、比赛、祷告、看书、听音乐、打FIFA、上网聊天……啧，你的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嘛。我要是卡洛琳，我也要发脾气了，你有时间上网聊天打游戏，都没时间陪女朋友逛街的吗？”

　　“可是……我都是跟你们几个聊天的啊……”卡卡嗫嚅着。

　　“聊天能花多久？隔两天发几条短信而已。再说我可没跟你联机打过游戏。”

　　“呃，我最近跟克里斯打的比较多……”

　　“……比较多，是多少？”

　　“就、一两个小时吧……每天。”

　　“……怪不得最近没怎么见到他泡夜店的绯闻了= =”

　　古蒂翻了个白眼，这明摆着是注孤生的节奏啊！人家家境优渥、教养良好、盘亮条顺的小公主，娇气一点也正常，你不好好哄着、时刻陪着，反而是腾出时间跟兄弟打游戏？！傻了啊你，兄弟重要还是老婆重要？外面多的是大灰狼嗷嗷叫着见缝插针，你就擎等着出事儿吧！

　　小雷东多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里卡多，卡洛琳毕竟才18岁，年纪还小。你年长，遇事多想一些、多做一些，让她感觉到你的诚意，会好的。”

　　卡卡看看小雷东多、看看古蒂，又看看趴在窗台上的埃托克，点了点头：“我马上就走。”狗男男自己玩儿去吧(╯°□°）╯︵ ┻━┻

　　火车到站后，卡卡干脆就地雇车赶往伦敦，买最近的机票回了巴西老家。意甲下一轮比赛1月9号才开始，他还有时间。

　　被留下的两大一小，按照原计划去了隔壁的泰德农场公园。冬天里，农场的客人不多，他们干脆包了场，父子俩彻底撒欢了。挤牛奶、开拖拉机、给小绵羊喂草、为小马驹刷毛……小雷东多则骑着农场的弗里斯兰马驰骋纵横，收获两对热切的目光。

　　如果不是因为要去现场观看伯明翰VS曼联的英超比赛，古蒂恨不得在这里泡到天荒地老。

　　三人把自己包裹得连老妈都不认识，去伯明翰捧过场后，就在克里斯蒂亚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一路南下，继续逛吃逛吃，直到伦敦。新年的第一天，总是要在家人身边度过的。

　　2005年的最后一夜，古铁雷斯一家齐聚一堂，古蒂坐在玛丽亚脚边，静静等待着新年的钟声。茶几上的果篮里，青翠欲滴的玫瑰香葡萄堆得满满当当，父母、兄嫂、侄儿，所有人都蓄势待发，埃托克早已被大人交代过，乖乖地坐在一边，桑迪不安地围绕沙发转着圈，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客厅里的落地窗帘被拉开，露出外面茫然无边的黑暗。汹涌的黑云上下翻滚，遮蔽了整个小镇，唯有黑暗，唯有疑惑，唯有混乱。

　　当钟声敲响时，所有人长身而起，把小指肚大小的葡萄拼命往嘴里塞。一声，两声，三声……古蒂被葡萄甜腻的汁水呛住了，一边咳着，一边继续猛塞。

　　“慢点，小心点，时间还有……”蓝牙耳机里传来小雷东多的声音，声音有点含糊，显然他也在大嚼。

　　“吃完了！我吃完了！十二颗！”古蒂用力咽下最后一颗葡萄，兴奋地一跃而起，“新的一年万事顺利！一切都会好的哈哈哈！”（注1）

　　大家大笑着相互击掌，古蒂扑进玛丽亚怀里，金色的脑袋蹭啊蹭啊，玛丽亚笑眯眯地摩挲着他的长发，眼角笑纹堆起。

　　耳机里传来一个声音，他知道，那是两个人在说话。

　　“万事顺利，心想事成。”

　　“无病无灾，世界杯上见。”

　　古蒂回头看向窗外，随着午夜钟声的敲响，夜幕变得沉静，天空晴朗无云，璀璨的群星充满希望，一派宁静和井然有序的景象。四周只有光明、秩序和宁静，2005结束，2006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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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第三天，古蒂收拾行装，依依不舍地告别父母兄长和宝贝儿砸，回到了拉芬卡的小窝。第二天，皇马一队就要重新集结了。

　　终于回到人间，古蒂还有点恋恋不舍。他先往百多米外的隔壁转了一圈，发现工程还得过段时间才能结束，有点郁闷地催促一番。

　　然后，他在隔壁门口见到了令他意外的人。

　　劳尔、托雷斯和比利亚。

　　三人正在往劳尔家的方向走，气氛看起来有点怪。劳尔走得很慢，脸上带着一贯的文质彬彬的笑容，正在谈笑风生；比利亚嗯嗯啊啊地附和着，看起来听得挺认真；托雷斯挂着礼貌的微笑，沉默不语。

　　似乎又没什么好奇怪的？

　　古蒂犹豫了下，没有叫住他们。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两人是为什么来的。

　　劳尔少年成名，在西班牙国家队里的资历太深了，几乎所有人看向他时，都会带着一份对大佬的敬畏。哪怕是巴萨的队长普约尔，只比劳尔小一岁，但在劳尔面前也只是个小弟，因为他1999年第一次在巴萨一队出场的时候，劳尔就已经是这个国家最耀眼的球星了。

　　然而近几年来，劳尔的状态不是很理想。这其实跟皇马历任主教练对他的使用有关，也跟他目前身上所背负的压力有关，但不管原因为何，结果就是，西班牙国家队主教练阿拉贡内斯对劳尔不是很感冒。这位老先生出身马竞，原本就对皇马、巴萨在国家队的势力之大有些不满，现在更是觉得，劳尔的存在阻碍了他对国家队的改造。

　　在这种情况下，从2005年初比利亚进入国家队开始，媒体就在不断地炒作着一个话题——比利亚将会终结劳尔在国家队的主力位置，西班牙国家队要变天了！

　　阿拉贡内斯仿佛也在为这种言论做着佐证，他对比利亚的看重比劳尔更甚。劳尔受伤之前就一度被排除在他的主力阵容之外，现在受伤之后，外界更是议论纷纷：比利亚状态越来越好了，等劳尔回来，还有位置吗？

　　这种言论激怒了不少人，冬歇期前，莫伦特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劳尔的灵性依旧还在，只要得到足够的信任，他就会回报以进球。最重要的是，他在球场上的作用，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一名球员！

　　萨尔加多、卡西利亚斯、拉莫斯，以及古蒂自己也随后跟上。

　　然后是其他队的大佬普约尔、卡尼萨雷斯、安东尼奥.洛佩斯、阿尔贝尔达……于是，比利亚尴尬了。

　　比利亚跟劳尔的位置重叠，风格类似，都是属于那种后插上的前锋，带球很细，技术出色——当然，这也是西班牙球员的普遍特点，在这里，几乎所有能在顶级联赛踢得上球的球员，技术都很不错。

　　可是作为一个刚出头的小粉红，得罪白金大神真的不好受！尤其是在劳尔受伤，外界传出皇马要在冬歇期采买前锋，比利亚进入待选名单，但劳尔阻止他进入皇马之后……

　　而在媒体的炒作下，原本就跟劳尔没什么接触的比利亚，渐渐的变成了路人，有时候迎面碰上，想要搭话都觉得尴尬。比利亚有心缓和关系，这种情况下，请身为马德里土著，而且和双方都有交情的托雷斯作为中间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托雷斯挺热心的嘛，之前还在爱琴海度假呢，能为了朋友的请托专程提前赶回来，很够意思了。他拿出手机：“塞尔吉奥，在哪呢？晚上出来坐坐吧……什么，还在希腊？马竞的小队长都回来了，你还在那干吗……哦哦对了，还有国王杯呢。那好吧，明天见。”

　　差点忘记还有国王杯这茬了。皇马这赛季准备看情况战略放弃国王杯，所以今晚的国王杯1/8决赛客场对阵萨拉戈萨会上全替补阵容。马竞可是从10月份就一轮一轮打过来的，他们今年能争取的杯赛锦标，就只有一个国王杯了。

　　古蒂站在庭院里，注视着劳尔的背影远去。他第一次试着从比利亚的立场去考虑这件事，得出的结论让他有些心塞。

　　好烦啊！他叹了口气。他只是想要好好踢球而已，这些乱七八糟的场外事儿，能不沾就不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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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27556435、米米、joy亲的地雷，感谢所有灌溉、收藏、订阅、留言的亲们，比心心~~~
注1：当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吃下12颗葡萄，就代表着新年能交好运，万事顺利。这是板鸭家的风俗，婷婷家没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