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5、私下里的一对一

　　劳尔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心中怀着对古蒂的咬牙切齿，还带着点宿醉的头痛。昨天晚上古蒂拉着他和卡西利亚斯出去喝酒，说是要庆祝古蒂回归单身，但实际上就是三个男人扎堆借酒消愁。古蒂满腹心事，喝得风卷残云，也一早就醉得一塌糊涂，劳尔边喝边絮叨着球队的战绩、莫里在利物浦的表现，不知不觉也过量了，回家后又煲了通越洋电话粥，最后说着说着睡着了。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中午起来感觉头重脚轻，一直到该训练了还没缓过来。

　　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大家三五成群在热身，卡西利亚斯和古蒂正互相背着拉筋，前者面色古怪，后者……在唱歌？看到劳尔出现，卡西如蒙大赦，反手扔下古蒂一溜小跑过来，低声道：“何塞今天很不对劲，只会傻笑着唱歌，哪怕是Hala madrid我也受不了连听几十遍啊。你说是不是阿兰查对他的打击太大，给打傻了？”

　　劳尔疑惑地看了看古蒂的表情，不像是受打击的样子呀，这家伙被扔地上也不恼，笑眯眯地爬起来，张开双臂就要来个拥抱。他抱了抱古蒂，揉揉他的头发：“看起来你今天状态不错？如果你告诉我你已经从离婚的伤心中走出来了，我会很高兴的。”

　　古蒂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随后就挥了挥手：“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们迟早会走到这天的。与其多吵几年耗干情份，不如好聚好散，她带着萨拉，我带着埃托，彼此都留几分余地。”

　　劳尔斜睨：“是吗？说得这么豁达，那昨天哭着给我打了三个电话催我从利物浦回来陪他喝酒的那个人是谁？”

　　“咦，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古蒂摸了摸鼻子，眼睛一转，露出灿（zhuang）烂（sha）明（chong）媚（leng）的笑容转移话题：“对了对了！伊戈尔，有一个大惊喜送给你哦！”

　　“什么惊喜？”

　　“萨莫拉奖哦！送你一座，不，或许还有以后的很多座萨莫拉奖！”

　　卡西摸了摸古蒂的额头：“不烧呀，果然还是给打击得傻了吧？”

　　古蒂嫌弃地拍掉他的手，哼，小爷不跟你们这些鱼唇之人一般见识，等你们见到费尔南多的时候，我会记得把你们那幅蠢样子录下来的，等着承包我一整年的笑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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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塞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这是半天的训练课下来之后，劳尔和卡西得出的共识。

　　巴西主教练卢森伯格到来之后，为了改变皇马大腕们的懒散做派，提升体能，将每天上午训练改为一天两练，到现在特殊周（一周双赛）结束，只余普通周（一周单赛），但训练仍然是一天两场，连同热身、战术课、吃饭、午休、按摩理疗一起，球员们每天要在席达德体育城耗上差不多9个小时。

　　一开始皇马大爷们其实是比较抵触的，不管是场外生活比较多的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卡西，还是恋家的齐达内、劳尔、古蒂，谁都不想把时间花在一群熟得不能再熟的糙汉子身上。但随着密集训练的进行，皇马全队的精神风貌和体能状况有所好转，至少成绩没有持续下滑，到现在虽然还落后巴萨6分，但是还有7轮比赛，并不是全无希望。这样的大训练量也就被大家接受了。

　　只不过古蒂虽然会不打折扣地完成教练组安排的训练任务，但每次训练结束都会第一时间离开，而今天，他居然在训练结束后主动进了力量房加训。那可是何塞啊！训练不偷工减料就已经不错了，什么时候见过他吐着舌头折返跑，哼着歌传接球，绕杆的时候抱住旗杆揉两下，训练结束还会主动加训，而且还是力量训练？

　　对于好友的疑惑，古蒂并没有理会，径自一溜小跑带着欢快的跳跃，一头扎进器械里。这才哪到哪啊，小爷可是立长志的人，我也不多说话，我只管一天天的加训下来，你们就等着捡下巴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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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蒂坐进车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他把车发动又熄火，抱着头抵在方向盘上蹭了又蹭，直到刚吹干的柔顺金发变成鸡窝，这才下定决心，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却在电话刚拨出去就挂断，又编辑条短信，再三修改后发了出去。

　　——晚上好。你们安顿好了吗？费尔南多是否有了联系方式？

　　不久，他收到一条回信，还是那么言简意赅：——XX训练场，一对一，来吗？

　　来来来当然来！跑车立刻一声咆哮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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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雷东多在一起会做什么？当然是见猎心喜。三两句讨论完必要的事之后，两人随便吃了点晚饭，就去找球场了。他们本就是源出一体，对彼此的能力、风格、技术动作和习惯了如指掌，不管是诡谲的出球线路、灵活的预判卡位、激烈的身体冲撞、暗中架起的胳膊肘和手底下的小动作，两人都是棋逢对手，雷东多胜在刚退役不久，竞技状态保持得好，费尔南多胜在年轻体壮、轻装上阵，这一场高烈度的斗牛维持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到底是不分胜负。

　　直到雷东多的膝盖发出抗议，费尔南多仍是意犹未尽，正好这时候古蒂发过来短信，这不就是个现成的陪练嘛。

　　古蒂来到那座室内足球训练场时，雷东多和费尔南多正坐在场边休息。两张除了岁月的痕迹之外如出一辙的脸转向他，一样的薄汗和红晕，一样的小脸尖下巴，一样带着笑意的蜂蜜色眸子，一样低沉轻缓的声音，让古蒂只觉一阵晕眩，心跳如鼓。

　　“来得好快。来一场如何？你攻我守。”以古蒂那个基本靠眼神的防守能力，费尔南多简直不忍心欺负他。

　　“嗯嗯好好！”古蒂胡乱点头，虽然他有点头晕腿软，但是难得费尔南多邀请他一起踢球，怎能扫他的兴呢？

　　到底是职业球员，对待足球的认真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当两人面对面站到草场上时，古蒂已经冷静下来。他把足球小幅度拨拉了两下，抬起头，发现雷东多岿然不动，沉静如水的眼眸看过来，看得古蒂心里发虚。

　　这很正常，当年很少有持球者在面对雷东多时不发虚的，这个男人在球场上看似冰冷严肃，实则心中有座火山随时准备喷发，侵略性十足。古蒂左肩微沉，做出一个持球突破的假动作，脚下却把球灵巧地向右一挑，准备人球分过，然而刚刚起步，球就已经听话地停在费尔南多脚下。

　　“你的左脚技术进步多了，就是起脚有点慢。”费尔南多轻轻一磕，将球还给古蒂。

　　古蒂踩住球，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今天自行加练过，本来挺疲惫的，但现在，不断上升的肾上腺素已经让他鸡血上头。他知道自己的特点，他适合那种快节奏、开放性的比赛，能很大程度发挥传球组织的威力，但遇到那种逼抢凶狠绞杀的球队，他的弱点会被无限放大。和费尔南多这样的顶级防守专家对抗，如果能吃透，对自己的护球和持球进攻能力会有很大提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拼了！

　　古蒂深吸一口气，再次出球。由于前锋出身，他脚下细腻，动作轻灵，脚法纯熟，但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出色的小技术，在费尔南多面前完全无法遁形，不管是挑球、捅射还是拉开空间强行超车，球都会像栓了根皮筋一样被拉回费尔南多脚下，后者甚至上身都一直保持着挺直，脚下轻轻一勾，姿态从容写意地就把古蒂的进攻一一破坏。至于强行冲撞过去？哈哈哈谁在搞笑，他这个战五渣刚刚已经被放倒了太多次，球衣黑一块青一块跟地图似的，还是想办法发挥小技术优势吧，说不定能蒙过一次呢。

　　半长的金发就像水洗过一样，古蒂剧烈地喘息着，随手抹掉快要流入眼睛的汗水，锐利的眼神扫着费尔南多的每一个细小的姿势变化，试图找出他的弱点，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样一对一的压力其实比正常的足球比赛中更大，因为你身边没有队友为你拉扯、和你撞墙，更重要的是，论起面对面、硬碰硬、一对一防守，费尔南多还没有怕过谁。他灭过的硬茬子多了，同时代的顶级前锋、前腰，哪怕是大罗、齐达内都曾经被他按倒在地上摩擦，收拾一个古蒂不过是毛毛雨。

　　直到古蒂再次倒在地上，用了半天力也没爬起来的时候，费尔南多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古蒂的精神还很亢奋，但本就疲惫的身体已经被榨干了最后的精力，只能望着体能还很充足，技术动作稳定一点也没变形的费尔南多徒呼奈何。好在今天收获匪浅，也足够他反思一阵子了。

　　费尔南多把古蒂扶起来，雷东多递过了运动饮料和毛巾，古蒂愣了下，接了过来，一边小口啜着饮料，一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两人。

　　费尔南多恍若不觉地表扬他：“你今天表现不错，好几次出球都很富有想象力，非惯用脚的技术也有进步。看得出来平时训练没少下功夫。”

　　古蒂撇撇嘴：“那也没能过去不是。”

　　雷东多摇摇头，微笑着道：“来日方长，多练练就是了。待会你把费尔带走吧，在身份办下来之前，我就不带他回家了。我明天要回阿根廷去办身份，这段时间你多照看着点。”

　　古蒂胡乱用毛巾揉着头发，道：“知道啦。我已经让我经纪人维基奇找一个顶级的私教团队，不过顶级团队的档期不好凑，只能慢慢找。明天会有一个还算不错的私教团队过来，费尔南多……嗯，费尔你先跟着保持状态，我队里训练完了就来找你一起加训。我还约了一位口风紧的大夫，给你做个体检，用来做训练参考。等你身份办好了，我再陪你去一趟慕尼黑找沃尔法特大夫，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费尔南多应了一声，也拿了张毛巾，低下头专心擦汗。雷东多顺手接过古蒂的湿毛巾装进包里，再把其他散乱的东西收拾起来。古蒂看着他貌似忙碌的背影，在心里啧了一声。

　　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一条无形的线横亘在他们身前。曾几何时，古蒂梦想着跟雷东多私下一起训练而不得，然而今天，当他被允许称呼费尔南多教名的时候，当他被邀请来一对一的时候，当两个费尔南多*雷东多一起对他露出笑容的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那根让所有人不得越雷池一步的线，断了。

　　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不知道，恐怕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都只能边走边看，也许……他是说也许……嗯，谁能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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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惨，刚才发一张安菲尔德KOP看台的图片时，手快点错群了，居然发到曼联群里，被群喷出来。最近几天好像经常出这种倒霉事，还有做美梦做到最关键时候突然惊醒的。所以赶紧肝出来一章，看能不能转转运TAT
PS：跟新入坑的盆友们说一下，阿兰查是狼崽的前妻，萨拉（Zaira）是长女，2000年出生；埃托（Aitor）是长子，2002年出生。原本狼崽还应该和继妻，阿根廷模特罗米娜生一个次子恩佐的，但是在我这里，恩佐小宝贝只能被蝴蝶了。狼崽你碗里已经有一个阿根廷人了，别的放不下啦~
PPS：萨莫拉奖是卡西粑粑的一个梗。这是一项由《马卡报》发起的，颁发给西甲单赛季守门效率最高的守门员的奖项。就像每个前锋都想拿金靴一样，每个守门员都想拿萨莫拉，但是身为门神的圣卡西，职业生涯中只在2007/08赛季得到过一次萨莫拉奖，由此可见吾皇的倒车团有多凶残。连卡西爸爸的国家队替补，巴尔德斯都拿过4次呢（这位是巴萨门将）。