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63、出人意料的奶爸

　　11月中下旬的马德里，太阳下午6点就下山了。

　　夜幕之中，一架小型客机降落在马德里巴拉哈斯国际机场，明亮的探照灯下，它外表红蓝条纹的涂装分外显眼，明晚德比战的客队到了。

　　与此同时，皇马那一长串车队来到马德里最好的一家私人医院，Ruber国际医院。

　　劳尔的两个大儿子，豪尔赫和乌戈正一边一个趴在大号婴儿床边，看着两个小弟弟。

　　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的，头顶只有几撮稀疏的棕色胎毛，劳尔一脸傻笑，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招呼客人？不存在的。

　　倒是冈萨雷斯夫人，曾经的西班牙小姐马曼下午睡过一觉，这会儿精神很好，中气十足地与丈夫的同事们打招呼。

　　寒暄一会儿之后，巴西帮首先撤了，然后是其他国际帮。（当然，小雷东多不算在内，他一直是被队内大佬归为青训帮的。）

　　古蒂挤到小床边，好奇地摸摸其中一个的小手，问道：“两个小家伙有名字了吗？”

　　劳尔仍在傻笑中，还是马曼回答他：“老三叫埃克托，老四是马特奥。”

　　这时，其中一个新生儿突然哭了起来。或许是由于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另外一个也跟着大哭。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奶爸的成色了。劳尔跳了起来，急得团团转，嘴里徒劳地叫着“怎么了怎么了不哭不哭”，却不敢伸手。古蒂和卡西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干瞪眼，只有小雷东多上前一步，掀开小被子摸了摸。

　　“两个都尿了。”他直起身，淡定地问马曼，“尿不湿在哪儿放着呢？”

　　劳尔赶紧翻出两片新的尿不湿，将马特奥腰间的粘扣解开，直接把他的双脚拎起来，整个背部都离开垫子后，把沉甸甸的尿不湿拿掉，再把新的放在他的屁股下。这样粗暴的动作让娇嫩的新生儿有些不适，哭声更大了，劳尔心中着急，手下就越发慢了。

　　这样粗暴笨拙的动作看得马曼怒火中烧，但刚才房间里人多，她提前放护工下班了，这会儿干脆被子一掀，准备自己动手。

　　还是小雷东多看不过去，接手了踢腾着脚大哭的埃克托宝宝。

　　看着他兑了一盆温水，轻轻托起埃克托的屁股给他清洗，然后轻柔地擦拭干，马曼放心地靠回床上，连声道谢。

　　“费尔南多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不像他们几个——”泼辣的前西班牙小姐纤手一指旁边戳着的几根木桩子，“伊戈尔也就罢了，劳尔和何塞都有两个孩子了，还是笨手笨脚的，一看就知道没干过活儿，全靠老婆养孩子。自己都还是个巨婴呢，哼！”

　　劳尔低声下气陪着笑脸。

　　古蒂出神地望着小雷东多。

　　私家医院的高档病房并非雪洞一般，而是贴着米色底、铺满缠枝玫瑰的墙纸，房间装修走田园风，就像普通人家的卧室一样。

　　从古蒂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小雷东多45度的侧脸。他本来就是小脸美人，晕黄的灯光下，光影更加分明，显得他的脸部轮廓更突出，睫毛更长、脸颊更瘦、下巴更尖、肤色更柔和，翘鼻头也更可爱。

　　古蒂默默地看着他带着温柔的微笑，娴熟地给埃克托换了尿不湿，然后拍拍劳尔，后者则乖乖靠边站。

　　他快速给情绪激动的马特奥宝宝换了尿不湿，托着新生儿柔软的脖颈，轻柔地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声唱着舒缓的歌谣。渐渐的，马特奥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干爽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他在温暖舒适的怀抱里砸吧着嘴，闭上了眼睛。

　　“费尔南多你好厉害啊！”劳尔有些咋舌，轻声说道，“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吧？以前没少照顾小孩子。”

　　小雷东多眯着眼睛跟马特奥碰了碰脸颊：“谁会不喜欢呢？他们都是可爱的小天使啊。”

　　古蒂心脏猛地一抽，他捏紧指尖，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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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西另外有约，先走一步，古蒂和小雷东多又坐了一会儿，等到换班的护工上岗，才告辞离开。

　　从住院楼出来，走在庭院的花坛小路上，古蒂轻声道：“以前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你家的几个孩子小时候都是你亲手照顾的吗？”

　　小雷东多摇头：“不全是。小费尔南多和鲁西安娜出生的时候，我还一心扑在球队里，娜塔莉亚是个很负责的妈妈。等到费德里戈出生的时候，我年纪大点了，才算是静下心来，好好履行家庭责任。”

　　费德里戈是2003年出生的……古蒂想起面前的人那次惨痛的大伤，那与命运抗争的27个月，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古蒂一时没有出声，小雷东多侧过头，看到他低着头慢慢往前走，整个人散发出沉郁的气息。

　　他会错了意，笑道：“其实你作为父亲已经挺称职了。新手爸爸万事不懂很正常的，等过几年性子稳一点就好了。你不知道啊，你的粉丝戏称你养萨拉和埃托都是随便养，到第三个孩子恩佐才学会照书养……我那时候还经常能看到你在推特上面晒娃，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很可爱，也很乖。”

　　古蒂听得一阵烦躁。

　　那个不是我，至少不是现在的我！

　　我还站在时光的原地，你却已经走出去太远，你回头看的时候，看到的是29岁的我，还是42岁的我？

　　……不，他又想道：那些都不重要。真正跟费尔相处是现在的我，哪怕他心中还存着42岁时“我”的印象，大不了以后就用长久的相处把它覆盖掉。何塞·古蒂，你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费尔既然比较敏感多思，你负责打直球就好。

　　对，打直球！问你想问的，说你想说的！

　　他不由站住了。

　　小雷东多带着询问看过来。

　　古蒂咬了咬唇，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慢问道：“费尔，你既然喜欢孩子……这辈子，小费尔南多他们不再是你的孩子了，你有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当然，你有要孩子的自由，我只是……只是想知道……跟谁生？”

　　小雷东多有些讶异，蜂蜜色的眼睛睁得老大，慢慢的又弯了起来：“有没有孩子不重要，就算想再要一个，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对了，我好像没跟你说起过克里斯蒂亚诺家的几个孩子吧？”

　　见对方突然把话题扯开，古蒂有些着急，正准备追问，突然听到停车场方向有个熟悉的声音打招呼：“嘿，何塞，费尔南多，晚上好！”

　　他立刻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公众熟悉的有些邪性的笑容。

　　“好啊，迪迪埃、马里奥，大晚上的真是辛苦了，吃晚饭了没有？这是从体育城一路跟过来的？劳尔家的事儿你们已经知道了吧？记得多给我们说些好话啊。哟，多了个美女搭档，好艳福哎~”

　　这边厢，玛蒂尔德看到两位老师和球星们熟稔地握手寒暄，有些傻眼。

　　两位球星趁着记者大部队还没注意到他们，迅速溜了。等两辆豪车扬长而去，她才回过味儿来，兴奋地道：“哇，原来你们跟皇马的球星关系这么好啊！”

　　两人的脸色却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对视一眼，迪迪埃苦笑着说：“跑了这么多年，总有些关系网的。不过其他球星看我们可能只是面善，只有古蒂会记得熟一些——当年我们可没少跟踪报道他的负面消息，我还当面骂过他呢。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马里奥叹了口气：“还记得当年的同性恋风波不？古蒂怒吻那个女记者的时候，我们还在现场呢。年轻球员刚冒出头的时候，谁知道他的未来在哪里？那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地批评指责，但他坚持了这么多年，凭着实力渐成气候，就值得咱们尊敬了。”

　　“说实话，这位其实脾气还不错，不会记仇，只要真诚点顺着毛摸，他就能不计前嫌。这年头，这种简单的人可不多见了，遇上一个就抓紧交个朋友吧，你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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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古蒂和小雷东多下车时，一位瘦高个儿、带着厚瓶底眼镜的中年男人已经在一边等着了。

　　两人向他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埃里森博士，让您久等了。”

　　运动专家埃里森博士点点头，随他们边走边说：“晚上好，我也是刚下车。两位的身体检测报告和下一阶段的训练项目调整方案已经出来了。接下来一个月，古蒂先生的主要目标是保持状态，训练项目只需要进行微调即可；雷东多先生的主要目标是核心力量和提升速度，速度提升训练方案由曼努埃尔教授亲自设计，待会我会为你详细解说。”

　　古蒂诧异地看看小雷东多，没吭声。

　　等人走了，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会想起来做速度提升训练的？绝对速度是由肌肉天赋决定的，与其找私教团队专项训练速度，还不如练射门和任意球呢。你之前6年一共才进了一个球！一个！这可是在皇马啊，开倒车开得丧心病狂的皇马！就你这进球欲望，不该好好反省一下吗？！”

　　小雷东多微笑道：“任意球我一直在训练啊。现在我已经把技术重拾起来了，跟队友的磨合也初步到位，该进行下一步了。”

　　“说起来我这也是拾人牙慧，曼联的‘小禁区之王’路德·范尼斯特鲁伊，就是明年将要转会过来的那位，他每天都在坚持进行速度提升训练，但是谁都知道，他擅长小范围摆脱、跑位、抢点、射术，唯独不擅长速度。你想想，他为什么要训练这个？”

　　摆脱关心则乱的立场，古蒂也明白了：“他想要借此锻炼意志。他想要提升的并非是在球场上的速度，而是心里面的速度。哪怕是一整年的锻炼只能带来极细微的、0.01秒的提升，他也会觉得自己在进步。甚至一点提升都没有，也能通过长期的坚持，得到战胜自我的信心。”

　　“对，就像你已经坚持了三个月的力量和体能训练一样。”小雷东多将一张碟片放入影碟机中，回头给了古蒂一个肯定和赞许的笑容，蜂蜜色的眸中波光俨然，看得古蒂熏熏欲醉。

　　古蒂迟疑了下，决定孩子的事还是另找机会提起吧，这会儿气氛还不错呢。

　　看到小雷东多在沙发上坐下来，他麻溜地凑过去，抱起一个抱枕往他身上一歪：“什么碟子？电影吗？”

　　“不，是罗纳尔迪尼奥本赛季的比赛集合，今天技术组才剪好给我。”小雷东多推推他：“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古蒂把全身重量压下来，癞皮狗一样被推走再瘫回来：“不要~反正我家也没人，回去多冷清呀，还不如在你这儿借宿呢。正好咱们一起分析一下小罗，我跟他交过几次手的，给你讲一下我的心得好不好？”

　　小雷东多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这个心大的家伙，好像把孩子的事儿给忘了？忘了就忘了吧，等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抓心挠肺的样子肯定很有意思^_^

　　他站起身，从厨房冰箱里端出一个玻璃大海碗，碗里是大块的鱼段，冻得结结实实，上面挂着亮晶晶的明胶质。

　　他把大碗放在茶几上，笑得春暖花开：“第一次做的有些失败，稍微加了点盐，听大卫说正统的鳗鱼冻是不加任何佐料乱炖的，这样才够原汁原味。下次再做不加佐料的给你吃。我已经跟教授咨询过你的食谱，只管放心吃吧，要吃完哦，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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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joy、梨花、352291亲的地雷，感谢所有收藏、订阅、留言的亲们，蠢作者躺平任调戏~~~
还算粗长的一章，有木有人夸夸我？2333
话说，这几天订阅、留言都少了，昨天收藏还掉了几个，看得好心痛嘤嘤，亲们有什么意见就告诉我嘛，我看能不能调整一下。
嗯，感情戏告一段落，下一章周四进入国家德比节奏。
PS：2005年的时候，西方国家使用的是第二代试管代孕婴儿技术，这时候技术不成熟，一些遗传性疾病难以避免。又过了几年，第三代孕婴儿技术才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胚胎着床前遗传病诊断技术避免了后代遗传性疾病，如地中海贫血、先天愚型等。所以说迷你2010年才出生呢，就是因为之前的技术有缺陷，不是实在生育困难的夫妻，很少主动选择试管代孕婴儿。
更何况商业代孕在西班牙是法律禁止的，所以狼崽心里一直没有过代孕这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